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诊金
第十一章 诊金
“少奶奶，在下的‘引子’比较贵，不知贵府能否接受……”
闻言，段代云的脸色当即冷下来，“这是什么话，我堂堂侯府，岂会付不起一个‘引子’的钱，你直说吧，多少银子？”
“神医”并未被段代云的态度影响，他坦然说道：“在下的‘引子’，材料有些难寻，需要吃七七四十九天，每日一副药，在正午饭前服下，四十九天‘引子’的费用是三千两银子，还得一次付清。”
“什么！”段代云咋舌，“什么东西竟这般昂贵！”
穆芷若治病，自然花的是侯府公中的钱，段代云不敢擅自决定，她对着婆子说道：“你去请老太太过来，看看怎么说？”
“神医”跟段代云的对话，婆子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她急匆匆跑到正堂，将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告知柴氏。
听到银子的数目，柴氏马上就坐不住了，碍于官媒婆在此，她不便破口大骂，而是先将官媒婆送走，这才来到穆芷若的闺房。
“什么药方值三千两银子，拿给我看看！”人还没到，柴氏的声音先传进来。
段代云从椅子上站起身，接过婆子手里的药方，交给柴氏，“听大夫说，贵的是‘引子’，”她靠近柴氏耳边，悄声道：“听闻这是人家家里的百年秘方，几代人就靠这个吃饭，概不外传。”
听到“百年秘方”，想到穆芷若的病也许真有办法，柴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她摆手示意大夫坐下说。
&34;神医&34;不卑不亢，将方才对段代云说的话复述一遍。
“你确定吃四十九天，我家姑娘可以康复？”
柴氏半信半疑，对着他上下打量。
“在下可以保证。”“神医”淡淡道。
柴氏重新打开药方，将上面的配方逐字逐句看过去，“‘引子’都有些什么东西，吃了对身体有害吗？”
“神医”仍旧耐心回复：“老太太尽可放心，我的药铺便在城南桃花巷，若有问题，你随时可以过去砸了我的招牌！”
柴氏将药方递给段代云，段代云正要接，不经意看见柴氏那充满期待的眼神，“代云，依你看，这大夫的药方有用吗？”
这个眼神段代云再熟悉不过，每次侯府需要她出钱的时候，柴氏总是用这样的眼神询问她的意思，只有上一世的她才会不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傻傻地大包大揽。
段代云笑了，“老太太，我又不是大夫，我哪懂有没有用？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但凡是药，多多少少都会对身体有影响。
可是话说回来，芷若的病又不是一天两天，怕是再拖下去，再好的大夫也无力回天……”
秦家退亲，几万两的聘礼便被柴氏扣下来，现在给亲生女儿治个病，连三千两银子都舍不得出，段代云对柴氏的底线愈发好奇。
真不知道这个老女人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见段代云不上道，柴氏便有些不悦，“三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现下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侯府在外的铺子还有十来天才能收上账，现在账本上就七百两银子。
本来侯府仅靠铺子的营收和侯爷的俸禄，日子就过得紧巴巴，这段时间府里添了姨娘，又是一笔。
左秋嫌弃水晶馆的家具不好，要另买；左秋母子要置办行头，衣裳首饰，加上水晶馆采买丫头的钱，又是好几百两，侯府的日子更加捉襟见肘。
段代云思忖过后，将数目告知柴氏，“还有七百两。”
柴氏听后，瞬间瞪大眼睛，“我让你管家，可不是让你大手大脚花钱的，怎么就剩这么一丁点了？”
段代云将这段时间增加的开支一一告诉柴氏：“府里添了两位主子，又是世子爷心尖尖上的人，代云不敢怠慢，但凡秋姨娘想要的东西，银子都给她支了去。”
“她买了什么东西？”柴氏显然没关注左秋最近的动向，她最近光顾着想如何吞掉秦家的聘礼。
段代云早就猜到会有今日这一出，账本背得滚瓜烂熟，柴氏问起来，她如数家珍倒出来：“黄花梨雕花千工床一张、紫檀画玻璃五屏风一扇、青花瓷双簪步摇两支，另有秋姨娘母子各几套衣裳。”
“她这是在买自己个儿的嫁妆吗？！”
段代云话音刚落，柴氏就破口大骂，骂完之后，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
她收敛怒容，平复几下呼吸，看着段代云，“代云啊，平日你跟芷若最要好，要不这样，这三千两银子你先垫付，等年底庄子上的租金和收成送上来，再从公中补回给你。”
呵呵！
段代云在心中冷笑，今年是永顺三十五年，先不说今年秋季的收成不好，庄子上压根收不到多少钱！
即便庄子上收到钱，这钱也绝对到不了自己手里！
她眉头一皱，做出为难的样子，“不瞒老太太说，代云手里也并没有这么多银子，这两年侯爷治病，前前后后也花了几千两，我的银子基本都花出去了……”
言下之意，我的钱都用来给侯爷治病了，这笔钱你先结清给我！
这番说辞，柴氏明显不信，当初段代云嫁到侯府，那嫁妆单子她可是看过的，少说也有二十万两，若不是看在她嫁妆的份上，柴氏才不答应这门亲事！
柴氏知道段代云不愿意出钱，有外人在场，她不好戳破段代云，她笑眯眯道：“代云，你扪心自问，自从你嫁到侯府，我有没有亏待过你？”
这还用说！
侯府怎么对待我和我的家人，你最清楚！
我娘家刚出事，你就迫不及待纵容左秋害死我，好霸占我的嫁妆，说一句谋财害命都不为过！
段代云心中云浪翻涌，面上却一点也不显露出来。
“您说的什么话！自从儿媳嫁到侯府，您对待儿媳犹如亲生女儿般亲厚。”
“那不就成了！”柴氏听到了满意的答复，正要让段代云出了这笔银子，谁知又听她说：“只是，儿媳毕竟比不得女儿，儿媳若是替老太太出了这笔钱，那便是侯府花了儿媳的嫁妆，这话若是传出去，满京城不得戳掉侯府的脊梁骨，说侯府仗势欺人，欺负儿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