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莫名其妙！
夜幕悄然降临，时光渐晚，顾氏轻声道：“食毕宜早归休憩，明朝劳作还需精力充沛。”言罢，林寒霜目光淡然，自顾自地沉浸于餐食之间，周身散发着一股事了拂衣去的洒脱。
顾清澜口中满是饭菜，正专注享用，闻此言急忙点头应和，喉间因食物充盈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咽声，显得颇为可爱。
林寒霜见状，指尖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细嚼慢咽，莫急，免得呛噎。”
余下众人亦心照不宣，加快用餐速度，一室温馨而有序。
餐毕，曹嬷嬷主动承担起清洗碗碟之责，不仅洗净碗盘，还将厨房打理得井井有条，方缓缓离去。
林寒霜备好热水，先是为顾清澜拭身，继而侍其泡足，最后温柔地将她拥入被褥之中。
心中暗誓，须寻机购置新棉被，家中旧物过硬，且保暖不足，实非长久之计。
夜间不宜厚衣而眠，以免晨起受寒，顾清澜年幼体弱，加之长期营养不良，抵抗力远逊常人，需倍加呵护。
古代医术有限，稍有不慎，发热染疾，恐有性命之忧。
安置好顾清澜，林寒霜又取山泉浸泡灵芝，为其调制一小盏甘露，待其饮毕，方允其安寝。
“娘亲，这水甜甜的，真好喝。”顾清澜半张小脸从被中探出，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甜蜜的光芒。
林寒霜望着那纯净无瑕的笑容，心间涌动着一股暖流。
孩童，确乎是人间的天使。
林寒霜前世孤苦，对孩童尤为喜爱，曾几何时，育子之愿强烈，终因俗务缠身未能如愿。
未料穿越至此，竟得天赐骨肉。
她誓要将顾清澜养育得粉雕玉琢，装扮得花枝招展！
心怀此念，林寒霜顿感浑身充满力量。
沐浴于热水之中，身心得以彻底放松，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肌肤似也变得细腻，色泽亦有所改善，虽夜色朦胧，难以辨识，但她并未深究，沐浴后便欣然就寝。
顾祯鸣望着榻上二人，不禁轻叹。
又将是轮椅相伴的一夜。
次日，林寒霜破晓即起。
晨光微露，她已开始和面，预备早餐。
馒头包子已尝遍，今日她欲尝试制作千层饼，虽耗油，却是偶尔为之的美味。
此外，一锅红薯粥正咕嘟作响，晨起一碗热粥，搭配酥软咸香的千层饼，实乃人生至乐。
面粉置入盆中，撒盐少许，温水徐徐加入，揉搓成团，待面团将成，打入一枚鸡蛋，蛋香与麦香交织，令饼味更上一层楼。
面团覆油，湿布覆盖，静待发酵。
林寒霜转而制作油酥，天边尚未泛白，户外人声已起。
谚云：一日之计在于晨。冬田无作物，欲春节丰盛，唯有晨起伐薪，或另谋生计，以换取些许银两。
耳畔人声鼎沸，林寒霜忽觉，这般生活，简单而美好，恰似她曾梦寐以求的宁静致远。
蜜酥林寒霜并未循规蹈矩，因这时代调料稀缺，手中亦无替代之物，唯有化繁为简，另辟蹊径。
面粉与盐末细细拌和，林寒霜倾入自制菌菇提炼的香末，继而浇入沸油，筷影翻飞，搅拌至液态滑顺，油酥方成。此过程需耐心，急躁则败。
待油酥备妥，面团亦已松软适中。
林寒霜将面团擀展为长方之形，削去边缘不整，而后匀抹油酥其上，轻划数刀，层层叠加，复又擀平。无芝麻可用，她取自山间一味异香草料撒于饼面，味近芝麻，且兼有明目清肝之效。
饼成之际，恰逢鸡鸣破晓，声声相续。
林寒霜所制千层饼量丰，足以宴宾朋。
饼体层多且厚，故先以隔水蒸法使之温软，再热油锅中慢煎至双面金黄。
