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缺少爱的日子里相爱了
各位同学，憧憬和殿阁同龄、同届，不同的是，殿阁和你们一样，是省重点校兆麟中学的学子，而憧憬就不同了。憧憬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中学的学生，是初高中完全中学。
憧憬所在学校开始叫“鹤岗五中”，后来改名“汤原四中”，校址在鹤立镇，就是鹤岗、汤原中间的小镇。行政区划划来划去，谁也不肯投资建设改造，这个小镇的不堪是可想而知的。
就是这样的地方，鹤立河农场、梧桐河农场、连江口农场、连江口镇，还有周边的乡村，初中升高中都考到汤原四中。
不过，这个不被待见的地方有一点好处，这里是政治上有问题的人流放的地方，他们几乎都被分配到学校了。这些人的业务都很棒。
这所学校的历史老师陈幕蔺就是这样的。陈木蔺的姐姐陈慕华读初中时就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后来就投身革命，背叛家庭。当时弟弟陈慕蔺还小，后来就是黑五类了，还成了右派。
陈慕蔺老师讲历史课，从来不拿书和教案，历史都在他的脑子里。各个历史时期发生的事件的时间是最难记的，但他都能记得一清二楚。可神了。
还有一位老师，叫粟济民，夫妇的父辈都是资本家，他们的婚礼是在飞机上举行的。好大的婚礼照。粟老师的两个儿子和憧憬同班，哥哥和憧憬同龄，弟弟小一岁。
推算一下，他们的婚礼一定在解放前夕。这位老师很有能耐，高中数理化他都能教，讲的很好，而且美术、音乐都很精通，都是高水平。
粟老师的两个儿子和憧憬同班，哥哥和憧憬同龄，弟弟小一岁。推算一下，他们的婚礼一定在解放前夕。这位老师很有能耐，高中数理化他都能教，讲的很好，而且美术、音乐都很精通，都是高水平。
他给憧憬她们上音乐课时，拿一个新歌片就直接把歌词唱出来。憧憬老佩服他了。可当时不敢表示出来，因为他是被改造对象。社会对他们的不公，憧憬很愤慨，虽然不敢表露，可对他们的敬仰之情是难以隐藏彻底的。
学校还有一批俄语老师，有点出名的几乎是国家重点企他们的俄语水平真的很高，申文堂老师就是其中一个。他经常带着学生偷偷地收听莫斯科广播电台的节目，都是俄语广播。
刚刚学习俄语的中学生，即便是高中三年级的学生，能听懂苏联广播电台的节目，也是不容易的呀！那也是高材生的高材生。
因为电台播音都是标准的俄语，那语速和课堂上老师领大家读俄语课文是不一样的。申老师全能听得懂，他一边听一边给学生翻译，跟着这样的老师用这种方式学习俄语，就相当于去苏联学习呀，有语言环境啊。不能很多人都去申老师家，一部分俄语学习好的，老师选，去的学生可高兴了。
同学们到申老师家，就不用汉语对话了，全说俄语。师生其乐融融。学习兴趣大涨。他们说，参加高考，外语这科一定能得满分。
66年，文革开始了。他们都遭到了批判。
文革后期，全校，学生都上山下乡了。
憧憬去了鹤立河农场，被分配到第九分场。
九分场是牧羊点儿，除了劳改犯就是羊群。
管理劳改的是干部，人数很少，都是转业军人。
知青刚到，条件很差，把羊群合并，腾出羊圈，地上铺厚厚的一层干草，搭起木板铺，就是她们的宿舍。
劳动吗，就是放羊，养鸡，还有果园，菜园，农田等活儿。
这期间，殿阁呢？他上山下乡是到农村插队了。
他插队不久就参军了。是空军地勤兵。新兵都去挖山洞。就这一项工作，起早贪晚，不停地挖。
当时，憧憬和殿阁度过的都是艰苦的岁月。
憧憬生活条件很差，因为她们住的是羊圈啊！地道的羊圈，那味道可想而知。那是三月份，开门开窗，外面很冷，再说，外面的味道比屋里还大。
她们住的羊圈，低矮，毛草棚顶，下雨还漏雨，最可怕的是，下雨还掉虫子呢！现在回忆起来还毛骨悚然。
殿阁的生活环境比憧憬她们可好多了，他们住的是解放军营房啊。那都是正经的房子。
但工作环境他们就远不如憧憬了。
他们干的是重体力劳动，挖山洞。
这项工程很大，听说服役期满山洞都挖不穿。
现在我们坐火车穿过的那些长长的隧道，都是当年解放军挖出来的吧？
江西的冬季很难过，天天下雨，几乎没有晴天。衣服从来都晾不干。没有机械，全靠人工苦力。
战士们每天都穿着能拧出水的湿漉漉的棉袄和单裤，钻进山洞。挖山洞还有危险，因为有爆破任务啊。他们也亲眼见过，发生的事故。
憧憬的工作环境就比殿阁的好多啦！憧憬是放羊，喂鸡，果园，菜园，农田，都是在野外，东北三月的外面，干这些活儿一点不难受。
他俩没见过面，是亲属给介绍的。当时憧憬在黑龙江农场，殿阁在江西部队。他俩先建立通信联系了。
开始都是客套，慢慢的就谈思想，交流观点，看法啦。
他俩同届，文字交流，可以说是对手。不过，憧憬能感觉到，殿阁的语文比自己学的好。把每封信都看成一篇作文，那他的分数会比自己高。还有更明显的一方面，就是写字。殿阁像专门练过书法。憧憬呢，不看她人就是小学生写的字。
在那艰苦的日子里，没有电视，没有娱乐生活，互相写信倒是最好的娱乐。
在那没有阳光没有温暖缺少爱的日子里，他俩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