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启程归家
筠如月见沐昭昭渐渐走远,便转过头来,不再掩饰心中酸味,直视着白渊的眼睛,问道:“公子,你方才说与昭昭姑娘初见之时多看了她两眼,是真是假?”
白渊见筠如月有些吃味,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伸出手臂将筠如月揽在了怀中:“是真的,但也不全是真的。”
筠如月听得一头雾水,她疑惑地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白渊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道:“我确实多看了她两眼,但并非像我方才所说的那样,是被她灵动朝气的模样所吸引的。而是我认为那二人皆有不凡之处,所以便多观察了他们二人两眼。”
“公子此前便说我天赋奇特,如今又觉那二人不凡,莫非公子还会占卜之术?”筠如月有些怀疑,依然觉得这是白渊被沐昭昭吸引,但不敢在自己面前承认的说辞。
“如月,我承诺在我们二人独处之时绝不会骗你,个中缘由我不便多说,却还是希望如月能够一直信任我。”白渊看着筠如月的眼睛,情意绵绵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要问问公子。”筠如月缓缓说道。
“什么问题?”白渊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子方才对那昭昭姑娘是否有非分之想?”筠如月正色问道。
白渊的心态有点崩溃,他万万没有想到,第一个问题竟然就是如此棘手的“送命题”!要知道,像白渊这个年纪的男子,正值血气方刚,见到容貌姣好的女子,难免会心生涟漪。但也只是停留在想法层面而已,不至于付诸实践。因此,这类询问内心真实想法的问题一旦抛出,得到肯定答复的概率肯定在九成以上。
况且,白渊对沐昭昭还真有点普通情绪之外的想法。
现在白渊有些纠结,虽然自己能解释,但筠如月听到答案后肯定会伤心,这让白渊有些不忍。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白渊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毕竟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场,实在是太麻烦了。
“是的。”
听了白渊的回答,筠如月神色黯然,扭动身子从白渊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公子迟疑之时我就已经猜到了。是如月不好,明明已得公子垂怜,可听到公子亲口承认对其她女子有非分之想时,却还是心生落寞。如月有些累了,想去歇息一番,公子不必挂怀。”
说着,筠如月便迈步向后院走去。
“如月!”白渊从身后将筠如月抱住,轻声说到:“如月,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对沐昭昭的非分之想并非男欢女爱,而是如我之前所说认为她有些不凡,可能身怀异宝,可能学有秘术,而我只是想将她身上的那个可能存在的秘密据为己有。”
白渊走到筠如月身前,抬手抚摸着她的面颊:“如月,莫非在你眼中,你家公子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薄情寡义之人吗?”
听到白渊这么说,筠如月也顾不得生气了,急忙解释道:“不,不是的,公子是如月此生见到最为出色的男子了。”
“那就不要生气了,原谅我好吗?”白渊深情地看着筠如月的眼睛。
见到这样的白渊,筠如月也没了脾气,轻声答道:“嗯。”
白渊见筠如月消气了,便轻轻吻了筠如月,随后一个横抱将筠如月抱起,朝后院走去。
“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筠如月有些慌乱。
“你说我要干什么?”白渊笑了笑。
“公子,这天还没黑呢……”筠如月双颊发烫不敢看白渊。
“没黑不是正好?晚上的临水城我还没好好逛过呢,现在该是我们回房‘促膝长谈’的时间了。”
翌日清晨。
“都怪公子,非要‘促膝长谈’,结果直到半夜都没去逛临水城,现在临近出发了还要忙着收拾行李。”
虽然言语中皆是抱怨,但筠如月满面春风,眉眼之间尽是喜色。
白渊刮了刮筠如月的鼻子,笑道:“好你个如月,还敢顶撞我了,等回到白玉城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两人在打闹和欢声笑语中收拾完了行李,坐上了回白玉城的马车。
马车还未走出多远,离城门处都还有些距离,筠如月便在颠簸的马车中靠着白渊睡着了。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马车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落在筠如月那娇美的面庞之上。阳光仿佛具有神奇的魔力,让少女清透如瓷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细绒,这些细腻的绒毛在金色光芒的映照下似乎莹莹闪光,显得格外清晰。
