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嫁妆不见了
第五十章 嫁妆不见了
段父的话说到柴氏的心坎上，她内心激动，但还是将这份喜悦按捺下去，眼下还没到高兴的时候。
她抬眼看了段父，不急不缓道：“此话当真？事后不得反悔？”
段父温和地笑着，眼角的纹路像鱼尾一样散开，“眼下小女的嫁妆都在贵府，能不能带出去，还不是老太太一句话的事情，老太太尽可以请官媒婆上门，咱们早早议定此事，也好叫老太太放心。”
柴氏内心有疑，但见段父态度诚恳，说的又是实情，也点头答应下来，派出两个婆子去请官府的人和官媒婆。
官府这边来了一个人，基本就是走个过场，负责双方的签字画押等；官媒婆则还是两年前，为段代云和穆齐两人议亲的婆子。
两边的人一到，段父立马将准备好的银票塞到双方手里，柴氏不屑地笑了笑，不以为然，满眼都是对身为商户的段父的瞧不起。
此外，在外的穆齐也被柴氏叫回来，这下，侯府穆家、段家、官府和官媒婆都一起在侯府的正堂里坐定。
官媒婆收了段父的银子，又知道段父只想尽快拿到和离书，好早日回去江州，她满脸堆笑，“老太太，既然你两家已经商定好，那我们这和离书就一式三份，你们各自签字画押，日后永不反悔，你看如何？”
柴氏想了想，最重要的嫁妆部分已经说定，不会再有任何差池，便点点头。
这时，穆齐给柴氏使了个眼色，他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迅速跑到柴氏身边，低声说道：“世子问，就这样说定了吗？让段代云离开侯府？”
柴氏以为穆齐担心的是段代云的嫁妆，想到方才段父承诺留下嫁妆的时候，穆齐并不在府里，不知道也属正常。
她扭头悄声对丫鬟说：“你告诉他，段代云的父亲已经答应留下大部分嫁妆，只将庄子等房契地契带走。”
丫鬟如实将话传到穆齐耳朵，穆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直到他看见母亲郑重地对他点头，才知道段代云是铁了心要离开。
不知为何，他心里蒙上一层隐隐的失落感。
官府的人见惯了这种事情，什么也没说，拿出和离书，总共三份，分别让穆齐和段代云签字摁手印。
段代云拿到和离书，毫不犹豫在三份和离书落款处签上名字，摁下手印。
轮到穆齐的时候，柴氏眼皮一跳，打断穆齐，“等等！”
“怎么了？”穆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问道。
柴氏道：“我先派人去雅香园检查一下段代云的嫁妆，代云，你的嫁妆单子呢？”
段代云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将视线从穆齐手中的笔挪开，“我的嫁妆单子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官府有备案的单子，老太太若不放心，喊一个妈妈去雅香园的库房瞧瞧即可。”
说着，她就要问紫蕊要库房钥匙，紫蕊会意，在身上摸索一番，面露愧色，“糟糕，今日我没带钥匙出来。”
穆齐摇摇头，“算了，反正代云去意已决，何必在这些琐事上面浪费时间。”
不等柴氏出声，他快速在三份和离书上写好自己的名字，又摁下手印，这下子，柴氏就算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三份和离书都签上了双方名字，官媒婆也不含糊，在和离书上摁下自己的手印，表明自己认可这份和离书，官府的人见状，当场拿出官印，分别盖在三份和离书的底部。
段代云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和离书，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两世为人，今日她终于逃脱侯府这个牢笼了吗？
正想着，柴氏身边的一个婆子匆匆跑到正堂，不安地看了柴氏一眼，柴氏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嫁妆少了？”
“不是，”婆子喘着粗气，望着段代云，“是少奶奶……少奶奶的库房里，压根没有嫁妆。”
“什么！”柴氏惊呼一声，迅速站起身，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
官府的人和官媒婆见和离书已成，两家似乎还有争议，两人不想过多掺和进去，便要告辞。
“不能走！”柴氏让婆子拦住两人，“段家承诺嫁妆留下，现在嫁妆不见了，和离书不能算数，你们不能走！”
穆齐也发觉事情有异，急忙问柴氏：“出什么事情了？”
柴氏气急攻心，心口疼得很，但这个时候她还要撑住，不能倒下！
她指着段代云骂道：“原来她早早便想着和离，提前搬空了库房里的嫁妆，先骗到我们给出和离书，这个妖妇！”
段父见柴氏指责女儿，便拱手作揖道：“老太太，方才在下说过了，侯府里，除了庄子、店铺和宅子之外的嫁妆，任你处置。段某一言九鼎，说话算数，也希望老太太不要食言。”
“放你娘的狗屁！”柴氏气昏了头，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
“那方才在下是怎么说的？”段父不急不恼，一如开始那副和煦的笑容。
柴氏瞬间想起来，段父一开始说的便是这番话，只是当时自己被喜悦冲昏头脑，没有细想这其中的漏洞，她一时语塞。
官府的人和官媒婆见柴氏无话，便再次告辞要离开，柴氏立即将不满发泄在两人身上，“和离之事还没完，你们为何急着要走，莫不是收了段家的银子，这么大的阴谋，要装作眼瞎耳聋么？”
官府的人和官媒婆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侯府老太太连他二人也怪上了。
官府的人笑了，他甩甩袖子上前，“老太太，鄙人的职责便是来到此处，为你两家出具和离书，既然白纸黑字写上，那后文便与鄙人无关，怎么老太太连规矩也不清楚了呢？”
“是啊，老太太，你们两家商定嫁妆的时候，我二人也不在场，只当你两家说好了，如今便是要反悔，也是你两家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如何怪到我们头上？”
官媒婆也不满被柴氏含沙射影，站出来隐隐翻了个白眼。
“可是……”柴氏还要说什么，就被穆齐按下，这会儿，穆齐早已将自己不在时发生的事情听了个大概，他给朝廷当差也有一段日子，知道官府已下定论，此时说再多也是无用。
他躬身送官府和官媒婆离开，“母亲也是着急，二位莫要见怪，今日叨扰二位，不便相送，二位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