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沦为笑柄
宿醉后的清醒总是让人后悔不迭，毕竟那种头痛欲裂的后遗症，可以让众多酒鬼谈之色变，但是当再次上了酒场，那谁都不会认怂，然后沉浸在头疼和后悔的轮回里。
陈平安真的喝断片了，脑海里的记忆很凌乱，也很模糊。
挣扎着摇摇头，让自己恢复一丝清明，接过青龙递过来的碗，仰头一饮而尽，问道：“都走了！”
青龙接过空碗点头应道：“白虎安排人都送回去了。”
青龙，白虎他们办事还是很放心的。
陈平安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就看到床边挂着一件女款的外袍，顿时有点惊讶，自己没做什么坏事吧！伸手指了指那件天青色的外袍。
“陛下的！”青龙试探着说道。
看陈平安眼神空洞，随即问道：“您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陈平安看到那件挂着的在衣服胸前大片的污渍，顿时头皮发麻，然后给了青龙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说说看自己能不能再想起点什么。
“昨天午后，陛下来府里看您，听说您喝醉了，就来屋里看您。”
青龙说到这里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陈平安，希望他能自己想起点什么来？
陈平安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印象，扬扬手示意她继续说。
“您抱着陛下哭的撕心裂肺，像个月子里吃奶的孩子，在陛下身上一顿乱蹭，奴婢都不好意思看，只好跪地上低着头。”
青龙一边说一边向门口挪动，心里腹诽人家陛下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你这登徒子真……
陈平安顿时头皮发麻，一巴掌拍在自己脑袋上，这下都不用猜，李莹莹肯定把自己当成登徒子，他就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对，陈平安看着青龙飘逸的眼神，顿时感觉不好，
“还有什么事？”陈平安压抑着情绪问道。
“您还骂陛下，说她皇帝当的像狗屎，也骂了满朝文武，还说要给那些老兵发衣服，发鞋子，做假肢，授勋，让他们衣锦还乡什么的？”
青龙最后的声音已经是从月亮门传来，陈平安把桌上的茶壶提起来猛灌一气。
“陛下说你酒醒了就滚去见她！”青龙的声音远远传来，却看不见人影。
“嘭……”陈平安把空茶壶扔出去砸的粉碎，然后气鼓鼓坐在桌边喘气。
让我滚去见她，不去，打死也不去！
陈平安一个人生闷气，果然喝酒误事，妥妥的喝酒误事啊！
这时候唐寅从月亮门进来，看见陈平安面色不善，顿时赶紧开口“两件事，第一今日早朝安国公许世忽然提出前往北境巡视边防，态度坚决，陛下劝不动，估计这几天就出发了。”
“第二那一批流放的玄甲军家属，已经平安到达凉幽二州，也妥善安排了。”
唐寅说完远远的看着陈平安，陈平安招招手让他过来，他就是不过来。
陈平安说：“有正事。”
唐寅才不情愿的靠过来，陈平安在唐寅耳边说了几句，唐寅点头，不待陈平安再说什么，直接狂奔而去，还传出“哈哈”大笑。
陈平安还是不打算去宫里受虐，李莹莹这会应该还在生气，估计不会让自己好过，因此又去花园的躺椅上躺着，看着变得白皙干净的九儿玩石头。
看了一会，他觉得这孩子应该去读书，不能再让她这么无忧无虑了，毕竟完整的童年不可或缺。
枯槁老人依然在那里收拾花草，这份活计府里有人干，但是这老家伙还是喜欢干。
因此本来的花匠就喜欢去厨房找厨娘聊天，陈平安有成人之美也不去管。
“哎！我以为你缓不过来了，都打算走了。”！老家伙放下剪刀，走到陈平安所在的树下，蹲在一边，叹了口气。
“本来也挺不过来，多亏这些老兵给我还了魂。”
陈平安也是一阵唏嘘，看起来这老家伙也想过撂挑子跑路，枯槁老人来到临安别院，可以说很低调，除了陈平安，吴南北和狐媚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当然，也许青龙有一丝感应。
对呀？吴南北和狐媚这两个祸害去哪里了呢？陈平安满脸问号。
等了半天，不见老家伙开口，顿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对九儿说道：“九儿，大哥哥送你去读书好不好。”
九儿放下手里的石头，疑惑的看着陈平安。
“女孩子上什么学，长大了以后你和她找个好人家就行了。”枯槁老人语气淡然。