白渊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怜爱之意。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摸着筠如月那粉嫩的脸颊。
此时此刻,熟睡中的筠如月似乎感受到了脸上轻微的瘙痒,她本能地将头更深地埋进白渊宽阔而温暖的怀抱里,并用小巧的脸蛋在白渊坚实的胸膛上来回蹭了蹭,寻求更多的舒适与安慰。
白渊低头看着怀中的佳人,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宠溺与温柔。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窗外时,却看到了为生计奔波忙碌的人群,其中还有几位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流民。他们艰难地行走在街头巷尾,生活的艰辛与困苦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白渊心中满是感慨,自己前世虽见惯了生离死别,也见过真正的末日,却也没有掩埋住他对幸福的向往,想必眼前的这些百姓亦是如此。
『我虽然自认为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既然来都来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能帮还是帮点吧……』
据白渊所知,离祝国四州都由各地世家把持,中州皇家无力管辖,但凡境内遇到天灾人祸,都是各个实际控制当地的世家各自为政。正如东边泽宣国内乱致使流民涌入国境,引起的匪寇之乱,只有东州世家主动联合组织防御,其他四州都视而不见。现在连临水城这种南州小城都能看见流民了,可见混乱已经开始蔓延。
白渊认为想要解决匪寇之乱,首先得先让四州世家和中州皇家联合制定防御策略,但又考虑到四州各自为政太久,不太可能轻易地聚在一起商讨。所以也可以另辟蹊径,先帮助皇家实现中央集权,直接完成国家的大一统,到时候谁敢不从?当然,皇帝如果顺眼可以帮,若是不顺眼,自己也可以另立一个……
白渊脑海中开始思考各种平乱和集权的策略,但若真要付诸实施,还得等他自认为能够自保之后,否则自己羽翼未丰,被枪打出头鸟就不好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回白玉城重新练习心法,再修习几门所需的其他功法,巩固自身修为。最后再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用得着的东西,不然真跟林萧抢宝贝而打了起来,万一他绝境爆发来个二阶段,自己就得吃大亏了。
至于离开白玉城之后如何发展自己,就得靠林萧了,希望林萧的宝贝给力点,这样白渊一趟就赚个大满贯,少一些压力和掣肘,之后想干啥就干啥。
思绪间,白渊一行已经出了临水城,来到了清水山脚下,正巧碰上了沐昭昭送林萧进清水山历练。
虽然白渊不想搭理林萧,但毕竟沐昭昭在,可以多见见面,混个脸熟,便让德老在路边停下,自己下车去打个招呼。
林萧和沐昭昭两人原本正要道别,却见不远处路边停下了一辆精致的马车,车顶的檐角还挂着一个白玉环佩,玉佩中央是一个镂空的“白”字。
两人便知这八成是跟白渊碰上了,虽然林萧还是不想主动搭理,但毕竟白渊身份在那。昨天他自己阴阳怪气一番后独自跑掉,被沐昭昭狠狠痛骂了一番,现在他也不敢再乱来了,礼数还是要有的,跟着沐昭昭一起早点打完招呼也好早点离开,便也迈步准备主动迎上马车。
白渊刚下马车,身后的德老便开口了:“少爷,附近林间有些不对劲。”
德老毕竟是养灵境武王,这个境界虽然还是达不到感应灵气来发现敌人的程度,但有修为打底,耳聪目明远胜常人。此时他发现附近林中有踩断树枝的声音,从断裂的音色判断,是根较为结实的树枝,肯定不是小型动物造成的,再加上其他方向也都有细碎声响,大概率是遇到一伙山匪了。
德老话音刚落,周围林间便冲出一伙山匪,将白渊一行以及林萧沐昭昭两人团团围住。
“哟,还真是条大鱼啊!”为首的络腮胡大汉手持环首钢刀,朝白渊所在的马车看去,眼神中尽是喜悦和贪婪。
白渊有德老这个武王保驾护航,自然不会慌乱,主要想看看这个匪首是个什么境界,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想试试修练过武道之人的骨头是不是比前世遇到的异构种更难砍。
“德老静观其变便好,如月你也先别出来。”白渊淡淡说道。
“本来以为今天只能逮住两条小鱼,其中那个毛头小子看起来就穷酸,肯定没什么油水,另一个妮子倒是生得美貌,可以带回去当压寨夫人。不过,就这点收获我这可有五十几个弟兄等着吃饭呢。还好,上天待我不薄,送上来你这条大鱼。啧啧啧,单这辆马车就值千两白银了吧?”络腮胡匪首眼神中闪烁着精芒。
白渊暗暗吐槽,『小了,格局小了。』
白渊之前在白玉城事事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所以确实不知道这辆马车的具体价格,但在临水城这几日游玩,对外界一般器物的价格多少有些了解。光马车檐角挂的玉佩就超过万两了,再加上这龙纹黑楠木的车身,雪蚕金银丝的内饰,还有前面那匹玉兰白龙驹,个顶个的都是稀世珍宝,绝不是一般银钱能够衡量的。
虽然那络腮胡子没有估对这辆马车的真正价格,但不妨碍他的小弟直接为这个惊人的数字沸腾了。
“千两白银?那这公子哥身上肯定带着更多银钱!”
