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域”使用和商业核聚变
“太极，那种像是没有时间、空间之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饿，我的意思就是，好像就是只有意识的那种……”肖辰描述了半天，却发现很难拿出合适的词汇形容。
“你说的是‘黑域’吧。”弥原子在肖辰脑海出声道。
“黑域……嗯，就是那玩意。”肖辰有些熟悉，思索片刻，最终发现自己似乎在《三体》里见过，貌似就是那种光速很慢，时间几乎凝滞的低光速黑洞。
“是的，就是《三体》里所说的。”弥原子看出了肖辰所想，“黑域是银环文明研究者们最喜欢去的地方，那里面绝对安静，没有人能打扰到你，是研究学习的上佳之地。”
之所以肖辰突然问起来黑域，是因为他想起了上次的噩梦经历，他在思索是否可以将黑域利用起来，虽然他也不知道具体怎么用，但就是在设想。此时，弥原子所说的学习研究之地给了他很大启发。
“那么，太极，我是否可以在黑域使用闪回？”肖辰问道。
“闪回？我不清楚，未来预知是你独有的，这个能力可能是亘古未有的，我无法说明。你需要自己去实测。”弥原子检索完所有信息，说道。
“好吧，那具体怎么去往黑域呢？”肖辰道，上次似乎是他无意识间就前往了黑域，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前往黑域只能由银环文明所制造的弥原子智慧型二号勾连使用者意识，制造量子虫洞传送到黑域。银环文明的个体都是能量意识体，而你现在是碳基生命体，所以需要辅助型弥原子进入使用者的意识聚合地——即你的大脑皮层来充当中继器。”弥原子解释道。
“容我考虑一下。”肖辰缓缓道，他真的很害怕那种孤苦无依，黑暗深邃的感觉，尤其是他只有自我意识，没有任何的方法去感知外界，如同置于高塔上，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
肖辰躺在床上，他又想起了未来见到的蓝衣人，老人，以及那位谭姓男子。那触目惊心的杀害现场，那惊恐畏惧的眼神，和对生的渴望，无一不触动着肖辰的心弦，像是助力一般将肖辰的潜意识拉出水面……
“太极，带我进去黑域。”肖辰坚定道。
“正在启动……”弥原子勾连肖辰意识，再次启动辅助弥原子，将电子抛出传送到了黑域。
几乎是一瞬间，又是数万年，肖辰只感觉相比于上次在无意识间就被传送到黑域，此次的传送令他有了新奇的体验，像是被时间拉长了思维，肖辰的一念一动都无比的漫长，然后倏忽间，他就到达了目的地——黑域。
“太极，你还在吗？”肖辰在意识里呼唤弥原子。
“我在。”弥原子道。
“好，太好了。”肖辰想笑，但是此时他只有处于叠加态的相互纠缠的量子场——即单独的意识，没有躯壳，无法做出任何物质上的变动，他当然是笑不出来的。
上次他来到黑域的时候，几乎是慌张无措，像是被人遗弃到了深渊的孤儿，而此时，有了心理准备和上次的经历打基础，再加上又弥原子的陪伴，他此时安心了许多，虽然此时此刻还是一样的在空间上压缩为一点的极致拥挤，时间上的不可知不可测的无限延长和无限缩短，但是肖辰却感觉大不一样，没有了末日降临的紧迫感和危机感，也没有了人间里的烦心事，像是隐居于桃源中的人。
“每个第二次来到这里的个体都是如此想的。”弥原子突然说道，“有些个体对于这种感觉十分上瘾，终生都在黑域里消磨时间，当然，在黑域消磨的时间虽然不会带来实质性的寿命的削减，但时间上的割裂感反而会使得个体进一步寻求前往黑域。”
肖辰有些呆滞，他不敢相信这种监狱一般的地方会上瘾，简直是笑话。
“好了，闲话就不要讲了，来试试你的闪回吧。”弥原子催促道。
肖辰有些犹豫，于是随便想了一想，就只针对核聚变吧。于是凝神想道：核聚变的全流程。
霎时间，闪回直接出现，从核聚变的每一片材料，每一个技术基础的论证，每一个粒子对撞时候的数据记录……从最小的构件到整体的运行，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肖辰惊呆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在外边时自己短短数十分钟就不能坚持了，而在黑域内却能一直保持在闪回状态。然而，短时间能记下的终究是有限的，在闪回结束后，肖辰只记住了全过程的万分之一。但是，原来会导致身体的机能的削减的副作用竟然是消失了。
“太极，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副作用消失了？”肖辰问道。
“我也不知，不过我觉得可能是你现在的意识是寄托在电子上，而电子这种微小粒子是可以从真空中借取到能量，可能是会等到电子衰变的那一天才会归还。所以，消耗的能量不再从你的身体里扣除，而是从电子上扣除了。”弥原子仔细一思索，道。
“原来如此，行吧。那我就接着进行闪回。”肖辰不再犹豫，直接开启了闪回，又一次，与上次内容一模一样，肖辰再次将过程、理论基础复习了一遍，闪回具有追根溯源的特性，假设使用者完全不知道某个操作、理论的依据，会从基础开始一幕幕的闪回，补充理论框架，做到完全明白。这简直是给肖辰量身定做的一本百科全书！
暗无天日中，肖辰沉浸在学习的快感和时间流逝的痛苦中每次一从闪回脱离，肖辰就觉得时间感在慢慢丧失殆尽，像是“山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在无限的时间尺度上，肖辰进行了近乎无穷无尽次数的闪回，对此，弥原子也是在编辑器里写下几行字符串：“肖辰对于时间的孤独感适应的相当快，几乎是第二次就已经不再抗拒。”
肖辰从刚开始的原子物理逐步步入到核物理、高能物理等细分学科内，几乎是将所有理论吃透，然后就是未来将使用的材料的制备理论、方法、流程全部记住，最后是核聚变反应堆的组装、聚变反应的点燃启动等，无一不学会，无一不记住了。这都归功于黑域的时间滞缓，和肖辰本人的不断坚持。
倏忽间，肖辰似是陷入了无我的境地，在每次闪回结束后就会不断背诵，然后进入闪回时就会再进行“观看”时候的背诵，一一对照。
