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过一次看开了

    姚大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俄爹就是郎中，说俄这腿即便有法子治但苦于没药材，有些药材难得一见，县里都不曾有。即便有就算是把整个屋子都卖了也买不起。”

    李铖衍心中了然，正想着，姚娥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衫走了出来。

    她的阿娘宋氏怀里还抱着那刚吃完奶的姚二郎，姚二郎长得像姚郎中，眉目清秀的模样好看极了。

    睡的香甜吃的饕足，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宋氏心中滚烫。

    她还不知来的人的身份，只知道应该是个贵人。

    姚娥没来得及擦干自己的头发，就坐在姚大壮的下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李铖衍。

    李铖衍看着她穿了一身儒裙，倒是不似之前那般狼狈。

    “方才你阿兄已经说了一些，本王再问你那赵延除了纠缠你可还做过其他什么恶事？”

    姚娥此时回忆，发现除了最近的事以前的事倒是想起来的不多。

    “我只知道他休了正室，发卖了几个姬妾，还强占了人家的地，至于其他的不曾知道。”

    李铖衍点了点头，这些倒是也足够了，不过是审问人，即便他不承认，总有法子让他认下。

    一旁的王大娘子插了话说：“那个天杀的赵延，俄就看见他好几回在你家这儿，那天俄还见着咱乡里那赵大，还在你家门口出现好几次，怕是给那赵延通风报信的。要不咋你每次在家他恰好都在呐！”

    王三娘一直没说话，自打李铖衍来了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和花痴似的一言不发。

    王大娘子怼怼她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说：“是啊，自打他来这儿，咱乡里还有哪个人敢过来？若是放在以前，这儿的大门槛都得被踩破了。”

    宋氏放下睡着了的姚二郎，坐到姚娥旁边说：“你还么说今儿咋个这样儿哩？”

    姚娥说：“今儿赵延又跟着我，我看他带着刀怕回家之后他做出啥事儿带累了阿娘和阿兄，二郎还这么小，万一他拿二郎威胁我咋办？”

    “当时我害怕，想着就算是投湖也比在他手里强，就……”

    “啥？你……你就想着投湖咧？俄滴的娘咧，你咋这事儿咧，你要是投湖咧俄咋和你爹交代么！”

    宋氏有些激动，急的脸上也盈了泪。

    站起身子直在大腿两侧搓手，一边念叨一边哭。

    “你还没出嫁要是死咧可是么有法子入祖坟咧！你要是走咧俄咋去见你亲娘呀！……”

    李铖衍一听，有些好奇：亲娘？

    他看了看宋氏，并不年老，看起来也就比姚娥大了十岁的模样，难道是姚郎中的续弦？

    姚娥有些苦笑，安慰道：“这不是没死成么……是王爷路过救了我。”

    姚大壮一脸怨恨，狠狠道：“只怪阿兄没本事，现如今阿妹竟有家不敢回。阿兄……以后怕是难护着你了。”

    姚娥见她这位“阿兄”虽然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做，人也机灵，但对自己的妹子倒是没话说。

    姚娥笑着安慰道：“无碍，阿兄为了我已经牺牲一条腿了。没有赵延还会有别人，以后我不会再想不开了。赵延若是他出来了还纠缠我，我就嫁他好了。”

    这话方说出口，堂屋里的人都震惊了。

    就连李铖衍的脸色都变了。

    姚大壮一听，登时坐不住了：“啥？你说你要嫁给他，不行，俄不同意。”

    姚娥倒是冷静许多，声音不疾不徐道：“阿兄应该知道，即便赵延进了牢狱，也不过就是打几板子。他没杀我如何能定罪？”

    “他之前说了只要我嫁他那就让我做正室，我想要什么只要他有就会给我。与其让他伤害爹和阿兄，不如嫁给他。”

    “就算我嫁了个本分的家里宽裕的人家，那人可能挡的住赵延？”

    “我死过一次，都看开了。”

    一旁的王大娘子一脸惊讶，感觉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理，竟挑不出什么毛病。

    “要不明儿将钱婆子找来，让她找找可有合适的人家？那赵延再厉害也厉害不过县里的人，到时候县里的人咋也比村里的强。”

    王大娘子突然想到钱婆子是专门给人说媒的，只不过以往她来这儿都被推脱了。

    姚娥摇了摇头道：“不必，钱婆子以前来过不止一次。不是说县里的哪个官人要婢女做妾，就是说哪个大户人家冲喜。”

    “她一直就想挣赵延那笔钱，现如今我若是答应了，那钱何必还让她拿着，还不如给我弟留着用。”

    姚娥又转头对李铖衍说：“王爷，那赵延虽作恶多端，可若让他认罪怕只会认下一些小事，真正的大事并没有证据。这事儿就当是误会一场，打了他之后就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