“干完这票咱们是不是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次这个妮子不用分给我玩了,多分点银钱给我就行!”
……
山匪们的粗鄙之语不绝于耳,已经把白渊当成了盘中肥肉,人人都想咬上一口。
林萧面色铁青,因为山匪们根本把他放在眼里,言论中尽是白渊的银钱和沐昭昭的美貌,自己完完全全沦为一个可有可无的附赠品。
络腮胡子右臂猛然一挥,示意小弟们安静下来,自己则迈着大步走向马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显然是准备对公子哥白渊下手了。
此时,林萧跳了出来,稳稳站在沐昭昭身前,朝络腮胡匪首大喝一声:“就你这条毛虫还妄想对我们下手?以为就这点人手把我们围住就能高枕无忧了?我想取你首级不过须臾之间,让你废话这么久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
沐昭昭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林萧,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认为林萧之所以挺身而出,完全是为了保护她,昨日生林萧的气也在此刻消散了。
被林萧这个毛头小子如此出言侮辱,络腮胡大汉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转过身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林萧,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与此同时,他攥着那把寒光闪闪的环首钢刀的右臂肌肉紧绷,一根根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显露出惊人的力量。
白渊才不想出手管这些闲事,林萧要打就打,犯不着跟他抢人头,现在也正好看看两边的实力如何。
“你个小娃娃怎这般急躁,非要急着送死?原本我今日心情大好,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这般挑衅,看来得先把你砍了,不然我在小弟面前还有何威信可言?”络腮胡大汉厉声喊道。
林萧也不含糊,冷哼一声后便抽出腰间长剑,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匪首冲去。
他的步伐轻盈而矫健,每一步都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和决心。
“血脉时现,气血涌动,通血境中期。昨日林萧在院门外说他通血境六重,看来确实如此。”白渊喃喃道。
络腮胡大汉见林萧这毛头小子对他的威胁毫不畏惧,反而主动出手,脸上顿感无光,随即,他双目瞪圆,手臂紧紧握住那把沉甸甸的环首钢刀,然后猛地向前一挥,带着凌厉的风声朝林萧砍去。
林萧见状,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迅速举起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溅起一串火花。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络腮胡大汉竟然稳稳地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仿佛刚刚的冲击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相比之下,林萧却被巨大的劲力震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血脉成形!气血奔涌!怎么可能?你是通血境后期!”林萧难以置信,一个山匪头子,并无世家供养,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年纪是怎么修到通血境后期的?
在林家,也只有林萧的二叔达到了通血境后期。而且据林萧所知,临水城中在他二叔之上达到锻骨境的,也只有林萧的父亲林多和刘家家主刘义了。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山匪头子在临水城安家,那他就可能挤下沐家成为临水城的第三大家族,难不成他是个武道天才?
不管林萧如何难以置信,但络腮胡大汉身上已经成形血脉和不断奔腾的气血可做不了假。
这时,目光犀利的德老开口了:“血脉凝聚成形但不够饱和,气血的奔腾之感也少了些许冲击力,应是通血境八重。”
“这有什么不可能?”络腮胡望着震惊中的林萧笑盈盈地开口了,“我专门挑的这偏远小城,并无大势力占据,凭我这一身修为什么事做不得?不然我为何这般招摇,当真是不怕死吗?也就是你这楞头小子非要逞英雄,下辈子低调些吧!”
