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恋的开始
然而,赵悠柔直接将奖杯从二楼的窗户上扔下去。
奖杯那么重,砸在柔软的芳草地上,只发出闷厚的声音。一如她破碎得四分五裂的心。
赵悠柔从来看她都是冷漠,没有任何感情。
她和温蓝不止一次怀疑赵悠柔可能根本就不是她们的亲妈,因为学校里其他同学的妈妈都那么好,和赵悠柔完全不一样。
后来年纪小小的温蓝,找了人偷偷去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狠狠打了她们俩一巴掌,同时也彻底撕碎了她们最后的幻想。
温蓝努力成长为一个恶魔,温软也一度在悬崖边缘徘徊。
如果没有时岑安的话……
那天温软偷偷躲在花园里泣不成声,比她大两岁已经上初中的时岑安,穿着深蓝色的背带裤,头发梳成大人模样,跑得头发上满是蒸腾的雾气,举着被赵悠柔从楼上扔下来的奖杯像个小天使一般来到她身边。
他将她的眼泪擦干,无比认真地安慰她:“不要哭了。我去看你的比赛了,你真的很棒。”
温软早就认识时岑安,他是大人嘴里别人家的孩子,已经毕业了仍然还是学校里的传说。
学习超级好的时岑安,变态到每门课都能拿满分,听说每天都在学习学习学习,温软不止一次在学校的宣传栏上看到时岑安的名字和照片。
她也知道,这是温蓝以后要结婚的对象。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结婚这个词离她还很远很远。
但是在那一刻,她从时岑安手里接过奖杯的那一刻,她小小的心啊,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了。
明明是秋天,最顶上的高大的桦树叶子都变黄了,她却如沐春风,看着时岑安的眼睛,搅动了一池春水。
她声音小小的软软的,指尖轻轻地从时岑安的手上划过,激起细细的颤抖:“谢谢你。”
“不用谢。”男孩盯着她,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半晌,时岑安才跑开。
温软握着奖杯,心里突然有了特别坚硬的力量,客厅里大人们还在互相说着客套的话,而她的世界里俨然从此以后多了一个难以追寻的身影。
那是温软喜欢时岑安的开始。
暗恋了十一年,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会是一场没有声响无疾而终的独角戏,却没想到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们结婚了。
得知自己要和时岑安结婚的消息时,那段时间的温软满是欢喜,准备迎接自己新生活的开始。
只是,婚后她才知道,原来爱情竟然是一件这么残忍的事情。
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婚姻的束缚而发生任何的改变。
时岑安并没有带给她新的希望,只有无尽的痛苦。
她的眼皮耷拉下来,将奖杯拿出来摆在桌子上,静静看了好一会儿,又拿起来放在了地上一堆废书旁边。
她从始至终都在为生活妥协,也许离婚才是她的救赎。
放过时岑安,也是放过自己。
温软的嘴角过了好久,才上扬起来,笑得跟窗外的向日葵一个弧度。
她下楼,温以临坐在沙发上,赵悠柔已经不知去向。
温软当着温以临的面,把那份项目计划书拿上,随便找了个借口:“我下午还有个研读会要开,先走了。”
“好。有事随时跟家里联系。”
“恩。”
温软扯扯嘴角,很想把温以临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她真的有家吗?
她直接开车去时氏,如果她不主动去找他,等时岑安主动回家的话,那怎么也得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停好车后,温软踩着高跟鞋,直接走总裁专属电梯上去了。
她一头柔软如海藻般的长发懒散地垂在身后,一条黑色的西装裤将她原本就笔直修长的大长腿衬得视觉上致命的长,上半身是紧身的露肩t恤,性感又端庄大方。
电梯门打开,温软目的明确,看也不看其他人,直接向着时岑安的办公室走去。
“太太,你怎么来了?”李星星从一边窜出来,有些慌张的样子跟在她身后。
李星星是时岑安的助理,两人是大学同学,大学期间时岑安就已经半接手公司了,从那个时候李星星就开始给他做助理了。
“我找时总还需要预约吗?”温软在时岑安办公室门前停下,扭头,好整以暇地问李星星。
李星星紧张得双手冒汗,在裤子上擦了擦手汗,脸上堆着笑,说:“当然不需要。您先去会客室稍等一下,时总这会在开会,等他好了,我叫您。”
温软并没有多想,转身想去会客室。好巧不巧,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周初露一身黑色的吊带短裙,外面一件罩衫,将她的身材半遮半掩,似乎更加惹人遐思。
温软的脚步顿住,抬头看去。
周初露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露出干净光滑细长的脖颈,对上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的慌乱和畏惧,反而坦然一笑,浅笑着开口:“温软姐,你来找岑安有事啊?”
温软没回应,而是转而看向李星星。
如果眼神能杀人,李星星这会已经要被温软翻来覆去杀了好几遍了。
他尴尬地笑着:“太太,您稍等下,我跟时总说下。”
温软摆摆手,并不想搭理周初露,也不想跟李星星计较。
周初露自讨了个没趣,收起脸上潋滟的笑意,冲着温软翻了个大白眼,边往外走边兀自吐槽:“真晦气。”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俨然是故意说给温软听的。
温软透过百叶窗盯着楼下看得出神,仿若一点儿没听到似的。
“太太,时总忙完了,您可以进去了。”李星星在她身后提醒道。
温软回头对着李星星莞尔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李星星站在原地,盯着温软的背影有些受宠若惊。
时太太,温软,他从上大学那会儿就知道了。印象里的温软,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对人对事都是客客气气温温和和的。
就像刚才,那样尴尬的事情,她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似的,还能对他笑出来。
不像时总身边的其他女人,哪怕时总多看她们一眼,都能把尾巴翘到天上去,好像因此自己就能多高人一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