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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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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准备就绪后,我们这才真正出发。

    我们开着车来到了沙钟市周边一座名为游盛镇的地方。

    这座游盛镇不大,相比周边的其他小镇,它可以说是占地面积最小的了。

    因此这边的居住民贫富差距极大,富人富得流油,穷人穷的生活无比拮据。

    我随意找了个地方将车停后,随后背着桃木匣,拿着那些猪血旺跟在师父身后。

    在游盛镇的朝堂机关阶梯下,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的男人看到我们到来,一脸微笑的跟师父打起招呼,“蔺大师,你总算了。”

    师父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想搭理他。

    其实在他们以前,还有一段往事。

    当初这男人的父亲下葬,原本是找到的师父帮忙寻找风水宝位,当时的师父还很年轻。

    但最后不知怎么的临时变卦,找到了另一位先生,原本师父找到个风水绝佳的墓穴,可这男人却没有听从师父的话,反而跟着另外一位风水先生对着师父冷嘲热讽。

    师父也看出了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就是个半吊子的货色,那个他找到的墓穴,其实是个破败之穴,会让当时原本富裕一家的男人逐渐没落。

    出于良心,师父不止一次提醒他,而他倒好,不仅没听,还将师父臭骂了一顿。

    如今五年过去了,原本可以成为小镇首富的男人,如今濒临在破产的边缘,这才想起师父当初说的话。

    所以这次请师父前来改变风水格局,他不仅是苦苦请求来的,更是需要花费巨大的酬劳。

    “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你父亲的墓穴我知道在哪,你在家等我消息就好了。”师父冷冷对着男人说道。

    男人苦笑,欲言又止,随后答应一声,“好。”

    师父是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径直转身朝着小镇不远处的大山走去。

    我们走了大概十五分钟,师父指着半山腰处的一座墓地说道:“那个墓地,就是刚才那人父亲的墓穴,你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

    师父意思是想让我看看这座墓地的风水格局,可我对于这行才刚刚入门,啥也不懂,就根据自己本能的所看所悟,说道:“这座墓地建半山腰,不高不低”

    多的我也说不出,只能尴尬的笑着望向师父。

    师父点点头,“不错,此墓穴确实不高不低,如果将这座山比作成人,那这个位置又叫腰斩之地,斩断后代子孙的福运。”

    “但这也不是绝对,你还要结合周边山水方位多寡,不是见一座墓地在半山腰就是腰斩地。”

    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朝着周边望了起来,想要看看那些山水的布局。

    这时候师父催促我道:“你小子别看了,先过来办正事。”

    我哦了一声,跑过去问道:“师父,既然是这墓穴风水不行,难不成我们要给他迁坟吗?”

    要是真迁坟的话,我们就两个人,干一天也不能完成吧。

    师父示意我将背后的桃木匣放下来,说道:“想要改变风水格局的方法有很多,我们如今迁坟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人为增添一些物件,变废为宝。”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见到的那个男人怀里抱着数截竹筒跑了上来,累的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竹筒苍翠欲滴,筒口只有半个拳头大小,长度达到了六十厘米。

    “蔺大师,根据你的要求,我把这生竹筒掏空给你带上来了。”

    男人说话的时候很客气,像是刻意的讨好。

    师父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示意他放在地上。

    看他还站在这附近,师父瞥了他一眼,男人立即心领神会,自顾自的下山去了。

    “你小子看好了!”

    “沙钟市最近下过雨,这块土地的土质本就松软。”

    “我以六仪的方位将竹筒插入地面。”

    “分别是戊、己、庚、辛、壬、癸!”

    师父说话的时候已经将那些生竹筒抱在怀中。

    脚步移动,围绕着这座墓碑走起罡步,随着将六仪名称念出,一掌将生竹筒拍入了地面。

    不知道是真的土质松软,还是师父天生蛮力,反正看起来挺轻松的。

    等到师父回到原点的时候,六根竹筒已经全部被钉入了地面,只留出了筒口。

    “还愣住干嘛?自己看着份量将猪血均匀倒入竹筒里去。”师父看我发呆,没好气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哦了一声,动手将那猪血倒入竹筒,途中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便问道:“师父,不是说血在墓穴是大凶之物,我们在周边墓穴灌入猪血,确定没问题?”

    对于我向他讨教,师父不仅不恼,甚至更加欣慰,耐心跟我解释道:“当然凶险,只是这人的躯体早已成为骨骸,若是还未腐化的尸体这样做,必出血尸。”

    “那我们倒入猪血又是做什么?”我继续问道。

    “此地荒芜,我这是以血供养,制造生气,不仅如此还能潜移默化的将这座山的生气连接在一起,从而改变其腰斩破败格局。”师父解释道。

    我听得很认真、仔细,整个人受益匪浅。

    这会聊天的功夫,我也将那一大桶猪血全部灌入了六个竹筒中。

    “接下来呢?”我问向师父。

    师父咬着他那个老烟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慵懒的朝着山下走去,“下山,把东西带齐,过不了多久,这血地生气自然会形成。”

    我啊了一声,不敢置信,这就完成了?

    可看师父的身形越走越远,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我也只能急忙背起桃木匣,脚步飞快的跟在师父身后。

    “师父,我们这次出来干活酬劳多少呀?”我嘿嘿的笑着问道。

    师父缓缓的吞云吐雾,微微挑眉,笑呵呵的,空闲的一手伸出,朝着我晃了晃。

    我眼睛发光,兴奋说道:“五千?”

    师父皱起眉头,摇摇头。

    我不敢置信,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五万?!”

    师父点点头。

    我整个人都蹦了起来,亢奋无比。

    那要是按照三七分,我可以拿到一万五?!

