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章 请安风波
第二日一大早
“昨日皇上召谁侍寝？”江绾卿在去给皇后请安途中问沐溪。
“怡香苑的孙贵人，听说昨日孙贵人在得知皇上召她侍寝后高兴的不得了，还挖苦了同住怡香苑的宋答应。”
“噢，那宋答应是何反应？”
“宋答应非但没有生气，还送去了贺礼，奴婢看，这宋答应也是个能忍的。”
“那今日估摸着是有好戏看了。”江绾卿朝沐溪笑道。
“只是小主，您虽说不能太过张扬，但这身装扮也太素了些。”沐溪看着江绾卿今日的穿着，斟酌着开口。
江绾卿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袭装扮:
一袭莲青色缎面暗纹宫裙，腰间挂了月白色荷包，梳着单螺髻，清新自然。
“这样就很好，快些走吧，免得晚到失了礼数。”
坤宁宫内
江绾卿进去的时候，发现同她一同入宫的彤常在和宋答应都到了。三人互相全了礼数，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坤宁宫也渐渐热闹起来。
“听说咱们皇上才二十多岁，英俊极了，真想见见皇上。”
“你想得美，皇上日理万机，岂是那么轻易能见的。”
议论声逐渐增大。
“昭妃娘娘驾到”门外传来太监通报声。随着通报声传来，议论戛然而止。
“嫔妾等参见昭妃娘娘。”江绾卿随着众人一同行礼。
“都起来吧。”昭妃手抵着额头走上前，声音慵懒。
“多谢昭妃娘娘。”
“这皇后怎的还不来，还要摆多久的架子，困死本宫了。”昭妃坐了一刻钟忍不住吐槽。
话音未落，就听到太监通传。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慌忙起身行跪拜礼
“本宫来的晚，让各位妹妹久等啊，妹妹们快请起。”皇后坐在主位上朝下虚扶一把，与昭妃相比较，皇后显得平和许多。
“皇后还知道自己来晚了啊，臣妾坐的腰都酸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后在给新人摆架子呢。”昭妃接过皇后的话道。公然顶撞皇后，坐着的众人都替昭妃捏了把汗。
“昭妃，皇后娘娘乃一国之母，岂容你放肆。”一旁的仪妃出言维护道。
“好了，仪妃最是懂规矩，要是宫里的人都同你一样懂规矩，本宫不知有多省心呢。”
皇后说完朝仪妃莞尔一笑。
“誒，那边的位子怎么空了一个，还有谁没来吗？”
“回皇后娘娘的话，孙贵人还没来，想必是昨夜”彤常在欲言又止。
“是了，昨夜孙贵人侍寝，身子定是劳累，还请诸位妹妹再等等。”皇后面上并未流露出不满，反而安抚众人。
这便是一国之母的气度。
“本也怪我，来的时候没去看看孙姐姐。”这时宋答应满脸愧疚的说。
“这怎么能怪你呢，明明是她自己，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不是。”彤常在接过宋答应的话道。
孙贵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进屋。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孙贵人含笑道“起来吧，知道你身体不适。”
“多谢娘娘。”
接着是给昭妃请安，昭妃刚在皇后和仪妃那里吃瘪，这会子将气全撒到孙贵人头上。对着跪在地上的孙贵人就是一顿骂。
“今日是后宫请安第一日，你便来迟，此为不敬，皇后不追究你，本宫却少不得提一嘴，如此蔑视宫规，便回宫抄二十遍宫规，十日后送到本宫手中，本宫亲自教你。”昭妃抚弄着鬓发道。
江绾卿在看戏之余暗中观察众人脸色。
皇后看着如此场面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喝茶。
容嫔神色淡淡，仿佛此事吸引不了她的注意。而宋答应，依旧面色平静。
“昭妃娘娘，嫔妾昨日夜里”孙贵人神色慌忙想要解释。
“闭嘴，本宫荣宠六宫的时候都没你这般放肆做作，你这才刚侍寝，就敢如此，他日若有了皇嗣，你岂不是要上天。”昭妃堵住了孙贵人要说的话道。
眼看气氛焦灼起来。
“行了，孙贵人你也回去吧。”皇后适时出言。
“诸位妹妹既已入宫，便是自家姐妹，当同心同德侍奉皇上，多余的话本宫便不说了，本宫乏了，都退下吧，孙贵人留下。”皇后抚着额头道。
众人全了礼数各自退去。
“好了，哭什么，昭妃向来跋扈，就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你也受了委屈，本宫便将今年江南新进贡的翡翠双镯赠与你吧，你皮肤白皙，戴上一定讨皇上欢心。你可明白本宫的苦心。”
皇后身旁的怀竹将盒子接下，转而来到孙贵人身旁。
“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嫔妾明白，这镯子嫔妾喜欢得紧，嫔妾回去就戴上。”孙贵人接过盒子，连忙谢恩。
“行了，本宫乏了，你退下吧。”
“嫔妾告退。”
这边江绾卿回到雅文苑，附在书案前，看着院中玉兰花开的正盛，想着今日在宴会上发生的事。
身旁沐溪将刚刚采摘的玉兰花放入瓷瓶中，为几日后制作玉兰香膏做准备。
“小主，那昭妃娘娘果真如传言所说，荣宠六宫，倨傲自大。”
“她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掌握国家财政大权。当今皇上刚登基不久，国库空虚，皇上哪次办事，不是他父亲掏腰包。她又是尚书府嫡女，她有倨傲的底气。”
“小主说的是，不过那孙贵人倒是个傻的。”
“这倒不错，且不说她是新晋妃嫔里第一个承宠的，若是旁人，怕是早早的敛起锋芒，生怕被寻了错处，她倒好，直直的往火坑里跳。”
“沐溪，午膳备好了吗，我有些饿了。”江绾卿吩咐道。
“备好了小主，奴婢这就吩咐传膳。”沐溪把瓷瓶放在阴凉处，起身往外走。
江绾卿又陷入沉思。
彤常在看似不经意的提醒，却是把孙贵人放在火架上。皇后的一席话，更是点燃了后宫妃嫔的妒火。
倒是宋答应引起了江绾卿的注意。此前孙贵人那般羞辱她，若是旁人，只怕当时忍了今日也定会借机落井下石一番。她却也和没事儿人一样，替孙贵人说话，仿佛当日受辱的人不是她。
吃过午膳，沐溪照常准备制作玉兰香膏的材料，江绾卿卧在榻上小栖。
醒了就在窗边的书案前写写字，作作画。
这样安稳过了几日，好不快活。只有一点，雅文苑的下人们看着自家主子还不承宠，都微微有些泄气。
“小姐，内务府又克扣咱们月银，拿去讨好孙贵人。”沐溪忿忿不平道。
“他们惯会捧高踩低，想在宫中立足，需得有皇上的宠爱才行。如今新入宫的姐妹，就只剩我和宋答应了，我若再不承宠，怕是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了。”
“小主说的是，那小主您不着急吗。”沐溪在身旁小心开口
“急什么，不着急，越是这样，后宫众人便越觉得我没有威胁，如今我只是一个小小贵人，宫里的人，我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比起克扣月例，我更在乎自己的命。而且，皇上总会来的。”江绾卿说着，嘴角勾出一抹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