几乎是一瞬间，又是几万年，肖辰将核聚变的大大小小全部掌握了，然后，对弥原子沟通道：“我要回去。”
肖辰的意识回到大脑皮层，在肖辰以为自己安然无恙的想法刚生出来的时候，在肖辰刚看到一丝光线的时候，强大的时间割裂感几乎把肖辰的意识切成了几千个碎块，身体立刻启动了自我保护的机制，一时陷入了昏睡。
弥原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在电路交织产生的思维中悠悠暗叹一声，是对于肖辰这般忘我的奋斗和对于人类文明寄托于肖辰一线的感叹，也是对于银环文明已经消逝的叹惋。
肖辰昏昏睡去了数个小时，悠悠转醒，立刻饭也顾不上吃，打开了电脑就是开始回忆默写，写到自己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才费力撕开包装袋，胡乱咽下压缩饼干，混着凉水塞进肚子里勉强补充能量，补充完后，又是继续写，不敢停下来，那种黑域中像是高效的机器一般的感觉在人类这样的孱弱的身体上缓慢流逝着……
从下午写到深夜，又是从深夜写到第二天中午，肖辰一刻都不敢停下来，足足写了将近数十万字才就此搁笔，整个人再次瘫倒在床上，话也没力气说，眼睛一眨一眨都感觉费力。
“呼……”肖辰平复着内心激动，将邮箱发到主管新给他的指定邮箱，把文档上传，点下发送的那一刻，肖辰就直接昏迷过去了，这是由于在黑域几乎数万年的隐性时间积累和在外界长达十数小时的疲累一同加之在肖辰的身体上的副作用。
他……真的太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不知过了多久，肖辰的手机响了，然而肖辰却因为过度劳累根本无法醒来，意识几乎是一片混沌朦胧。
而不知又过了多久，肖辰的门外传来钢铁被切割的声音，还有人说话交谈的声音。原来是主管发现肖辰足足二十分钟都没有接电话，监控定位显示肖辰一天一夜都没有动过，情急之下赶紧通报了上级并打电话给消防部门和医院派人去确保肖辰的安全。
一行人急匆匆打开肖辰大门，就看到肖辰瘫在床上，呼吸低微，面部苍白，黯淡没有光泽，眼睛周围有些水肿发黑，医生赶忙去把肖辰身体连接了一些随身仪器，结果发现只是低血压低血糖，这么大阵仗其实也就是紧急给肖辰补充了一些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看到肖辰慢慢苏醒后，医生就留下了几句医嘱就离开了，而消防队员也是劝道不要那么拼命多休息才好，然后顺便把肖辰的大门又给焊好走了。
肖辰迷迷糊糊醒来，摸了摸自己干瘪的嘴唇，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人破门而入来救治，就有些好笑，不过也给自己提了个醒，不能再生啃饼干了，还是得去买些葡萄糖备着，下次累了直接喝葡萄糖就是了。
苦笑了几声，肖辰的手机又是响了起来，“肖辰，你干什么了？！你那资料，不你的身体……呼，你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主管，不好意思，有些太疲惫了。”肖辰呵呵笑道。
“你知道我有多少同事就是这样牺牲的吗？你现在已经不再是为自己而活了，你知道吗？！你要保重身体啊！再重要的资料相比于我们的人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你懂吗？资料可以慢慢收集，可是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主管几乎是低吼道。接着，那边传来了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肖辰先生，您好。”一个宽厚平和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安全局局长。“身体为先，保重好身体才能更好的做事。呼，先不说这个了，你发的资料我想询问一下来源，是否是地外文明提供的，他们的诉求是什么？为什么把完整的技术流程都发给了我们。”
“您好，我长话短说。这些资料确实是地外文明提供的，他们是入侵我们地球的文明的敌对势力，然而，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也就是提供一切可以阻挠敌对势力登陆地球作战的技术资料，直白的说，就是他们提供资料，我们来打仗。”肖辰不可能说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只能把一切功劳和原因都推给地外文明，并编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如此。”局长眼神几度变幻，“我还想问一句，肖辰先生，请问您被他们选中作为代言人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肖辰道。
“好的，我明白了。”局长轻声说道，不知道也是一种答案，说明可能是地外文明随机选中的，刚好，幸运的是，选中的是爱国的华国人，不是那些走狗内奸。“肖辰先生，请你保重身体，并请你考虑一下我方是否有可能和地外文明沟通。”
“我会的。”肖辰道。
电话被挂断了，肖辰点的外卖也到了，正当肖辰推开有些破烂的大门准备下楼去取的时候，同一时间，“金乌”核聚变工程地下设施中，在一间绝对保密的会议室内，只有寥寥几人参与的会议上，几人看着刚刚打印下发的关于核聚变的大略内容的纸质资料大声惊呼，并进行了热烈的交谈。
“我认为，商业核聚变项目可以进行申报了。”贺卿安的声音响起。
“同意。里面的内容太详实了，几乎是手把手教了。”一人道。
“是的，我认为，我们已经完全有能力有底气进行技术跨越和推动时代的进步了。”一人道。
“很好，举手表决，一半以上议题通过。”
唰唰，瞬间全部都举起了手。
“很好！议题通过，商业核聚变项目正式启动。”贺卿安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