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晚先投宿：拜访一中校长
第二天下午，周日，吕时亮和林诗韵两人和姜家父子一起赶往县城去。
林诗韵知道高中三年的课程要在短期内学完，时间紧任务重，也知道用功起来了。
以前的林诗韵只要保证能考过吕时亮就行，那是自由散漫得很。加上时常被老妈喊回家去干活，课外学习的时间真不多。
也就初三这年，被吕时亮猛涨的成绩刺激了，课外才认真一些。
周五，吕家把定金都交了，林诗韵已经把自己算成吕家人了。
以前每周都要回家去帮家里干活的林诗韵，这一周，胆肥了，居然不回家了。
吃完午饭回来，她就钻进房间里学习去了。
今天一天也是，直到吕时亮喊她，才下楼来。
周末，只要不是当值，或者外出，二哥在家都会自己做饭。不用吕丹伶她们做，于是她们几个不回家的话，就都可以吃现成的。
当然，也有姜继诚说的，让他们两个和他去县城提前见一下县一中校长，谈一谈的原因。
坐车到县城，要两个小时左右，主要是山路，车开得慢。
这丫头一有空闲时间，就把书拿出来看，连坐到车上了也没放弃。
这几天，她知道了，吕时亮已经把高中知识都学完了。
她之前一直关注吕时亮的学习，居然都不知道吕时亮什么时候把整个高中课程都啃了下来的。
吕时亮都学完了， 她更需要抓紧时间了。
吕时亮自然不会告诉她，上辈子学过了。而且工作后，还专门又研究了近20年。
姜继诚把这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得不感叹：人家天赋高，还努力。
难怪成绩能遥遥领先。
要是姜继诚知道，这丫头也就是被吕时亮忽悠着要考大学少年班才这样。
不知道又会有何感慨。
之前林诗韵可没这么用功，她爱好多，还要经常回家干农活，除了上课时间，课后可没学多少。
林诗韵的学习目标就是比吕时亮考高一点就行了。上课时间，老师讲的太简单，她没事干了，发呆发愣的时间也不少。
周一，早上八点钟，吕时亮和林诗韵就按照姜继诚纸条上写的地址赶到了校长家。
前天晚上，姜继诚已经和一中校长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并和校长约好了时间：9点左右吕时亮和林诗韵去他家里拜访他。
本来姜继是打算亲自带两人去拜访县一中校长潘季奎的。
但和吕时亮相处下来，他发现吕时亮很懂人情世故的了，也比较成熟稳重了。
说话做事很得体。
而且条理清晰。
自己学得好，还能讲得深入浅出，清楚简洁。
难怪自己那个女儿在他的辅导下，成绩提高这么快。
吕时亮不怯场，就让吕时亮带林诗韵这丫头，俩人自去见见校长也好，回头他再过问一下就是了。
周一姜叔还要上班，吕时亮自然不要姜叔带去了。
有电话提前约好校长就足够了。
约定是九点钟见面，但他和林诗韵提前一个小时赴约。
一是想着要表现出重视和态度端正来。
二来呢！吕时亮在一中读了三年书，对一中周边很熟悉，对校长家也熟悉，两人不需要问路和绕路，直接抄近道，自然省了很多时间。
所以就变成了提前一个小时。
潘校长家是住在一中背后的山坡上，他自己买地在那里建的一栋木房子：吊脚楼房子。
八九十年代，还是单位分房的时代。而从学校分到的房子，大多数就是一个单间。
所以一中的老师不是集资自建砖房。就是自己买一块地建木房子。
毕竟吕时亮他们乡，木材还是很丰富的，特别是杉木。
学校开建时，就考虑过要远离一点城市的喧嚣，学校自然是建在县城郊区了一点。学校所在地自然是山青水秀的地方。
而远离了城区一点，地基也容易弄到。
县一中周边多是菜地和森林，不少老师就都学校周边买地自建木房子了。
毕竟如此自建房，住得舒服。
以前学校没围墙，之后建了围墙，但学校也开了好几个门。潘校长的家出门走几步就到学校后门了，非常近。
学校看着是偏了些，但去县城却也方便，学校在一条小河的对面，要去县城，过桥就是县城街上了。
这个时代，县镇的老师们，还没把办公室和家分得那么清。
作业、试卷经常带回家批改。
教案也经常在家写。
不少老师还都是，有自己的课，学校有事，或者需要值班坐办公室，才呆在学校。
