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舍得 “道侣一事，今日倒是有不少大宗与家族提亲。”
“昭儿，来，坐你表姑妈这儿！”
“亲亲昭儿要坐也是坐我婶婶这儿！”
“姑妈，婶婶，昭儿站着便可。”
两位长辈执拗拉扯间，他最终是坐到她们中间，随后见沈宗主进来，褪下快要僵住的假笑。
“父亲。”
沈祥扫过屋内几人，“天色将晚，聊会天便歇吧，昭儿今日可能也累了。”
“昭儿二十结婴，天道宠儿，小小年纪还将那最难习的《碧水诀》一重天尽数参透，颖悟绝伦！”
庆贺称赞不绝，沈昭微笑点点头，看向对面的萧焱，对上眼神后求救一番却无果。
“姑妈、婶婶、叔叔，明日还有表哥一比呢。”
“你表哥，我们方才已押过注了。”
“那还有我和父亲两注未下。”沈昭转向沈祥。
“那就依昭儿所言，看看萧侄这些年来是否进益。”
沈昭一观赌局，押萧焱夺魁有三人，赌注有十枚、五枚上品灵石不等，位列第二则是有十二人，观此沈昭凝眉，一观室内就算加上他、萧焱、父亲，也就只有八人，位列第三的则是有十五人
“还差一颗。”表姑母将四颗留影珠摆好阵同其他人注灵，水镜拉开，镜中几道人影逐渐浮现，“好了，还有谁要赌？”
沈昭僵住一瞬，靠近萧焱轻道，“方才我那场也是这样作赌？”
“当然。”萧焱点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
“所有人都赌的昭儿夺魁，无人决出输赢。”
沈昭掏出五十枚上品灵石，萧焱握住他的手，“昭儿，破费。”
“表哥前些日子夸下的海口，这下忘了？”
萧焱轻笑松手，沈昭将那五十枚上品灵石都押上“夺魁”一注，随后沈宗主也加上百枚，“赢了记在昭儿名下。”
“姑父，您和昭儿的钱，侄儿怕是输不起。”
“无妨，昭儿开心便是。”沈祥向沈昭招手，“为父有事要说，去隔间。”
“是，父亲。”
隔间门帘同静音屏障一同降下，沈祥探视一番见沈昭只是灵力些许波动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爹爹，无事。”
沈祥一愣，“你许久不唤我爹爹了。”
“嗯，昭儿一切都好，表哥也是。”
“叫你来玄清派修习倒是让你开朗不少。”沈祥拍拍沈昭的肩，“护你的影卫，为父已安排好，过于出色又观今日一比，怕是有人要动歪邪念头。”
沈昭点点头，“父亲大乘中期，是否要突破？”
“闭关之期将至，因此更要提前为昭儿安排好。”
“玄清派待昭儿很好，爹爹不用担心。”
“搜魂。”沈祥还是察觉到了，“是谁？”
沈昭张口，沈祥却露出惊诧表情，“玉珩他为父当年只在两次竞天会武时见过，交涉最多的倒是那宏峰峰主再是那丹鼎真人，他们二人虽是好相与的，但也喜欢话里藏话。”
“事出有因。”沈昭解释了黑肉芝一事，沈祥脸色又黑了二分。
“萧焱虽已同我说过，但这似乎，还有些线索我们没探寻到的。”
“至少是分神期以上修为，且是团伙。”
沈祥点点头，“还有九曜，昭儿，定要小心。”
今座九曜一出，倒让一些消息闭塞的派系一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夺机缘。
“爹爹，料事如神如您，也是不知，九曜是何时认主的吧。”沈昭展开元神，小小元神化成沈昭的虚影，纯净灵气化成的影体中，经脉血管已被九曜本体的神木尽数缠绕填补，如同根伴生，鲜活地跳动着，随后渐渐隐去木纹，归于正常血色。
“十年，那年你才十岁。”沈祥不知是惊诧、欣慰或是心酸地挥手。沈昭默默低垂眼睫，召回了元神。
现下九曜本体已在无形中牢牢扎入沈昭灵台、融进元神，若是想要杀主夺器，已是再无可能，沈昭一死，这在世的唯一神器古琴也会随沈昭一同陨落消弭。
沈昭起身，却又被沈祥恢复温和自然的语气叫住，“咳咳，昭儿呐，还有一事。”
沈祥掏出一名册，“道侣一事，今日倒是有不少大宗与家族提亲。”
“！！！”沈昭立马迈步，“此事不提。”
“为父已尽数婉拒。”
“是，谢谢爹爹。”
他走了。
“这孩子……”
沈昭去了峰台吹风，却见一莲青人影也凭栏买醉，他认出那人是金陌轩，并未靠近，却被那人看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但千金难买一笑，沈昭，本峰主也算你半个长辈。”
“峰主安好，弟子路过散心，在此巧遇。”
“四下无人。”金陌轩慢慢靠近。沈昭退后二步，偏头看向暗处的萧焱，“分明有人。”
萧焱快步走出牵住沈昭的手。
“宏峰主安好，巧遇。”
“原是，谁来着？”金陌轩拍拍折扇又敲了敲脑袋，“嘶，喝了些酒，想不起来了。”
“挂名客卿，云汐宗，萧焱。”
金陌轩在萧焱说话时一扇折扇，强力的风刮来，让萧焱不得不松开沈昭的手。
“唉，哪来的风，真是大，没听清贵人所言。”
萧焱抽抽嘴角，有些怒气。
“表哥，走吧。”沈昭开口。
怒气转移了。
金陌轩望着两人走远，目睹黑衣与蓝衣渐渐沉入夜色，他将剩下的酒喝完，手中的瓷盏被碾成粉末，“可不能被捷足先登啊，但，有些东西，或许强扭来的也不见甜，无妨，上上极品，值得本尊等，就算不是第一，行三行五不也行吗”
回寝路上，萧焱的手背无意间碰到沈昭的白皙手指，他轻咳一记，却不想远离，沈昭低头看着石台阶梯上蔓延的纹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触碰时，萧焱不再试探克制，又牵住沈昭的手，夜色朦胧，似乎吞没了某人跳动甚快的心。
“今夜不回云珩殿？”
“表哥想让我回去？”
萧焱顿住，前头是火光灯明的会客居室，再走二里，便是客卿长老居所，他耳鸣一瞬，又想起那日在他居室内同他的私语。
“若是双修，萧景卿，灵体间你我相契，我近来在想，是否合适。”
虽水火灵根相克不容，但他们二人的灵体却最为契合，关系又最为熟络熟悉。
他道，“自然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