陈平安顿时火冒三丈，今天被人轮流欺负，终于有人可以发泄一下了。
“您老人家这话我不敢苟同，谁说女子不能读书，我就认识有名的才女上官婉儿，人家不光长得国色天香，还学富五车呢？”
陈平安对老家伙怒目而视，十分有气势。
“呦，原来我在国公爷眼里还算是有蒲柳之姿啊！”
一个婉转的女声响起，陈平安一怔，回头一看，赫然是大才女上官婉儿。
此时白虎的脑袋才从上官婉儿身后探出来，说道“主上，上官姑娘来访。”
陈平安狠狠的瞪着白虎，白虎扑通一声跪地上，一脸的无辜。
“呦，果然是当国公了，这气势着实吓着小女子了！”上官婉儿一副惊恐状，还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满脸戏谑。
“上官姑娘来有什么事吗？”陈平安拱手一礼。
“太后让我来问问你。陛下为何昨日回宫没有穿外袍，还说你们毕竟还没有大婚，要克制，宫里都有流言在传了，要是真有丑事，那对陛下名节不好。”
陈平安闻言欲哭无泪，却不料白虎“噗”一声笑出了声。
上天婉儿凑近陈平安低声道：“国公爷年轻气盛可不要擦枪走火，那样事情就大了。”然后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
陈平安恼怒，真想把这个大才女就地正法，狠狠地握拳。
“姐姐就是大哥哥口中的才女上官姐姐吗？”
九儿忽然走过来拉着上官婉儿的衣袖问道。
上官婉儿蹲下身摸摸九儿的小脑袋，“是呀！”
陈平安只觉得眼前白花花一片，血脉喷张，赶紧压抑着内心的冲动，走过去对白虎踹了两脚，大喊一声“滚”！
王勇进入院子的时候，就看见陈平安在踹白虎，就远远止步站在门口，以他商人敏锐的嗅觉，今天临安别院的气氛明显不对劲。
“那我可以读书吗？”九儿稚嫩的声音询问着上官婉儿。
“可以呀！你可以去宫里的学堂读书，那里都是你的同龄人，也有最好的教书先生。”
上官婉儿摸摸九儿的脸蛋起身，白了陈平安一眼，扭动腰肢走出庭院，陈平安对着她的背影咽了口唾沫。
看来自己真的长大了。
白虎跟着上官婉儿离开，满脸贱兮兮的笑容，让人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王勇眨动小眼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陈平安悻悻然坐回躺椅，九儿过来晃着他的胳膊说：“九儿就去上官姐姐说的学堂上学。”
陈平安看着满脸认真的九儿，果然完整的童年让每个小朋友着迷。
“去宫里的学堂，那些王侯子弟会不会欺负九儿呢？”说到自己孙女，枯槁老人还是很健谈，毕竟他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
“没事，九儿你去了，那些人要是惹你，你就打他们，照鼻青脸肿的揍就行。”陈平安满口打包票，咱镇国公府的人还能受欺负。
陈平安以为自己会给了九儿一个完整的童年，却不知在他被各家勋贵带着孩子打上门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是自己提前体验了一把问题学生家长，才明白玩石头它也不挺好吗？
陈平安刚想着叫王勇过来坐着，才想起来小板凳在枯槁老人屁股底下呢？
顿时招招手，王勇又向前走了两步，但是距离陈平安还有个四五米的距离。
陈平安真的有跳起来也踹他两脚的冲动，但是忍了忍还是算了，毕竟也没有理由不是。
“我要建立三个作坊，手套，皮靴和羽绒服作坊，地方你去找，人手你调配，但是速度要快。”
陈平安很惋惜，自己吹的牛自己要去干呀，不然不成了吹牛大王，不，吹牛国公。
“吩咐下去，我需要大批的皮草，让所有的商队从各地运皮草回来，代价不计。”
陈平安看到那些老兵基本都缺手指，询问之后才知道，大多都是冻伤之后，流水，溃烂，无奈才切掉的。
其实最严重的是脚，有的人甚至只剩下半边脚掌。
所以手套和皮靴在即将进入冬季的北境，必须准备好。
“是！”王勇几次张嘴都被陈平安凌厉的眼神阻止，他是商人，他明白这其中的损失。
“我需要熟练，手艺好的铁匠，再安排一批女工要针线活好的，明天跟我去老兵营。”
陈平安痛苦的用手搓了搓脸，他不是心疼自己的钱，而是想想自己又要去面对那些伤残老兵，心灵的煎熬最令人崩溃。
“你昨天都见到了，看在眼里，我们都比他们幸运，不是吗？”
王勇深深一礼，悄然离开！
当吴大伴出现在陈平安面前的时候，陈平安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自己的苦只能自己吃啊！
去唐寅的书房，拿了他画好的图样，跟着吴大伴进宫而去，颇有慷慨赴死的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