第53章 真言丹
历练时，楼风眠都会用水云镜记录过程，待到任务完成之后，祁墨和杨浮玉就会通过第三视角进行复盘学习。
祁墨低着头，手指捏住了一小块衣服，揉成了一团。
他不敢听接下来楼风眠会说什么样的话。
在路上的时候，祁墨就向楼风眠解释清楚了，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但无论怎么想，祁墨都很模糊。
倘若在楼风眠的视角里，他真的看到自己向杨浮玉出手了呢？
“不对。”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忽然听到楼风眠开口说道：
“我并未看到祁墨伤害浮玉。我赶到时，只看到祁墨拿剑站在浮玉面前，他更可能是在保护自己的师弟。”
楼风眠站在了他旁边，言语间都是对他的信任和袒护。
“水云镜所记录的画面，是从我的视角展开的。所以，掌门你知道我并不是为祁墨开脱。毕竟伤害同门这个罪名非同小可，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可妄下定论。”
掌门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现场只有他们两个，祁墨说不是他做的，谁会信，谁又敢信？
此刻，只有把祁墨推出去才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他把手摊开，一个小瓷瓶出现在手上。
“这是真言丹，只要服下它，绝对说不出半句假话。祁墨，你可愿意吃下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祁墨忙不迭就要接过来。
楼风眠却比他更快一步，抢先拿过来。
他从未听说过真言丹这种药，只知道有逼人说实话的咒法，不过，用起来很损害人的精神力。
“有副作用吗？”
掌门哭笑不得，“我是青云宗的掌门，难道还会去谋害自己门下的弟子不成？只是这丹药的药效可持续时间比较短，只有一个时辰。”
他瞧着妄玉仙尊这个紧张劲儿，与当初收徒时对祁墨的嫌弃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谁能想到，当初的无意之举，如今竟成就了一段如此深厚的师徒情谊。
掌门越发觉得自己决定是正确的。
接着，他又用灵力传音给楼风眠。
“真言丹是玄一长老和我共同炼制而成，原本是打算用在魔族细作身上，想不到今日倒是刚好能够派上用场了。”
得知丹药没问题后，楼风眠也没把真言丹给祁墨。
“再等等，等灵羊族的人来了再用。”
祁墨焦虑的盯着地面，他掰了下手指，关节发出脆响。
平日里，杨浮玉虽然老是暗戳戳的找事，但也是他唯一的同龄朋友，此刻，他是真的担心对方。
楼风眠伸手揉了揉祁墨的头发：“别怕，有师尊在。”
祁墨微微一怔，垂下眼眸。
脑海中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想细看却消失不见，无法捕捉。
再抬头望向师尊，祁墨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感。
灵羊族的妖修大多脾气温和，前提是没有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他们在妖界中是少见的一夫一妻制，甚至连后代都是一代单传。
每当有幼兽降生，族内所有人都会共同抚养幼崽长大。
而杨浮玉身为族长的孩子，自小便是全族人放在手心上呵护的珍宝，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各类珍贵的宝物与丹药更是从未缺少过。
这会得知自己的宝贝孩子受了伤，族长杨禹霖马不停蹄的带着一帮人找上门来。
楼风眠有些震惊的退一步。
自从上次比武大会结束后，青云宗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杨禹霖几乎把族内所有年轻壮力都带来了，他们个个面色不善，齐步朝祁墨走来。
“就是你差点杀了我家老幺！？”
他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灵力波动，十三阶修为的强大威压向祁墨压迫而来。
祁墨不过才刚突破八阶修为，十阶之上，每一阶之间的差距都如同天堑一般。
威压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脊背上，两膝沉重，不由自主地向下弯。
祁墨甚至连抬头都做不到，他紧咬牙关，满口血腥。
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楼风眠不悦道：“润泽妖尊，事情尚未查明真相，就这么欺负小孩是不是不太地道。”
掌门也护在他身前，含笑道：“玄一长老正在为浮玉治疗，既然润泽妖尊把你们的祭司也带来了，不如随我去看看？”
祁墨身上一轻，呼吸都顺畅了。
杨禹霖还是留了几分面子，他收起威压，朝祭司使了个眼色。
掌门带着祭司去找玄一长老。
杨禹霖对待楼风眠的时候，态度可就没那么平和了。
“真相？”他冷嗤，“你当我看不出你是想护着这狼崽子？”
“同样都是你徒弟，你却如此偏向于他，全然不顾我儿的安危！”
“我叫你一声妄玉仙尊是敬你，把我儿托付于你手中更是信任你，你却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明明这小子伤了我儿，你还窝藏他！”
杨禹霖的声音越来越高，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楼风眠将丹药拿出来：“窝藏这个词现在说出来还为时过早。”
“这是真言丹，服用之后便只能说真话，到底是不是祁墨动的手，一问便知。”
杨禹霖可是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丹药，只以为他在糊弄自己。
“妄玉仙尊好手段，我知道你炼丹术一绝，不过是想随便找出一种丹药，再编造一些子虚乌有的药效，以此来帮助这恶狼崽子摆脱嫌疑罢了。”
楼风眠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了。
“这一瓶里面有很多颗药丸，润泽妖尊若是不信，大可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让他服用之后测试药效。”
杨禹霖狐疑的拿过两颗药丸。
他转身，揪出一个人来。
“亦佟，你来。”
杨亦佟是浮玉的表哥，两兄弟从小感情就好，如此紧要关头，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服用了丹药。
杨禹霖拉着他去了角落，顺便布下一层隔音结界，以免旁人听到不该听的话，也避免被人施展术法。
只见杨禹霖紧紧揪住杨亦佟的衣领，严肃问道：“亦佟，我且问你，我藏起来的体己钱是不是被你偷拿走了？”
“不不不……”
杨亦佟龇牙咧嘴，他以为叔父会问一些很重要的问题，比如御香山的攻防布局之类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叔父会问这个问题。
确实是他拿的，但他可不敢承认。
杨亦佟想说不是，怎奈抵不住药效，哭丧着脸说：“是我拿的。”
杨禹霖瞪了他一眼：“你拿去做什么了。”
“叔母让我拿的，她还说每个月都能拿到一笔零用钱，真开心。”
“……”
在这之后，杨禹霖不放心又连着问了几个问题，直到确信药效之后才算结束。
他撤掉结界，杨亦佟跟丢了魂儿似的飘回来。
杨禹霖没好气道：“药没问题，快吃，我倒要看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祁墨服下丹药。
杨禹霖紧盯着他的双眼，厉声道：“祁墨，我问你，我儿的伤是不是你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