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抹去 “兰香檀香于鼻尖穿梭，勾出不该有的念望。”
最后一盏茶见底，最后一炷香灭。
【第一 云汐宗 萧焱 五佰零陆分】
【第二 千机阁 荀止 五佰分】
【第三 玄清派 林渺 四佰玖拾玖分】
除却榜上前十，其余的二十二位修士不是在争夺分数时被打伤触碰令牌主动弃权，便是不敌六阶妖兽的全盛实力悻悻而归。
结束试炼的萧焱此刻虽挂了些彩，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等候室，整理一番敲开了长老居室的门。
“昭儿说将他赢的钱都给你这个魁首啦。”
“不错，昔日还怕你停滞修为困阻不前，想不到居然在比试当天破镜，倒也对得起这一身资历。”
“老夫可是输了五十枚中品，一年的酒钱呐！”
“长老，酒钱晚辈为您补上，昭儿何在？”
他婶婶与姑妈对视一眼，随后沈祥道，“昭儿同我交代完一些事务就走了，似乎说去玄峰云珩殿？”
“好，多谢宗主。”
赫翎起，萧焱将至云珩殿时却被一道结界挡下，他心中起疑，“玉珩？这便回来了？不是还有三月半？”
“回去。”顾长庚身上残留着些沈昭身上独有的柔水气息。
“晚辈有事去见他。”
“贺喜，吾替他带到，恭贺你今日试锋夺魁，他身子有些异常，吾身为师尊，有义务看护。”
“晚辈还是他表哥，血浓于水。”
“他命格六亲缘浅，吾是他命中贵人，亲情对他而言多的是困阻与妨碍。”
“玉珩仙尊，沈昭可不算六亲缘浅之人，他自幼受尽父母亲眷疼爱，怎会是孤寡之命？算命理一事不如交给参玄子阁主，外行人何须插手，在下之事是十足十的紧急，还望仙尊掌门放行。”
“你还知我是掌门，前半月吾不在，你频频出入掌门与掌门亲传弟子之殿，僭越！”化神威压镇下，萧焱灵力被扰乱，跌落前尽全力恢复稳住剑与身形。
“师尊，弟子是有些话要与表哥说，还请师尊……”
“不可，吾已是看在晏清的面上宽恕。”
传音中的沈昭沉默一阵，亲自下了山，顾长庚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二人交谈、上药、举止似乎比之上次他随行看着还要亲密。
“沈昭，回去了，你身子内灵力不稳已至困乏，治疗需尽快。”
沈昭嗯声，朝萧焱点点头，萧焱攥紧沈昭给他的信件，望着师徒二人回殿。胸中传音符在他回居半个时辰后又亮起，
“表哥，我还得清修二日，三日后再见。”
“好，昭儿顾好身子。”
“会的，表哥也是。”
云珩殿内修习之室，顾长庚燃了沈昭爱用的檀香，将香炉搁在案边，沈昭坐在蒲团之上，调息一刻，顾长庚捉住一丝奇怪的气息，“晏清，打开神识。”
“呃”沈昭皱眉，眩晕一阵，被顾长庚扶起，本应清澈的灵气中混入了妖兽毒气，叫他运气时会滞涩混乱，若长久下去，沈昭就会被自身灵力反噬，堕魔都算是轻。
顾长庚将那毒气缓缓牵出，丝丝绵长与沈昭的灵气纠缠混杂在一起。
“用此招还真是阴险。”
毒气如蛇身般宛转乱窜，又如魇魔狡黠，险些污染沈昭的灵台与元神。
顾长庚靠近，将正轻声呜咽的沈昭扶住，下意识地唤了声“昭儿。”
沈昭喘息一二声，意识不清地攀抱上顾长庚胸膛时，全身都在因祛除毒物被迫侵入神识触碰元神而战栗抽搐，兰香檀香于顾长庚鼻尖穿梭，勾出不该有的念望。
“好了，毒气已除，晏清，张嘴。”
顾长庚本想喂他一颗补益的天阶丹药，却见沈昭意识逐渐清晰、回神，抽离了他的怀抱，他这弟子，是最不喜欢自己失态的，就算这云珩殿常年只有他们二人，他也从不做出逾越规矩之事，清冷如月，时刻自持自重。
那为何要放那人进来？就这般亲密吗？对旁人乃至他这个师尊都是尊敬淡漠，为何独独对那位客卿“情有独钟”？当真是因为他是表兄吗？
顾长庚早已有了反应与贪欲念头，他不想放开沈昭，不想放开他形貌昳丽又诱人的弟子。
现下，这云珩殿只有他们二人，做什么，旁人都不会知晓的。
沈昭最后一记喘息，最后一次张嘴呼气，最后一次暴露脆弱的脖颈，那唇瓣上沁出的健康的红，凤眸削去傲气与冷淡，都被顾长庚瞧在眼中，
他这弟子现下在他面前、方才还依在他的怀中，是多么乖顺温和，如柔水般抚慰他立于高山之巅、略微寂寞的心，且从不主动打扰他，容色又是这般美好
“师尊，弟子无事了唔！”
视线未明，意识未清，却，唇瓣相抵，巨大寒冰顷刻落入平静柔水，波澜起，再沉入、消融，交欢，牵出一丝暧昧与本不该在沈昭面上出现的媚态。
沈昭挣扎间却被高大人影压制住，不得不屈身低头，碧眸含水，小舌在间歇呼吸时似要卷露吐出，而后被上首人的指节划过白皙脖颈上滚动凸起的喉结，又是一记交换，舔舐交缠的混乱要渗入骨络。
明明是师徒，明明是禁忌，一方却偏执着，固执己见，将自家守礼的弟子拖入深渊。
“忘记这份荒诞吧，晏清，是为师的错。”顾长庚观到沈昭的惊异、不安甚至是愤怒不解。他安抚着颤栗喘息的他，施咒将方才荒诞的缠吻场景于沈昭的记忆脑海中彻底抹消。
一刻后，被抹去些记忆的沈昭重新苏醒，自蒲团上起身。
“师尊？”他向背对着的自己的顾长庚开口，“弟子好多了。”
“嗯，再歇息二日便可好了，为师已听说你于试锋大会首日夺魁，进益神速。”
“师尊消息灵光，是因这传影珠？”沈昭看向顾长庚手中正被盘玩着的明珠。
顾长庚淡笑间收回它，“是。还有一些问题，这次中毒蹊跷，是否是这二日里接触了些人。”
沈昭回想了一番，“除却长老、峰主与比试的修士，便是那些妖兽，一只双头水蛇。”
“双头水蛇？”顾长庚皱眉，“蛇毒可从气息中侵入。”
“但弟子比试完并无不适，还有便是，昨日夜间，行刺弟子的死士，现下应还在律峰受审。”
顾长庚点头，“为师知晓，回去歇息吧。”
“是，师尊。”
禁室的门轩合上，明珠自袖中掉落，照映投出的，是方才二人缠吻的影像，顾长庚于昏暗室内观摩此景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遏制、克制住，上前掐住沈昭虚影的微红脖颈与纤细腰身，似乎疯狂到想要撕扯碎那湖蓝衣衫。
虚影化去，明珠黯淡，影散雾去。
他将留影珠收回进一不起眼的黑木匣子中，香炉内檀香冉冉，几道禁制枷锁封印，檀香熄，心却迟迟未静。
他发出一句慨叹，“原来是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