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鸡鸣早看天：要站着把学费挣了
潘校长知道吕时亮和林诗韵。
胡呈祥那个学生，上次到县城，来拜访过他。和他说起郎集中学的两个优秀学生：吕时亮和林诗韵。
说什么吕时亮质朴稳重，讷言敏行。
但看看吕时亮，说起这些场面话，张口就来。从进屋放下水果到给他续水，人情世故极其自然。
可一点也不质朴。
不过，穿着倒是挺质朴的，上身一见农村人自制的家织布白棉衫，下身一条薄牛仔裤，没有一点现在的流行色。
而且看着都是洗过多次，有些地方都洗得发白有些磨损了。
不过，长相清秀，穿着干净，给人很精神的感觉。
而另一个女孩林诗韵，第一眼就引起了校长的注意。
鹅脸蛋，眼神灵动，眼睛又圆又大，鼻子挺拔但不锐。
牙齿大颗而洁白、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浅梨涡，眼睛弯起来很有有感染力。
要不是林诗韵的书卷气给她带上一种圣洁的感觉。
还有她穿着的质朴也掩盖容貌带来的冲击，否则，绝对会是一个祸校殃男生的女生。
这两个学生，他自然知道，小学升初中，全县排名第一第二的两个学生，不是出自城关一小，也不是其他的区小学。
而是共同来自一个叫苗洛公社的完小，而且还是年龄很小，没留过级的学生。
之后呢，这两个学生都还没来县一中初中部报道。
而是留在乡中学。
没来县一中，很多教育工作者认为在乡中学那泥潭里，三年初中下来，应该泯然众人矣。
谁知，到筛选考试，全县统一登记成绩，一看，这两个孩子已经高出其他学生一大截了。
小中专招生以来，全县各个中学的教育者们都是将最优秀的初中毕业生组织报考中专。
不过，很快一批有识之士意识到这对全县人才的长远培养，输送不利。
优秀学生都去报考小中专，限制了全县优秀人才成长的高度。
有不少教育者提出，对学习成绩特别优异者，实行保护政策，不让他们报考中专，而是让他们考高中上大学去。
高中部求爷爷告奶奶地让各个初中中学组织优秀学生报考高中，但人家依然我行我素。
所以，县教决策育机构把初中尖子班从二中手里拿过来交给一中。
县城一直的格局都是一中是高中，二中是初中。
让高中部从小学开始，把优秀学生招到高中部来培养，给他们灌输读高中考大学的长远思想。
让高中部自己保护他们读高中考大学去。
当然这也就造成了胡呈祥这样的遗憾。人家连高中都没钱读下来，你们让人家如何考大学？
也是吕时亮他们公社完小，状元多夭折的原因之一。
吕时听道校长的发问，微笑着回答道：“校长，我们……”
吕时亮把林诗韵他们两人，高中知识学到了什么水平和程度给校长做了一个简单阐述。
潘校长笑眯眯地说道：“你们胡老师上次到县城，来过我这里，说过他的学生，你们两个。
姜主任又和我说了你们的情况。
我对你俩的情况大概是清楚了。”
“大学少年班啊……”潘校长像是一种追思，感叹了一下，才又说道：
“少年班，可不只是考高中知识这么简单。
但你们有这勇气，试一试也可以，试过后，没考上，也不影响你们回来正常把高中读下去。”
吕时亮道：“校长，我们能。就算我差了一点，但林诗韵同学决对行。
比如我数学考118分，是我只能考这么多。而林诗韵考120分，是试卷只有这么多分。”
林诗韵羞涩的笑了一下，表示默认。
潘校长看了两人一眼，很有信心的样子，于是说道：
“相关的章程，报考条件什么的，回头我找上面要一份下来给你们看。
如果能收集到试题的话，也尽量多收集些来给你们做参考。
姜主任和你们自己都说你俩自学了高中课程。
你俩高中进校的时候，学校会拿几套卷子来考一下你们。看看高中知识，你们自学达到了什么水平。
的确不错，学校给你们安排一个专门的指导老师。
负责指导你俩报考少年班的相关事项。
学校还可以给你们的一定的自由度，安排自己的学习。”
“哦！对了，要申报大学少年班，参加全国数理化的相关竞赛，也是一个好的途径。
在竞赛上杀了出来，在考核上就有加分。
如果能在高一拿到全国奥数一等奖，申报大学少年班的握应该就大了。”
“奥数啊！”吕时亮点头道，“谢谢老师提醒，我们回去就接触一下奥数。
上高一就参加比赛看看。”
高中奥数，吕时亮也指导过。
自己临场水平不好说，但辅导林诗韵接触奥数是可以的。
以林诗韵的天赋，应该没多大问题。
“升学考试不到一个月了，我这些天给你们收集一些奥数题和辅导书。
到时，我寄给你们胡老师，考完升学考试后去你们胡老师家里拿。”