说罢,那络腮胡大汉如一头猛虎般,震步踏来。只见他手挥环首钢刀,气势如虹,每一刀都蕴含着无穷威力,大开大合间让人难以抵挡。
而林萧则苦苦支撑,虽竭尽全力防守,但仍节节败退。
不过数个回合,林萧已是伤痕累累,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的脸色苍白,动作中尽显疲态。
再看那络腮胡大汉,却是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做完热身运动一般,他的面色红润,神态自若,显然并未使出全力。
又是几招过后,络腮胡大汉觑准林萧防守的破绽,猛地挥出一刀,直取林萧的颈项,这一刀快如闪电,迅猛异常,眼看就要击中林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萧望着朝自己砍来的大刀,以及自己手中来不及防守的长剑,思绪瞬间陷入空洞。刹那间,一股莫名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身体,他的右臂鬼使神差地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砍来的大刀竟被硬生生弹回。紧接着,林萧顺势发力,手中长剑如毒蛇出洞,直直朝着络腮胡大汉的喉咙刺去。
络腮胡大汉眼睁睁地看着长剑刺过来,却也来不及收刀抵挡,无奈之下只能迅速转动身躯,用左肩去硬抗这一击。
刹那间,林萧手中的长剑如闪电般从络腮胡大汉的左臂侧肩刺入,然后又从上肩穿出,眼看着就要顺势继续刺向络腮胡大汉的脖颈处!
然而,就是林萧刺穿络腮胡大汉手臂的那一刹那,也给了对方喘息之机。
只见络腮胡大汉双眼布满血丝,顺势扭转身体,左脚猛然发力,犹如旋风一般横扫向林萧的腰部,这一脚的力量极其凶猛,瞬间就将林萧踢飞出去。络腮胡大汉这才终于逃过一劫,避免了被一剑封喉的命运。
林萧则重重地砸倒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捂着胸口不时呕出些许鲜血,模样十分狼狈。
此时,络腮胡大汉正紧紧捂住血流不止的左臂,目光凝视着倒在树旁的林萧,心中仍然感到一阵心悸,面对眼前这位爆发力如此惊人的少年,他再也不敢有丝毫的轻敌之心。
他即刻招呼起了小弟:“兄弟们,直接上,把这几个人全砍了,一个都不要留,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衣食无忧了!”
可没等周围的山匪挪动几步,络腮胡大汉又大喊了起来:“停停停!快停下!所有人都停下!”
因为此时,林萧的长剑已经横在了络腮胡大汉脖子上,而络腮胡大汉甚至连林萧是怎么冲过来的都没能看清,现在根本不敢生出丝毫反抗的念头。
德老对此也很吃惊,觉得这林萧可能天赋异禀,有天生神力。
但白渊可不觉得,林萧爆发之时他周身灵气浓郁了数倍,猜测应该是某种宝物被触发了,才使得他有如神助。
“少侠!大哥!好爷爷!”络腮胡大汉开始求饶,“是我有眼不识英雄,今日冒犯了您,小的在这给您赔罪了。”
林萧冷哼一声,“要我就这样罢手?我林萧向来惩恶扬善,今日就替天行道,还我临水城周遭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便挪动长剑,准备对眼前的这个山匪头子下手。
“少侠,我们这也是被那些权贵逼的啊!”络腮胡大汉继续求饶挣扎,“我本是泽宣国的一个百夫长,内乱之时在外抗击叛军,战场之上九死一生,军队得胜之后,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归乡休养之时,发现乡里早已被洗劫一空,家中妻女也不知所踪。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是后方权贵以收缴物资为由洗劫了村镇,姿色尚可妇女也以保护为由被掳走了。”
络腮胡大汉边说边流下了眼泪。
“至此,我对泽宣国再也不抱任何期望了,便带着同样无家可归的兄弟们从水道来了离祝国,只求有朝一日能与那些权贵抗衡,以报家破人亡之仇!”
林萧似乎也被他的言语触动,眼神中也没了杀意,毕竟都是厌恶权贵之人。
白渊很是无语,『匪就是匪,不会因为之前做过什么好事就能抹去现在恶孽。这种之前当好人,现在当坏人的畜生更让我感到心理不适。你要么当个从头到尾的畜生,最多就是被你的恶劣事迹恶心恶心。现在你有了一身的劣迹,又临死开始忏悔之前的英勇良善,恶心,太恶心了。有种想马上把它挫骨扬灰的感觉,怎么办,有点忍不住了……』
络腮胡大汉见林萧沉默,没有动手,便继续开口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求少侠放过我那些兄弟们,他们也都是苦命人啊,今日死我一个就够了!”