否则就往家里跑去。
吊脚楼木房子一般是三层，要是在农村，多数人家一楼是放杂物和养家畜家禽的，二楼三楼住人。
县城的人自然不会养家畜家禽。
所以一楼一般都是厨房，餐厅和放杂物。
吊脚楼的大门一般都是在侧面或者后边，有楼梯和走廊绕到楼前正门去。
吕时亮和林诗韵到的时候，一楼进去的大门是开着的，说明有人在家。
就算不在家，主人也不会走太远，不是在隔壁邻居处，就是暂时外出去一会儿，很快能回来。
进了大门，走廊上一只狮子狗在打盹。
听到动静，狗眼睁开看了吕时亮和林诗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自己睡自己觉去了。
一副你们爱干嘛干嘛！别打扰老娘睡觉的表情。
要是吕时亮他们村子，这种有陌生人来了，都不叫一声的狗，早被下狗肉火锅去了。
吕时亮轻轻踢了这狮子狗一下，这狗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狗也不叫叫，提醒一下屋里的主人，有人来了。
吕时亮只得过走廊上楼梯，到二楼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后朝里面喊了一声，“潘校长在家么？”
吕时亮这一声喊过，里面很快有人应道，“哎。谁啊！”
随后从里屋探出来一个50多的中年大爷，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发际线早已失守，两边的头发还行，中间却只有稀稀落落几根了，不过中间那几根被非常好地保护着盘过去，否则就是地中海了。
吕时亮自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潘季奎校长，前世吕时亮上高中后的校长，不过也就再干一年多点了。
吕时亮上到高二的时候，他就退了下来，换上了一个年富力强，具有魄力改革的年轻吴校长起来搞素质教育。
吴校长一上台，天天高喊素质教育，各种报告，各种兴趣小组搞得不亦乐乎。
实施的却是更僵化的应试教育，搞起了题海战术。
高喊素质教育，办兴趣小组，实际是培养高考特长生的。
在吴校长眼里，数理化学走的学生，都学理科去，数理化学不好，在说读文科的事。差不多还能学走的人，都给我刷卷子去，参加什么兴趣小组。
什么音乐美术课的副科都给下了，副科的时间通通给我刷高考主课的卷子去。
你们那些什么音乐老师、美术老师啊什么的，给我盯住，数理化学不走，文科也不行，只能走特长生的学生去。
但人家老潘当校长，也就抓两个尖子班严些，其他班，就是那种放羊式散养。
老潘在时，副课还是要上上的，音乐老师还来教教学生弹弹吉他，吹吹笛子，认识一下乐谱的。
美术老师还来教点素描，水墨画，带学生去江边捡点鹅卵石，搞点写生的。
在老潘校长统治下，没考上大学，高中三年，也还多少学会点别的技能。
吴校长的改革下，除了高考要考的，其他都不需要学。
前世，吕时亮也很难评价两个校长，谁好。
看到校长出来，吕时笑着打招呼，“潘校长好。”
潘季奎看了看吕时亮和林诗韵，随后露出笑容，“你们是吕时亮和林诗韵同学吧？”
吕时亮点头道：“校长，是我们。”
“我不是跟姜主任说好了，让你俩九点钟过来，怎么来这么早？”
“校长，没打扰您休息吧？
我俩乡下农村的穷孩子，家里也没钱买个表，估摸着时间来，怕迟到，就来得早了点。”
其实吕时亮带有表的，电子表。
放在衣兜里。就是看时间用的，可不好意思戴出来。
潘季奎摆摆手，“哎，没有……”
吕时亮递过手里提的一袋枇杷：
“潘老师好，这是我们自家种的枇杷，没怎么打理好，希望老师您不要嫌弃。”
潘季奎连忙摆手，“小吕和小林同学，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水果我不能收，一会儿你们给我带回去。”
吕时亮听潘季奎说不收，便将水果直接往里面拎， 带着林诗韵跨过门槛，抬脚跟着潘季奎屁股后面进了堂屋。
“就是一点自家种的水果，也不值什么钱，您就别推脱了。