顾祯鸣与顾夕月晨起，鼻尖即被浓郁香气缠绕。
饼面草料经煎烤，散出淡雅芬芳，似乳香又含咸韵，二人闻之，饥肠辘辘。
顾夕月首当其冲，小步疾飞，瞬息至厨。
林寒霜闻声回首，见其衣衫单薄，眉头微蹙：“怎如此匆忙，衣未整便出？归去穿戴齐整，令你父帮你。”
“是是，娘亲，何等美味，香矣，吾饥。”顾夕月重重点头，目光紧锁锅中。
“先更衣，盥洗毕再食。”林寒霜语重心长，不以溺爱误女。
顾夕月咽下口水，乖乖回房更衣。
衣饰齐整，自携小凳盥洗，乖巧伶俐。
此时，林寒霜已制饼多多，粥亦煮至绵软。
董力等恰好踏入门槛，香气扑鼻，喜不自禁。
又有佳肴，其香非前日所能及！
众人先于院中劳作一番，方围坐小凳，静候美食。
此景颇有军营餐时之韵。
林寒霜手捧满盆千层饼出，饼面金黄，点缀暗色香料如芝麻，诱人垂涎。
饼置桌上，林寒霜言道：“内有红薯粥，碗架之上，自取自食。”
言罢，持饼入室，母女室内共餐，避让壮汉争食。
林寒霜一离，众人不再拘束，纷纷伸手，各取大块饼食，大快朵颐。
&34;哎，你们可曾留意过夫人今日的风采？&34; 待林寒霜身影消失于门扉之后，曹媚方拧起秀眉，向着正大快朵颐千层糕的董离等人发问。
董离未曾抬头，口中满是食物，模糊不清地应道：&34;有何不妥？&34;
余者亦皆摇头，视线紧锁美食，哪有闲暇顾及林寒霜。
毕竟，那是尊贵的夫人，岂是随意可窥视的？
就连顾祯鸣也不由侧目向曹媚投去一瞥。
他同样未察觉有何异常，与平日无异，不是吗？
曹媚眸中闪过一丝无奈：&34;诸位莫非都盲了不成？夫人今日显然比昨日更加娇艳动人！&34;
一旁的挽娘连忙附和：&34;对对对，我亦觉察，夫人的肤质愈发细腻，整个人的气韵都焕然一新了。&34;
&34;是吗？我并未察觉有何不同。&34;董离漫不经心地回应，手已伸向另一块千层糕。
众人皆忙于享受美食，对此并未上心。
唯独顾祯鸣心中暗记此事，欲待稍后再细加端详，探究真相。
此时，林寒霜已与顾汐月共进早餐。
二人各持一碗红薯粥，一份千层糕。
林寒霜更特地为顾汐月斟上一杯浸泡过仙草的水，益处良多，滋养身心。
餐毕，顾汐月顿感精神焕发，全身充满力量，不再似往昔那般萎靡不振。
&34;娘亲，我吃饱了能出去玩耍吗？&34;顾汐月满眼期盼地望向林寒霜。
孩童天性爱玩，村中孩童日日相聚嬉戏，顾汐月偶尔亦会参与其中，无论是登山涉水，身为女子亦乐此不疲。
&34;稍安勿躁，待几日天气暖和些，新衣也做好了，那时外出才不会受寒。&34;林寒霜以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劝慰。
顾汐月念及新衣，双眸立时闪烁光芒，便不再纠缠出门之事。
晨间，林寒霜未再入山，此时山中人声鼎沸，难寻珍稀之物，即便有所收获，遭人觊觎亦非善事。
故而，她决定在家为顾汐月缝制几套贴身衣物，念及顾祯鸣那身旧衣已着多时，虽心中不愿过多理会，但鉴于他近日表现尚佳，林寒霜终是默默将其衣物一并考虑在内。
顾祯鸣用罢早餐，推着轮椅缓缓入室，目光时隐时现，悄然向林寒霜面庞掠去。
起初，林寒霜并未察觉有何不妥，而后愈感顾祯鸣眼神有异，不禁蹙眉，抬首，与顾祯鸣四目相对：&34;何事？&34;
顾祯鸣被揭穿偷觑之举，却并不尴尬，只是一味凝视林寒霜，半晌方认真言道：&34;曹媚他们说你今日似乎有所不同，我细观之下，却未见有何变故，仍旧如常。&34;
林寒霜懒得搭理，只顾低头继续手中的针线活。
此人实乃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