白渊见林萧情绪不对,多半是不会下杀手的了,这群亡命之徒哪有什么礼义廉耻,让他们留在临水城周边只会徒增隐患。
白渊自觉有些放心不下沐昭昭,便向德老问道:“德老,此次远行父亲可还给了什么保命手段?”
德老身躯猛然一颤,实在没想到白渊这也猜到了。
“确实如此,家主大人临行前给了老奴一块玉珏(jué),此物捏碎之后便可灭杀周身三丈内的一切敌人,就算对方是达到了人仙之境的仙人也难以幸免。不过,少爷你这是要……”
“直接给我吧,我自有用处。”白渊直截了当地说道。
“可此物是家主大人交予老奴来保护少爷的后手,现在这种情况也用不到吧?若没了这玉珏,致使这后半段行程出了差错,老奴万死也难辞其咎啊。”德老有些搞不懂白渊要做什么。
“父亲不是要让我历练吗,现在这个情况我认为我需要这块玉珏,后果皆有我一人承担,德老不必再劝,之后如实禀报便是。”白渊淡淡说道。
德老见白渊如此坚持便也不再多言,从一个黑木小匣中拿出了一块七彩血玉珏交到了白渊手上。
此时,异变陡发,大半山匪开始莫名躁动起来,逐渐向白渊一行和沐昭昭合围了上去,并未理会林萧和络腮胡大汉。
络腮胡大汉见此大惊,朝一个身形矮小的光头怒吼道:“吴老三,你要干什么?你想造反?!”
吴老三笑着说道:“大哥,也不是我们要跟你对着干,你看你都自身难保了,谁知道这位猛士杀了你之后会不会把我们也杀了,兄弟们这不是得给自己谋条后路吗?”
话毕,他二话不说,直接率领身旁两名亲信一同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沐昭昭猛扑过去,展开了凌厉攻势。
林萧见状,连忙松开络腮胡大汉,奋不顾身地冲入了那帮山匪所形成的包围圈之中。
然而,沐昭昭毕竟只是通血境前期修为而已,又岂能抵挡得住三位同样处于通血境前期的强敌联手围攻?尽管她全力防守,但也仅仅只能勉强抵御住其中两人的进攻。
下一刻,眼看着吴老三手中的利剑即将刺穿沐昭昭的右肩。虽然这一击并不会给沐昭昭带来致命伤害,但足以让她失去继续战斗的能力。此刻,林萧心急如焚、目眦欲裂,却是鞭长莫及,根本无法及时赶到沐昭昭面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渊当机立断,飞速朝着迎面合围而来的山匪疾驰而去,顺势夺过一名山匪手中紧握着的长剑。紧接着,他全力运转自身功法,然后奋力将手中的长剑朝沐昭昭所在的方向狠狠抛出。与此同时,白渊身形一闪,紧紧跟随那柄长剑,如箭一般冲向沐昭昭。
瞬息间,白渊手中抛出的长剑如同一道闪电般急速飞驰而去,瞬间穿透了吴老三的咽喉!
吴老三瞪大双眼,满脸惊愕,没等他完全咽气,白渊已经如疾风一般冲向沐昭昭所在之处,他矫健地伸出右手一把将刺穿了吴老三喉咙的长剑再次拔出,左手一把将沐昭昭揽入怀中,随后舞动手中长剑,如螳螂出拳般反手弹开了另外两名山匪砍向沐昭昭的大刀,紧接着,他又再次提劲发力,顺势将这两名被打了个趔趄的山匪当场枭首,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最后一丝声响,生命就已经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白渊出手的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沐昭昭目睹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禁心神震荡。白渊的身影如同天神下凡,瞬息间就将她从生死边缘拯救了回来。
“如何?可有受伤?” 白渊清澈的声音在沐昭昭的耳畔响起,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抚平了她内心的惊惧。
沐昭昭仿佛仍旧沉浸于了自己的世界中,没有开口回答,只是呆呆地摇了摇头,但当她感受到她的脸颊与白渊的衣衫产生的摩擦感时,才发现自己一直靠在白渊怀中,顿时羞涩不已,像是触电般从白渊的怀抱中挣脱,不敢再看白渊,只是默默低着头。
此时的林萧愣在原地,他本以为自己来不及救沐昭昭,心情很是低落,但现在看到是白渊救了沐昭昭,心情更不好了。
这时,络腮胡大汉高声喊道:“吴老三已死,你们还要跟着他造反吗?”
