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私生子
第五章 私生子
“那老太太给我休书吧！”段代云不再跟她理论，直接丢下这句话，便将脸上的泪珠擦干。
柴氏显然没料到段代云竟然不怕被休，她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
“代云啊，峰儿这孩子在外流落五年，你知道他小小的孩子，在外有多不易吗？”柴氏说着，假意掏出锦帕擦泪，一面偷偷观察段代云的反应。
段代云没进入她的圈套，她发现柴氏语言中的漏洞，一针见血问道：“老太太怎么知道穆峰这五年是怎么过的？”
“莫非，老太太在世子成亲之前，便知道世子在外有了外室和私生子吗？”
若是这样，那这忠勇侯府真是从根上就烂透了，段代云原本以为，侯府愿意娶自己一介商户之女，是因为自己能带来大量嫁妆，挽救侯府的颓势。
没成想，侯府世子穆齐在京城早已声名狼藉，娶一个江州商户之女，纯属无奈之举！
柴氏眼神躲闪，频频摇头，矢口否认：“我没有！”
见柴氏完全没有让自己起来的意思，段代云顺势一倒，装作晕倒，她身后的玛瑙和紫蕊会意，忙上前将段代云扶起来，担忧地说：“少奶奶自从昨日开始便不舒坦，直说头晕，昨夜也是只睡了一个时辰。”
言下之意，段代云为了穆齐和左秋母子的事情劳心劳神，寝食难安。
柴氏知道这样逼迫段代云，一时半会也逼不出什么结果，搞不好鸡飞蛋打，惹出自己儿子一堆不堪来，她摆摆手，让两个丫鬟将段代云扶回去。
三人还没走出门，柴氏回过神来，连忙叫住三人，吩咐旁边的老嬷嬷，“少奶奶身边的两个丫鬟抽不开身，你亲自跑一趟，将这匣子珠宝送到雅香园。”
段代云暗暗叫苦，她才不想接这堆烫手山芋呢！
只是，她刚刚才装晕，现在又不好表现得太过清醒，好在，紫蕊懂她的意思，替她推辞道：“老太太，这珠宝要是送到雅香园，少奶奶醒来又该怪奴婢不懂礼数了，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想必少奶奶若是清醒，断断不敢接您的珠宝首饰！”
一直以来，柴氏都知道段代云身边有两个口齿伶俐的丫鬟，但她说一不二惯了，哪管一个小小丫鬟的推辞。
再说了，她要的就是段代云受之有愧，既然知道受之有愧，就老老实实帮自己把穆峰认作嫡子，才不枉费她花了一匣子的首饰！
她喝道：“如今这府里我说话不算数了吗？”
紫蕊低头，她知道今天这匣子首饰一定会被送到雅香园，“老太太息怒，您说话自然算数，任凭老太太安排。”
话已至此，段代云更没有什么可说的，她给玛瑙使个眼色，玛瑙会意，一把将段代云背到背上，三人迅速出了静思堂，直奔雅香园而去。
不就是一匣子珠宝首饰吗，收了就收了，以后找机会再还给她，将穆峰认作嫡子，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侯府不仅贪图她的嫁妆，连她的名声都要利用到底！
若是她能顺利和离，她还想回到江州，继续住在娘家呢，想必哥哥定不会嫌弃，按照柴氏的做法，她段代云非得被段氏家族的族亲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老嬷嬷捧着红绸布包裹着的匣子，一路在下人的眼光中，来到雅香园。
放下匣子，老嬷嬷便要离开，紫蕊叫住她，悄悄往她的手心塞了一块分量不轻的银子，笑道：“辛苦嬷嬷跑一趟，这是少奶奶的一点心意，请嬷嬷笑纳。”
这老嬷嬷在静思堂哪里见过这么多赏钱，但她也知道这钱不是好拿的，连连推辞，“不敢当，姑娘还是收回去吧！”
话虽说着，眼睛却不住地觑向那银子。
看这眼神，紫蕊知道鱼已上钩，她故意往门外看了一眼，悄声道：“这里没有外人，嬷嬷放心，您老人家在侯府多年，您不拿这钱，谁还配拿！”
话说着，段代云适时“醒来”，她喊来玛瑙，将她搀扶到外间。
紫蕊见段代云出来，知道她要亲自打听消息，便将一个矮凳放在嬷嬷身边，请她坐下。
段代云将刚才询问柴氏的问题换了个说法又问了一遍，“穆峰既然是在青楼所生，那老太太怎么确定他就是世子的骨肉？”
老嬷嬷见门开着，显然还有些顾忌，直到紫蕊过去将门合上，自己坐在门外守着，她这才放下心来。
“少奶奶，老奴的话，您听了可不要往外说是我说的！”
“这是自然！”段代云毫不犹豫承诺。
老嬷嬷思索过后，娓娓道来：“当年，左姑娘有了身孕，世子当下便将这件事告诉老太太，老太太虽然恼怒，却也明白，这孩子留不得！”
“你的意思是说，老太太之所以相信这是世子的骨肉，是因为世子承认这是他的孩子？”段代云追问道。
“不全是，老太太当时还请了信得过的郎中，悄悄给左姑娘把过脉，脉象显示的受孕时间跟世子说的相差无几，老太太才相信。”
段代云点点头，这个说法的前提，是那段时间左秋只有穆齐这一个恩客才行。
不过，既然有穆齐亲口承认，想来穆峰的身世不会有假。
“当时老太太不想留下孩子，后来因为什么又生下来了？”
这才是重中之重，如若不是这样，心比天高的老太太，绝不会纡尊降贵，答应娶一位商户之女，而自己也不会掉进侯府这座魔窟。
“唉！”说到这里，老嬷嬷叹了一口气。
“当时老太太请去的郎中，把过脉之后，给左姑娘开了温和的落胎药，并告诉她，只要她乖乖打下这一胎，等来日世子娶妻，再给她赎身，名正言顺纳进府里，日后生的孩子也有个正经身份。”
“她拒绝了？”左秋的为人，段代云再清楚不过，她肯定不会接受。
老嬷嬷：“没错，左姑娘打翻了落胎药，扬言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要做就做正头娘子，不想为人妾室。”
段代云嗤笑一声，“她倒是志存高远。”
“所以说，老太太一直知道穆峰这孩子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