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分神 几口灵茶润喉，沈昭嗓音也跟着清甜了些
沈昭在梦中叩开道道门，迈过道道槛，仿佛一个巨大的迷宫要叫他迷失吞没。
停步，他召出明华剑魂破开阴霾，千道门被击破，他疾步飞去唯一亮光处。
“濛。”
花苞合起，千万鬼手打击在护罩上被他尽数化解，水花四溅，明华化作八道剑影将空间的顶点撕裂，揭开虚空。
“啪。”远处传来一道响亮的拍手声。
随后是万道激流向沈昭击来，
濛一式再起，沈昭自知现下的防护不是长久之计，他凭声与激流气息的强弱来断定方向。
定位，探查，他抬头，明华归手。
水花再度炸开，弹开改变了激流气息的轨道，沈昭的身影如神箭箭矢射出。
“三重天，冲渊。”
剑尖灵爆直取女子喉管，却被单指化解。
“嗯，作为钥匙，你合格了。”碧水仙子收手。
“许久不见您，圣祖安好。”
碧水仙子道，“打住，我可算不得安好，选个试炼塔的钥匙把这届小辈测试了个遍，歪瓜裂枣，心性不齐。”
沈昭轻笑回首，梦境随他意愿由黑夜转为白昼，溪水淌淌，鸟语花香。
“玄清派与我同届的师兄弟都是一代人才，可能只是一时化解不开圣祖您造出的如此困难秘境。”
碧水仙子摆出一根手指，“我可是给足了他们一个月的梦境时间，不然也舍不得打扰你渡劫。”
“我用了多久？”沈昭发问。
还是一根手指，“一天。”
“但不着急，在梦境中休憩一会，你的思绪太乱，依你以前，只需半天才对。”
沈昭闻此面色冷了些，“圣祖，万年前天下大乱，彼时您单枪匹马平定汉州、西州、南海，您为的是什么？”
他在迷茫，他为此事殚精竭虑快到紊乱心神的地步，现下渴望寻找一个知音。
“嗯……”碧水仙子淡笑，单手掐了水诀，溪水顿时滚流，“为我飞升前和飞升后的名声。”
沈昭摇摇头，“那您也不会违背天道法则抗下雷罚造出梧林，是为九州万生吗？”
碧水仙子没有否认，“我因那次违背天道法则，飞升时吃了不少苦头，你别做那种傻事。”
沈昭点点头，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
“想看看十二重天的绝技吗？”碧水仙子用花叶挠过沈昭白皙脸颊。
“好”沈昭应下后顿觉自己的梦境要被比化神更加恐怖的威压给撕碎，再挤压，再撕碎，糅合。
是参悟大道后对空间纯粹的爆破，将修士乃至平常生灵所需的天地灵气挤压掠夺为己身所用，再打出最后一击，两击过后，万世寂灭。
体验一番过后的沈昭腿都软了，跪坐在地，舌头打颤地发音“不好。”
沈昭呼吸两下平缓了神思，果然还是不看得好，实力差距太大了，连参透都算不得，还差点要在自己的梦境中被外来者打晕过去，实在丢脸。
“万年之前，我连续用过三次，妖尊、魔尊都死于此招下。”碧水仙子将手收回，“你能在这击余波影响下四秒内清醒，将来定能参透的。”
“是吗那就借圣祖吉言，晚辈定不辜负期望。”
“沈昭，去往念峰试炼塔后，去看看你师祖。”碧水仙子留下这句话，身影便消散了。
沈昭抚过自己的胸口，“会的。”
惺忪迷离，沈昭睁眸，自榻上坐起，“师尊？”
顾长庚冠发整齐，安静坐在居室内的书案前观着《碧水诀》四重天要义，见沈昭苏醒，他递上一杯醒神灵茶。
“寝了许久，可还有昏厥之状？”
沈昭摇摇头，“外头天黑了？”
“嗯，你寝了三天三夜，睡得很沉。”
