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枢星豫游问耕织 小仙童觅工过金匮

    宸风城内共产党大会大小事务已毕，新的发展方向已经拟定，因我本非政治生，并不知晓其中道理，故不能记。

    「天枢星」唐文景将一沓资料递与助理亶静，说道：“根据大会商议决定，我应去灵澍平原的集体农庄。帮我安排一下。”亶静答应，自去安排了。

    唐文景走出殿外，阳光被屋檐折断，洒在杗柱间。他的脸也被照的神圣。

    近日天气转凉，他的心情随阴气起落与落叶一般萧瑟。「开阳星」、玑衡仪，千年以来未有错，今年反而生出事端来。他那天带房仁郭进江舟园时，本来以为可以在园子尽头的梧桐戏水处见到丰稷司社端坐于庭中的——毕竟这件事不仅关于辰风，还是整个克拉多大陆的乱子——结果只有遍地的花叶。那棵生长在水中的梧桐似乎也被流水腐蚀，似乎比往年矮了。

    “或许天地间风景已变，对人类而言这可能是灾难的预兆。”他暗自想道。

    他当初在丰稷司社面前立下宏愿，定要：

    宣威紫霄，尊民意诏。

    问鼎苍穹，行神谕令。

    他要护神州周全，百代不衰，万国来朝……而如今竟淡忘了神明。

    他望着一片黄叶，那黄叶承受不住天枢的威权，零落下来。

    这日街道上敲锣打鼓，都是来看唐文景的。他微笑着向众人招手，后登上「借云腾空之艇」，在人群、鲜花、彩旗、欢呼簇拥中飞向灵澍区的绂廪。

    到达绂廪后，农户们早已把借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欢迎「天枢星」视察！”他们异口同声道。「天枢星」唐文景慈祥地对他们微笑。

    “今年收成如何？”唐文景被农民簇拥，他高大的身躯被人头淹没。

    “很不错！”农户们喜笑颜开，“都亏了伟大的党。”

    唐文景面色温和：“这是严銮丕院士团队的成果，最重要的是你们的劳动。你们的公社的社长呢？”

    一位面色红润的女人便被人群让了出来。

    “总书记您好，”她激动地与唐文景握手，“我是绂廪的农民公社社长，姓张。”

    张社长便领着唐文景走在村道上，只见柏油路宽阔，村道旁落叶阔叶树黄叶纷纷，各间村舍齐整，灰砖墙上顶着青瓦，内里木香淡淡，农具齐全。每家院旁均有放农机具的仓库，田边有几个农民聊着天，伴着夕阳的暖黄，看地里的收割机自动收着麦子。有时卡住时便拿出「百里传音之圭」操作一番就恢复了正常。

    “今年我们这里本来缺水的，”张社长介绍道，“我们就采多了些地下水，又调了云罗品的水来用，虽然成本比往年高，但好在政府有补助。我们自己又拜了一下自在莲尊。”

    “缺雨这种事情，不仅是这里，还有整个辰风，整个克拉多大陆。”唐文景安慰道，“根据今年大会讨论的结果，我们将采用藏云同志的措施，开展祭祀活动。我们现在要恢复礼乐，将供奉对象改为丰稷司社。”张社长忙点头答应。

    “现在谷价多少钱一斤，政府收购的时候？”唐文景问道。

    “四毛钱一斤，也还算可以。”张社长回道，“除去农机具的开销外，我们大约每年有18万元元币。”

    “那么平时开销如何？”唐文景继续问道，他要确保乡村经济与人民收入间平衡。

    “平时伙食费的话，每个月就五六百这样，恩格尔系数我们村平均为018。”

    唐文景放下心来，好在今年稳住了粮食安全与农民收益，但明年、后年如何？他也没有底。此时正是十月初一，公社内正开展朔祭。唐文景便与民同乐，因看见他们拜的是琉璃法王，并命人换上丰稷司社和斫光月王的雕像来供奉，而张社长却回道：“现在没几个人还做神像的了，只有做琉璃法王和自在莲尊的。”

    唐文景无法，只得暂且解下腰间「九星天辰」的信物来抵着，而那做法的又不知如何称念颂词，又回家翻箱倒柜的摸出一张残破的黄纸。

    然后庙里做起法事，不在话下。唐文景面对村民的盛情邀请下登上「借云腾空之艇」径自回宸风城了。他回到岿政宫内，助理亶静报：“白秋山上的土匪今日在审判中大放厥词，有颠覆政权之嫌，旁观者中似有几人同意。”唐文景严肃神色：“这种事情为何特地告诉我？我职责不在此。”亶静便退出。

    旦日唐文景又继续执政，不在话下。却说衍络、池琅、哈热夫三人前往金匮城游玩赏乐。是日正是初雪纷飞，柳絮柔柔，白花轻落。

    因三人均将盘缠用尽了，遂想着在金匮城内做工赚钱。衍络、池琅因是叹堁山上的方士，不近红尘的，一来可以开阔眼界，二来可以赚钱，便十分热情。哈热夫则本就是行商，深谙其中故理，便指导衍络、池琅二人。

    三人自薰蕙移间司出来，坐车穿过阑珊的灯火后，飞阁流丹，朱甍碧瓦便如群嵕般撞入三人眼中。金匮城历史悠久，古建遗址甚繁，如今也被暖灯点亮，整座城红橙黄三色交织。衍络呆笨，满街询问是否招工，也全都被泼了冷水。哈热夫冷冷道：“辰风不是很看重学历吗，你们不如在这街头摆摊，响应地毯经济的政策。”

    池琅羞道：“我们……我们没读过书怎么了？师父从小把我带大，也教了我不少。”

    “电流、电压如何求得？”哈热夫冷冷道。

    “呃……这个……师父没有教这些诶。”池琅挠挠头。

    “那你的梅花燃烧后变为什么？”

    “变为「灵烬」。”

    “是无机盐。”哈热夫无语，“连这些都不知道，这可是白穆特义务教育的内容。辰风应该更好才对。”

    原来池琅、衍络二人从小就被弃在叹堁山中，山中道士发现，将其抚养成人。他们成日都是修习如何不借「信仰」以施展法术，况且叹堁山乃絪缊林区之山。此絪缊林者，仙山也，无人敢扰其清净。平日里诵习古文又懒怠不习，故二人皆无文化。

    三人来到市场监管局中登记了信息，取了营业执照，又奔波至斫岳工业区收购原料，在街上卖起淀粉肠来。因三人略通些法术，烤出来的肠比别家不同，生意因此红火起来。但最终一查收益反而亏了30元元币，三人哭笑不得。

    哈热夫便试着在风白合作园区内舞文弄墨，以三寸不烂之舌大论坎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与辰风一家企业建立合作关系，后面竟然发展到几百万上下。衍络、池琅千叹万赞，愈加珍视起哈热夫来。因风白合作园区内配备了独立的小区，省下不少客栈之费，三人竟在金匮城赚起钱来。

    斫岳工业区的书记得知三人赚钱之事，尤为大惊。现在竟还有人未能领政府的生活保障福利，便命人料理此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