    “他可是有望成为这小镇首富的,也就是这人有钱,给的多,这种活计,一年来都遇不上几次,你小子运气还不错。”师父转过头对我说道。

    “可能在他眼中,五万就我跟我们眼里的五百一样吧。”

    “真是有钱”

    我淡然说着,也点燃一根烟叼在了嘴里说道。

    然后又抽出一根递给师父,笑呵呵道:“要不要试试这个?”

    师父瞥了一眼,接了过去,哎哟一声,说道:“你小子还挺舍得嘛,竟然抽上芙蓉王了。”

    “之前做兼职赚了点,就买了条好烟。”我如实说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上次的兼职对我来说,究竟是好是坏。

    要是说不好呢,那就可能遇不上师父了,可能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就停在了某种界面,永远都会知道某些东西的存在。

    说好吧,才这么几天,也不好考究,盖棺定论。

    回到沙钟市,这一下午倒是闲来无事,跟师父划分了报酬后便独自坐在了沙发上看起来那本道德经。

    看累了就玩会手机,时间很快来到了日落西山的那一刻。

    我兴致冲冲的回到家里,拿出师父交给我的毛笔、朱砂、以及必须要用到的黄符纸,我感觉如今全身道气格外的膨胀,便想着能不能试试画符。

    我这次要画的符咒名为辟邪符。

    画之前我深吸口气,因为不管画任何符咒都必须要一气呵成,若是中途断笔,那股精气神也会随之腰斩消失,也就白白浪费了一张黄纸。

    缓缓吐出憋在口中的浊气,开始将聚集所有精气神在我握笔的右手。

    我用毛笔沾了沾朱砂,开始提笔画符,随着口中咒语到头,那一张原本空白的黄符也有了内容。

    不仅如此,在黄符画成的那一刻,一道淡淡的金光闪过,符成。

    只是画完这一张符,我整个人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两腿一软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体内的道气仅仅只能维持画出一道符吗?”我将桌上那道大功告成的辟邪符收了起来。

    在地上大概坐了整整三十分钟后,我踉跄的勉强站起身,收拾起桌面上的朱砂毛笔,这些要是让江佳佳看到,那还得了。

    事后,我点燃根烟坐在沙发上抽了起来。

    抬起手机,看了看师父刚转过不久的余额,心中欣喜的同时,却也夹杂着丝丝苦涩。

    就在这时,放在桌上的烟盒无声无息打开,一根烟飘了出来。

    我头也没转,打趣道:“你要是喜欢就自己买去,那我以后买烟是不是还要多备两条?”

    黄语语动作学的有模有样,坐在我身旁,笑呵呵道:“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如今不是挺富裕的吗?”

    这句话,她同样是在打趣我。

    “怎么?又有心事?”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多愁善感的,你不会也抑郁了吧?”

    这话黄语语是笑着说出来的。

    我盯着看了她好一会,从牙缝中挤出个字,“滚。”

    房间的气氛有些尴尬静谧,我便解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心事,就是有点想我爷爷了。”

    说完不由的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烟缭缭,或许这样就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那现在也不晚,老人家应该还没睡,打个电话过去不就好了?”

    我沉默了一会,淡淡说道:“可惜他在去年就离开人世间了”

    说完这话,靠在沙发上扬起脑袋望向了天花板,我的脑海中浮现出爷爷那严肃脸庞。

    当我从家里得知爷爷住院的消息,心里就曾咯噔一下,虽然那种结果我极其不愿意面对,可毕竟年纪上来了,该来的总要来,避无可避。

    至少在死面前,人人平等,早死晚死罢了。

    说是老人病,大脑血管堵塞,可我感觉原本能够多活几年的。

    家里的经济实力是有,但他们的眼光,还有当地医院里的无良,造就了这一切。

    让他回到家里的那一晚凌晨便撒手人寰,让我真正痛心是他在离开的最后一秒都是在痛苦中度过。

    竭力想要呼吸,我有时就在想他那口气提上来了,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至亲的人离开,那一个月肯定是难过的,虽然说岁月会抚平一切,可每当想起,还是会情不自禁的落泪。

    那个时候,我倒是想承认这世界上有魂体的存在,或许那晚凌晨时分,他就在门口恋恋不舍的看着泣不成声的我,或者是他的子女儿孙。

    如今我知道了这世界魂体的存在,爷爷也早就进入黄泉投胎转世了。

    “抱歉,我不知道”黄语语满脸歉意的对我说道。

    “没事,我都已经看开了,这不我爷爷离开后奶奶也疯了,反正生活已经烂的不能再烂了。”

    我笑着说出口,收回视线看着她说道。

    强颜欢笑,原来是这样的。

    就在我跟黄语语东拉西扯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当我看清来电人是谁后,也是愣了愣,竟然是我的父亲

    “爸爸,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聊天了?”我接听后极快调整情绪笑着说道。

    “这也没什么事,出去工作也快一个月了,你妈放心不下,让我打个电话问问”

    只是这句话刚说完,电话的另一头便传来了母亲毫不犹豫的拆台,“明明是自己担心,非要说是我。”

    我哈哈笑着,心里十分高兴。

    父爱深沉无声,父子之间的关系,难以只言片语说清。

    “工作的怎么样?累不累啊?”看着我没出声,父亲向我问道。

    我笑道:“打工哪有不累的!累!”

    “哈哈哈累就对了,其实也没什么事,想问问你钱够不够用,最近过的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我的眼角瞬间温润,压抑在心底的苦涩想要宣泄出来,可我还是收住了。

    我的习惯,永远都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他们看到。

    哪怕有事,我都会选择自己扛。

    “放心吧!我现在过的老好了,不信你看!”

    说着,我按着手机进入只有四人的家族群,发了一个两百块钱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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