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李铖衍听着她的分析，虽然他不太能听懂什么尸斑尸僵，但是他听出了陈氏的死亡时间这一点也算是有收获。
姚娥顿了顿，没了话。
李铖衍看着她说：“继续说。”
“若是陈氏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凶手所杀害，要么就是凶手身材和陈氏差距并不大，没把握一击毙命，所以先弄晕陈氏在伪装她成自杀；要么就是凶手过于聪明狡猾，怕人查出什么具有反侦察的意识，所以不在陈氏身下留下痕迹。”
“如今陈氏是如何昏迷的？凶手又是如何进入的何时进入的这几点还未查出。”
“民女想再看看案发现场是否留有脚印之类的线索，如果真的能找到嫌疑人的脚印，或许还能推测出嫌疑人的身高年龄。”
李铖衍漆黑的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了些，颇有些好奇：“一个脚印你就可以看出对方的身高年龄？”
姚娥微微发愣，小声说：“只是能推测个大概，想要具体查出什么，还得看凶手留下的痕迹是否清晰完整。”
李铖衍将信将疑地盯着她，半晌才道：“既如此你去查看那间屋子，其余的人本王继续询问。待查验后，你同本王去趟云香阁。”
姚娥点头，才离开厢房。
推开门，门外的裴垣正站在甬道内，四周都是侍卫。
裴垣见她出来，连忙上前。
毕竟吴王殿下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婢女来断案，且允许她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想来和寻常的婢女不一样。
“姚二娘，你和殿下在里面问了这么久，可有什么进展？陈氏可是自缢？”
姚娥并不看他，只是淡然回答：“还没问完，我是要去看案发现场。陈氏之死尚有蹊跷，所以要派人保护现场，任何东西都不可以碰。”
裴垣见她沉稳冷静，完全不像个下人，对自己也没有半分尊敬，不禁有些火大。
好歹自己也是大理寺少卿，堂堂四品官员还是国公府世子，一个婢女竟然吩咐自己，她哪里来的底气？
如此一来自己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大理寺混？
他面上立刻冷了下来，看着她说：“姚二娘若是真查出什么那本少卿也可以配合，但若只是因为借着吴王殿下身份吩咐本少卿做事，那本少卿也不会对你客气。”
姚娥身子一顿，转头看着裴垣，眼神冷清神色严肃：“我为吴王殿下做事自然与裴少卿无关，裴少卿不必对我客气。吴王殿下让我去现场我便去现场，裴少卿不想配合那请自便。”
“你……你一个婢女见了本少卿就该有婢女的态度，什么叫与本少卿无关，这里属大理寺管辖，自然归本少卿管。你查到什么就该告知本少卿，你凭什么吩咐本少卿？”裴垣气的面带怒容，只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没规矩。
姚娥强忍着自己的不满，看着他一字一句道：“那裴少卿来了这么久可查出什么？陈氏是如何死的？何时死的？”
裴垣面上一僵，瞪着眼：“仵作说是自缢，自然是吊死的，因为心生不满一时想不开，自然是昨晚死的。”
姚娥面露无奈，深吸一口气道：“裴少卿，我只是就事论事。在公事上不该有身份尊卑之分，我也做不到因为你是大理寺少卿就对你唯命是从。在证据还没完全掌握之前，我不想多说什么。”
“裴少卿若是觉得我的态度不好，那以后就离我远一点，我是吴王殿下的婢女，不是你的。”
“还有陈氏之死不是自缢，是他杀，没找到嫌疑人之前最好不要对外说，以免打草惊蛇，懂？”
裴垣愣怔在原地，像被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眼睁睁看着她转身离开，背影潇洒。
他不仅惊讶于她的态度，更惊讶于她说的结果，好奇她是如何得出是他杀这一结论。
第一次有婢女敢这么回答自己，不卑不亢。
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
吴王殿下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算了，她一个婢女似乎……也没把自己看在眼里啊！
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
还是说吴王殿下的人都受吴王的影响，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他不解！
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官家小姐，对自己都客客气气的，可从没有人敢这么无视自己。
就算大理寺少卿只是四品，那自己好歹是国公府的世子孙，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
姚娥又回到了案发现场，她仔仔细细地看了看门窗又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直摇头。
现场破坏的太多了，就算有脚印，这么多脚印凌乱的很，有很多都不完整，想要在脚印上寻找出什么怕是很难。
初步推断现场至少有七个人。
尽管如此，姚娥还是将铜尺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比对丈量。
没有照相机就是麻烦！
她拿出纸和笔一比一地认真画出来。
等她画完，她将现场茶壶和茶盏以及其他的物件都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此时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
姚娥确信门窗并未有撬动的痕迹，房梁处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若真是提前有预谋，那会藏在哪儿呢？
她一边走一边想，又在屋子的周围看了看，去往院子的围墙一路走一路找。
可惜，在围墙上和墙根处并未找到爬墙的脚印。
她叹了一口气。
找了半天，找了个寂寞。
这院子也太大了，没事儿养这么多人干嘛？
还得找房间让她们睡觉，何苦来哉？
她揉了揉自己的腰，只觉得出现场实在是个辛苦活，终于明白为啥自己的小叔叔要训练自己了。
没体力就没法查案。
姚娥还不知道有人已经在房檐下坐着盯着她好久了。
她一转身，就看见了正躺在竹椅上房檐下喝茶乘凉的李铖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