众山匪闻言纷纷放下武器,表示不愿与他为敌。
山匪恢复秩序后,络腮胡大汉便看向林萧,开始盘算起来,『这小城竟也藏龙卧虎,居然有这种天才,以通血境中期修为便可取我性命。不过他看起来好像很好骗,要不然直接归顺于他,不当流寇了。』
接着,他便走到林萧身后,将环首钢刀插在一旁的泥土之中,自己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喊道:“在下罗田,从今往后愿跟随少侠,听候少侠差遣,还望少侠不计前嫌收留我等,今后为少侠办事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听见这山匪头子想要归顺,林萧大喜。若是收留他们,正好解决了他们林家缺人的困境,也能在沐昭昭面前展示一番自己无与伦比的号召力和宽广良善的心胸。
随即,他赶忙转身将罗田扶起:“罗老哥,此言差矣,我林家得你投靠可白白获了一员猛将啊,罗老哥莫要自谦了。”
见此情景,白渊已无力吐槽,『完了,你这主角废了,脑回路也太清奇了,这种无恶不作的畜生还要收编,你是想当畜生之王啊?有没有用先不说,单跟他们为伍就已经太跌份了。关键这种并无思想理念,还无处事底线的人,活脱脱一个定时炸弹啊。看来我这玉珏真是不得不给了,本来想着怕沐昭昭出城被山匪袭击,现在怕是在城里都会被袭击了。』
随即,白渊拿出七彩血玉珏,不动声色地塞到沐昭昭手中。
沐昭昭抬手将白渊塞来的物件定睛一看,只见这块玉珏比巴掌略小,以血红色打底,玉面雕有一只鎏金描纹且蜷成一团的凤凰,凤凰的七条尾羽是七种不同的颜色的玉石,七色玉石与打底的血玉浑然一体,是天然形成,并非工匠拼凑,整块玉珏莹莹闪耀,似有七色光华流转,一看就是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的程度。
“这是?”沐昭昭看着白渊,疑惑地问道。
“送你的,遇到解决不了的敌人就将它捏碎。”白渊一脸无所谓,似乎就跟送的是一颗糖一样。
沐昭昭闻言却连连摆手:“不可,此物一看就价值连城,我不能接受。”
这种重礼如果接受的话,两人的关系就有些撇不清了,因为这物件明显不是沐昭昭能还得起礼的,相当于后半辈子都绕不过白渊了。
白渊也知晓以沐昭昭的性格绝不会收下,便改口道:“这样吧,算是我放在你这保管的,下次见面时你将它还给我,我绝不拒收。”
“这……”虽然只是暂时保管,但沐昭昭还是不愿意收,万一磕碰了自己还是赔不起。
“不能拒绝,刚才我救了你一命,莫非就请你帮我保管一个物件你也不愿?”白渊故作不悦道。
白渊都这么说了,沐昭昭确实也不好再拒绝了:“那好吧,在下就代为保管一段时日吧。”
“这就对了嘛,若是不想看到它遗失,记得随身携带,放于贴身之处。”白渊悠悠说道。
这时,林萧也与罗田讨论好了收编事宜,刚才的骚乱死了二十一名山匪,还剩三十三名,但林家现在的财力最多供养二十名,剩下十三名就只能找沐昭昭帮忙了。
白渊见目的已经达成,自己与沐昭昭得好感度得循序渐进,强行狂刷反而会适得其反,便也不必久留,与沐昭昭告别后便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开始行驶后,筠如月发出了疑问:“方才听那山匪说他们是泽宣国抗击叛军的残兵,回乡后发现了家中不幸。可泽宣国战时军士是不得返乡的,而且现在局势动荡,皇家的势力范围内是需要查验路引才能放行,他们是如何归乡的?就算他们是当了逃兵才离开战场的,但没有路引也寸步难行,除非他们的家乡不在皇家的控制范围,但他们又说洗劫是权贵干的……”
“除非他们不是正规军,而是叛军。” 白渊直接点破。
筠如月听到白渊猜测他们是叛军,心中最为悲伤的部分又被触动了,双眼湿润,伴随着些许呜咽。
白渊知晓沐昭昭的父母就是被叛军逼得自尽的,便把沐昭昭揽在怀中:“如月,放心,他们一个也活不了的。”
白渊目光逐渐变得寒冷,他已经打定好主意,下次来临水城就让他们全部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