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生不出孩子就离婚
温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气喘吁吁停下,前方是万丈深渊,身后是想置她于死地的亲姐姐。
“姐姐,不要不要。”
“姐姐,放过我。”
“姐,我不想死。”
温蓝眼神阴鹜,表情扭曲,一步步向着温软走来。
“温软,你活在这个世上也没什么意义!所有人都不爱你,死了就解脱了。”
“姐姐帮你,温软,我们本来就不该出生的。”
温软不停地摇头,她满心绝望和恐惧,控制不住地后退。
她口中的姐姐没有任何的心软,毫不犹豫地将她推下悬崖。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剧烈地撕扯着温软的心脏,她下意识失声尖叫起来。
下一秒钟,她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心跳一点点地趋于平缓。
又做噩梦了。
初夏傍晚的温度还带着一丝丝的凉意,真丝睡衣下却已沁出些许的薄汗。
旁边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久,温软瞥了一眼,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随手拿起手机,点了接听。
“温软,这个月身体怎么样?有感觉吗?月经来了吗?”
温软细长柔弱的手指抚上额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眉头还是不自觉地皱起。
她已经习惯了,吴碧瑄三天两头地打电话来询问她肚子里有没有动静。结婚两年,她没有一刻是不被时家催生的。
“妈,我也想生。不过我觉得您应该尽快带时岑安去医院检查下,我怀疑他不行。”温软压下心头淡淡的烦躁,难得胡言乱语。
吴碧瑄果然恼羞成怒起来:“温软,你可别忘了结婚前是怎么答应我们时家的!两年内生不出孩子,抓紧和岑安离婚!”
温软细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垂落下来,“离婚”两个字卡在喉间,没来得及说出口,电话就已经被挂了。
看来吴碧瑄也早已经厌倦了这场没有止境的催生游戏,这次电话催生是假,催离婚是真。
她长舒一口气,随手将柔顺的长发扎起来,露出光滑的额头和清晰绝美的轮廓,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陈嫂送了杯牛奶就出去了,温软喝了一小口,嘴角沾了一层薄薄的奶渍,将她下嘴唇上那颗淡红的痣衬得更加诱惑勾人。
她随手点开朋友圈,指尖轻轻上下滑动,视线里猝不及防闯进一张照片来。
是陆南发的照片,时岑安最好的朋友,背景是昏黄幽暗的酒吧,照片里数人中,最显眼的却是只露出一张侧脸的时岑安。
大家都在看镜头,只有时岑安歪着头,视线不偏不倚落在角落里的女孩身上。
女孩眉眼和温软有几分相似,更多些柔和。
他在看周初露。
温软心猛地一滞,她用力地握紧手机,舌尖轻抵上颚,呼吸长长地落下又提起。
她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打开衣柜换了件黑色修身长裙,走到卫生间将刚刚扎起的长发又披散开来。
浓密如海浪般的黑色长发落下来,更衬得她身姿摇曳。
时岑安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他在酒吧忙着跟他的小三蜜里调油,他妈竟然还打电话来跟自己催生,真是没有天理了。
她踩着细高跟下楼,陈嫂立刻迎上来:“太太,这么晚了,您还出门,先生回来看您不在又要生气了!”
温软头也不抬,声音清冷:“没关系,他回来你就跟他说,我着急找人生孩子去了。再生不出孩子,他妈就要把我赶出时家了。”
“太太……”这怕是真的生出孩子,更要被赶出去吧。
陈嫂僵硬在原地,手搓着围裙,震惊又无措。
城南新开的酒吧顶级包间里,觥筹交错,酒过半巡。
时岑安慵懒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修长消瘦的手握着酒杯,性感的喉结在灯光下更显魅惑。
周初露坐在他身边,笑得岁月静好。
陆南大大咧咧地同他碰杯:“还要再开酒吗?哥,还是等会有别的安排?”
“我该回去了,你们玩吧。”时岑安侧目,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看了眼时间,瞳眸晦暗不明。
“这么早就回去?”陆南讶异,随即瞥了眼一边的周初露,明白了些什么似的,笑得跟个二愣子一样,“好好好,哥,那你们先走,玩得尽兴哈。”
时岑安起身,狠狠拍了陆南一肩膀,向外走去。
周初露拿上自己的小包,小心翼翼跟在时岑安身后。
“清高什么啊?不就一小三吗?真把自己当成正主了。”门一关,就有人忍不住冷哼一声,不知是嫉妒还是真的看不起。
“哎,可别这么说。这三姐说不定真要上位了。就是可惜了时太太,虽有名分,时岑安就是不爱她啊。宁愿要替身都不要她。”
包厢里一阵唏嘘。
陆南呵斥道:“别八卦了,能喝就喝,不爱喝滚蛋。”
没人敢驳了陆南的面子,大家装作无事发生,转移话题。
时岑安回到家中,别墅清清冷冷,二楼没亮灯。
陈嫂穿着睡衣走出来,似是没想到时岑安这会回来。
“先生,您吃了吗?我这去给您准备晚饭。”
时岑安漫不经心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不用了,我吃过了。温软呢?”
“太太她……”陈嫂自是不可能原话转告温软说的那些话,斟酌了下,才开口,“太太去忙要紧事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
“半小时前。”
时岑安伸手解开领带,露出半截精致的锁骨,蹙眉道:“好,我知道了。”
他懒散地走到沙发上坐下,点开温软的微信,两人的对话停留在半年前。
不,准确的说,两人的聊天频率大概是半年聊两句。
他的指尖点了点屏幕,褐色的瞳眸流露些许的烦躁,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臂修长矜贵。
半晌,他给温软去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十几秒钟才被接听。
时岑安修长好看的手紧握着手机,耳边却是嘈杂的音乐,夹杂着忽远忽近的人声。
他努力从这纷乱的声音里提取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他没好气地直接问。
“喂。”接电话的不是温软,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酒气,“时岑安吗?狗男人,我告诉你,我们温软要跟你离婚,别来沾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