胡老师经常在我们的面前说起你老的事迹，我们对您可是仰慕已久。
胡老师是您的学生，我们是胡老师的学生，要是没有您一脉相承下来的教学理念，我们也不能被教育得这么好。
按照我们华夏传统论，您可是我俩的师祖呢！”
潘校长感叹道：“小胡啊，可惜了!那是一个重点大学的苗子。”
胡呈祥老师读初中的时候，潘季奎是他们的班主任。
胡呈祥读到高二，因经济原因退学了。
潘季奎很为胡老师感到可惜。
潘季奎也不是一个喜欢拉扯的人，而且农村人自家种的水果确实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他就点点头，“那行，你放下吧。”
吕时亮把水果放下，潘季奎校长向桌面的水壶和茶杯走去，“先喝口水吧……”
吕时亮情商不高，但这点眼色还是有。
赶忙过去，拿起水壶。
“老师，我们自己来。”
“也行，你们自己倒吧！” 潘季奎说道，“你俩喝口水，先坐会儿，我还有点事情忙。”
潘季奎走向另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纸和笔，还有一个水杯。
水杯只有三分之一的水了。
吕时亮拿着水壶走过去，“老师，给你续点热水。”
“嗯……好……”
潘季奎点点头，潘季奎随后就在这张桌子上坐下。
他感觉这姓吕的这小孩子不像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特别是这个年龄段的农村娃。
感觉今天见的不是中学生，有点像是碰到了新分配来的大学生似的，还自来熟。
无意识中潘校长还改变了称呼，潘校长再次说道：
“小吕、林诗韵同学，你俩先坐下，我忙完再来找你们。”
“老师，好的，我们自己坐会儿。”
吕时亮给林诗韵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水，带着林诗韵就在堂屋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潘季奎点点头，随后埋头写起东西来。
潘校长的老伴在医院上班，可没他这么近和自由，可以窝在家里办公。
而他的子女？
一个上大学了，一个在读高三。
家里此时还就他一个人在家。
吕时亮从姜继诚的家里过来，走了一段路，接上林诗韵才一起过一中来，还的确有点渴了。
县城还不大，自然还没公交车。
眼下的县城和后世东部的一个镇差不多大，自然也没出租车。
这年头的县城可不像后世，到处有卖水的小店。
矿泉水纯净水什么的，铺到吕时亮他们县城，还得过几年。
想买水喝都还不容易。
就算吕时亮要买水喝，林丫头估计也不同意。
买水喝浪费钱。
订婚仪式都还没落实呢！
这丫头就显露出了管家婆的苗头。
她只会问人，哪里有水井。
她可是自己带水瓶的。
只有吕时亮，后世买水喝习惯了。
昨天下县城来还忘了带水瓶。
一中周边就有两处非常好喝的水井，山石流出来的泉水。
读高中时候，吕时亮他们都是用水壶直接去接泉水回来喝的。
刚才只管往校长家过来，还忘了去井边喝口水了。
潘校长这堂屋挺讲究的，两边墙上，一边挂着一幅镶在玻璃板下面的大图：沁园春山河图。
一边是一幅行草书法，很有气势。
吕时亮对书法没研究，不知道好坏，也认不出写的是啥。
吕时亮闲着没事，又没手机可以刷。
拉了拉林诗韵的衣袖，让她去认认，评价一下。
林诗韵摇了摇头，不说话。
到了县城，还是见高中校长这种大人物，林诗韵有点拘谨。
没初中见校长时那样自然，放得开了。
大概等了有十来分钟，潘季奎终于写完，他将笔放下，站了起来，随后走得对吕时亮和林诗韵两人的对面沙发坐下说道：
“小吕，林诗韵同学，不好意思，耽误你们时间了。”
“没有，没有，是我们来太早了。打扰了老师您的工作呢！”吕时亮连连摆手。
潘季奎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吕时亮和林诗韵两人。
笑问道：“姜主任说你们自学了高中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