两人同时说道：“谢谢老师！”
潘校长又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需要问和了解的？现在就可以和我说。我能解决的，都帮你们解决了。”
吕时亮直接问道：“校长，要是我和林诗韵以全县第一第二，甚至和其他县第一第二比，也高出一大截的分数直接填报考入一中，学校方面可有什么奖励。
比如免学费什么的。
姜叔应该和校长您说过我俩的家庭情况。
这个……家庭经济困难，读高中，别说考大学了，怕家里都供不到高三毕业。
所以才有报考少年班的计划。”
潘校长无奈地苦笑道：“哎！我们是国办高中，上面没有这样的政策。
别说你俩考全县第一第二了，就是全州第一第二，我也没办法给你们减免学费。该交多少还得交多少。
每年都有那么几个成绩优秀，但家庭贫穷的学生退学，我也思考过，是否有别的办法帮助一下这些贫困学生。
但咱们这是贫困县，县里财政紧张，没批这样的专项资金。
而学校，本身就需要上面拨款的……
也拿不出钱来做这事。”
顿了一下，潘校长又说道：
“这样，听说香江和粤东省有不少热心人士和富豪捐助贫困山区辍学孩子上学，援助贫困山区失学学生。
我尽力上去争取，看看能否争取到几个受资助的名额到一中来……”
吕时亮摇头道：“校长，如果学校真的争取来贫困助学金，我也希望是留给别的贫困生，而不是我们俩。
我和林诗韵，虽然家里穷，但我俩却希望能站着把学费解决了。”
潘校长打量吕时亮和林诗韵两人一眼，林诗韵狂点头。
潘校长沉思了一下：“这……”
吕时亮又说道：
“校长，其实这不是什么难题。有不少寒门优秀儿女没钱读书，而不少富人家的子女，虽然积极要求进步，成绩也不错，但关键时刻没发挥好，却差那么一点。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对于真有才华，有拯救价值的学生，学校也不能一刀切！要给他们一点弥补的机会。
国家的教育要求是培养品学兼优的学生。
品在前，学在后呢！
比如给予学校巨额资金捐助的爱心学生，这些学生可能在学上差了点，品却是高尚的，可以破格录取嘛！
有爱心人士捐助资金给学校设立奖学金什么的，其子女适当降点分录取也可以，不是？
社会大环境，不能让好人没好报啊！
学校更应该让好人有好报。
尖子班，一个班编制是50人，但一个教室完全可以装下60几个学生。
比如只是考场发挥不好，但实际水平够的学生，可以放宽点条件。
分数不够，但觉得自己可以跟上尖子班的，可以捐资助学嘛，学校用这钱来鼓励名列前茅的学生。
多收10几个学生，不过就是多放几张桌子和十几根板凳的事。
老师该怎么上课，还是怎么上课，影响其实也没多大。
如此能让后进学生知耻而后勇，激励优秀学生勇争上游。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说不定，咱们学校也能赏出来一两个省状元出来。”
能说出这样的话，潘校长不能把吕时亮当小孩看待了，难怪原本姜继诚说是带他俩来拜访自己。
今天直接变成让这俩小孩自己来了。
这种话是15岁孩子能说出来的？
妖孽啊！
不过，也很可能就是姜继诚的想法。
让这俩孩子复述给自己听而已。
潘校长站了起来，拍了拍吕时亮的肩膀：“姜主任前天晚上打电话和我说了你俩的事，昨天还又特意找我提起你俩的事。
可见他对你们的事是非常重视的。
能说这样一番话，小吕同学绝对前途远大。
不过，小吕同学，你们毕竟还是年青，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潘校长郑重地说道：“咱们是国立中学。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上面没有政策，咱们不能乱来。
不过，我非常看好你们，如果你俩报考县一中，真能以高出全州各中学第一名一大截的成绩考进来，我绝对给予你们学校能给的最大优惠。
只要我还在校长职位上，我会给你们提供最大的方便，给你们指派最好的指导老师，帮助你们申报大学少年班……”
说到这，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我时亮示意了一下林诗韵，两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