几口灵茶润喉，沈昭嗓音也跟着清甜了些，“是，梦到圣祖，她言道弟子是试炼塔的‘钥匙’。”
“念峰确有不寻常的灵气波动，兴许再过二月九佰试炼塔便能现世。”
沈昭听后将最后一口灵茶抿完，“那弟子……这月内便渡劫突破，可能要长居云珩殿了。”
顾长庚眸中一亮，点了点头。
十日内，深居简出，师徒二人谈道论剑弈棋用膳。
十日后，沈昭来到峰巅云松之下，抬头望云，圆月高照，打坐入定预备渡劫。
二十日后，四十五道雷劫劈入玄峰峰巅，登境分神。
沈昭睁眸，挥去天边水汽，他看向念峰异光，弟子腰牌同一时间闪动，“请诸位弟子前来恒峰会议大殿。”
“晏清，走吧。”
“是，师尊。”
传送阵启，沈昭见恒峰会议大殿已聚集近百位弟子，簇拥在大堂内谈欢八卦。
“掌门大人也来了，那是不是沈师兄也会来？”
“你眼神不好啊！掌门大人身后不就是沈师兄！”
“果然近看更能看出美色，咳咳咳我错了别这么盯着我，我才没起非分之想！”
“肃静。”墨蔻长老一声道下，室内顿时安静。
顾长庚上前道，“九佰试炼塔已现世，今日来此的九十九位弟子皆是有资格入塔内历练的人选。”
“五日后，由吾徒沈昭带队开塔。”
沈昭自他背后步出，向众人揖礼。
“完成试炼的弟子都能获得试炼塔的神器认证，但历届只有一二人成功登顶，望你们努力。”墨蔻补充道。
“是！弟子谨遵掌门、长老教诲！”
沈昭留在大堂内歇息，顾长庚去了禁书阁例行查看，见此不少弟子拥上同他搭讪，
“师弟！”祁川拍了拍沈昭的肩，“没想到啊！我还有这个机会同你一起进塔试炼。”
“嗯，仰仗师兄。”沈昭向远处的谢淮之点头，墨子琮见祁川不知分寸地同沈昭攀谈，按捺住心中不安，越过谢淮之走上前。
“沈师弟。”墨子琮把他的名字押了回去，尴尬地迎着祁川的目光，又硬着头皮说道，“上次拍卖会是我莽撞，给你备了厚礼。”
他从腰包中掏出一乾坤袋，他道，“二百上品灵石，还有之前得来的丹药，报你昔日救命之恩。”
祁川笑意顿无，沈昭则是淡笑，伸手摊掌，示意墨子琮亲手放到其上。
白皙手掌还浮着健康的血色，长期练剑留下的茧子因前个时辰的渡劫淬体而被糯化，掌纹清晰可见，墨子琮轻拿轻放，布袋的昂贵料子触碰在手掌上似乎要摩擦出动听悦耳的声响。
“谢谢。”沈昭轻道。
墨子琮倏地脸红，道完一句“本该是你的。”落荒而逃。
“师弟都收了那人的礼，也收下我的呗！”祁川乐呵地将一把古铜色的上品暗器放入口子还未封起的乾坤袋中。
“啊，谢谢师兄。”沈昭正欲再封上却见谢淮之也急匆匆跑了上来，又看到远处顾长庚已步出禁书阁，师徒二人的目光对上。他感觉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微妙。
“按师弟的灵伞仿制的，可以击出”谢淮之还未道完，听到背后一阵冷声。
顾长庚道，“器道不精多有瑕疵，回炉重做。”
“是。谢掌门师叔提点。”谢淮之落寞。
“回殿休整吧晏清。”顾长庚转而微笑道。
“是，师尊。”沈昭也不意多留，人太多了。
看着沈昭消失回峰，这下叫在场人都落寞起来了。
揭开乾坤袋，沈昭捧起那颗耀眼仙丹，如金璀璨夺目，“还真是万寿仙丹。”
当日晓天楼拍出天价的，最后一品无价之宝。
沈昭将其存入玄黑纳戒，“但愿永远用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