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代价
杨欣妍看着许航远脸上的神色逐渐变得空白,继续道:“无论你有多大的委屈,你出轨是既定的事实。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明白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的道理。”
“你现在的痛苦是那个代价。”
“我的离开也是。”
酒吧里的音乐低沉而富有节奏,却掩盖不了空气中那股几乎凝固的紧张气氛。
他们坐在角落的高脚椅上,如同两座孤岛。
杨欣妍的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她转动着那只已经空了的酒杯:“总之,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往后山高水远,各自珍重吧。”
许航远眼底泛着水光,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离别,谁也说不清楚
“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爱过我?”他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尽管试图保持平静,但那隐隐颤抖的音调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个问题,他在问杨欣妍,其实也在问自己。
他当初选择杨欣妍,从来没嫌弃过她的外表,因为她的内在实在是强大又阳光,让他忍不住靠近。
然而,从他们俩认识那天开始,杨欣妍就没怎么变过,即使接受了自己的追求,也依然保持着她那份独立和忙碌。在那些拼了命熬业绩的日子里,她是不是只是想有个人能陪在身边,关心一下她,听她述说一下生活的艰难而已?
她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却从未真正渴望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所以,当他默默承受着内心的崩溃和腐烂时,当他与江珊的关系持续了那么久她却浑然不觉时,他感到了一种不被在意的悲哀。
那些他背着她鬼混的日子,他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也是因为知道杨欣妍根本没空关心他不在自己身边时,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
现在她这样毫不留恋地要和他分手,能有多少真心一目了然。
杨欣妍轻轻叹了口气,许航远的胡搅蛮缠让她感到了深深的无奈:“爱的定义有很多种,陪伴是,忠诚是,彼此尊重也是。你不能因为想要摆脱负罪感,就一再否认我的付出。我留给你的时间确实是不多,因为我要照顾连同你母亲在内的家人,还要发展自己的事业。但在我们公共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是怀着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想法在和你相处的。”
“你想要的爱太狭隘,我给不了,也许这也是我们注定分道扬镳的原因吧。”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刺入许航远的心脏。他的拳头下意识地紧握,随即又如同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松懈开来。
耳畔人声交织,但在他们的小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如此寂静。
最终,杨欣妍从高脚椅上起身,淡淡地留下了一句“再见”,随后转身离去,只留给许航远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从酒吧回来,刚好在楼下碰到下班的沈清。杨欣妍朝她比了比手上拎着的两盒沙拉,像是献宝似的轻轻晃动。
沈清有气无力地斜倚在墙壁上,身姿慵懒,沙哑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欣慰:“真是没白疼你,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可饿死我了。”
杨欣妍接收到她睇来的妩媚眼神,忍不住失笑:“等会儿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能吃的,我给你做点。”
两人上了楼,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开始一起啃草,一盘煮好的速冻饺子摆在中间。
杨欣妍戳了戳淡而无味的鸡胸肉,冷不丁开口道:“我想辞职了。”
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的决心。
沈清闻言,叼着半个饺子愣愣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缓缓点头,点头同意了她的想法:“离开也好,有江珊这个疯女人在,估计你也很难在银安有什么好的发展了。”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但是也不要主动辞职吧,赔偿金算下来可不少呢,你不是还要存你妹的手术费,钱够啦?”
“早够了,我怕出国会有额外消费,所以想多攒点罢了。”
“医生约好了?”
“等我办了离职再说吧,有空还得先和她去把护照办了。”
杨欣妍没什么胃口,丢开手里的叉子,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又把晚上和许航远的谈话挑重点和沈清说了说。
沈清听着听着,就高高挑起了眉毛:“老娘纵横情场这么多年,碰到的渣男多了去了,还真没见过几个演技和脸皮能比得上许航远的。这个人自己抵挡不了江珊的诱惑,却反过来怪你不够对他不够上心,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要我说,前天你扇江珊巴掌的时候,就该趁机也抽这黑心货几下。”
她说着,又嚼了几片生菜叶子,接着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江珊有些不对劲?”
杨欣妍眉心一跳,目光与她相遇。
沈清立刻明白,她也感受到了江珊的异常。
江珊那大小姐,风流韵事可不一般,h市里有名有姓的富家公子、模特、健身教练,和她有一腿的人海了去了。情债累累的浪荡女,区区一个许航远算得了什么,凭什么让她这么着迷?
“再说了以前就算她私底下玩儿得再花,这些事情也绝对不会带到公司里来。人前那么得体干练,手段高明的女人,前天偏偏选了一个在所有人都在场的时间,故意激怒你,不是明摆着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吗?”
沈清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她图什么?”
杨欣妍脸色冷下来。
别看她胖嘟嘟,一副在女生看来无人问津的样子,但是当时要追她的男生还不少,个顶个的帅,所以来找她麻烦的女生也多。杨欣妍从大一就开始养家,哪里有空跟她们周旋,总之是能躲就躲,一直到毕业也没正经谈过一场恋爱。
也是工作这几年,没碰上什么人刻意做局陷害让她大意了,换做是大学那时候,这种绿茶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闻着味儿她就跑了,根本不可能会被人气得凶相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