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收拾院子
金雯搬了张红木太师椅让孟苒坐下，才询问道：“刚才你们嚷什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谷穗大喝一声：“闭嘴。”众人才噤了声。孟苒指着金宁：“你来说。”
金宁上前恭恭敬敬的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孟苒满意地点点头，抬眼望去，见院中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只赵妈妈身边空出一圈来。抬手指了一下赵妈妈：“你是三郎寻来的，我也不好用你。你自去落雪堂当差吧。”
赵妈妈朝着空气挥了挥擀面杖，哼了一声，迈着大跨步离开了雁草院。
剩下的人皆面面相觑，赵妈妈是秦三郎的人，孟苒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人走了，那自己还能留下吗？一时间院中鸦雀无声。
孟苒瞧着下面的人各各低着头，没有了刚才的嚣张的气焰。随后金雯将众人的安置做出安排，众人听见安排有高兴满意的，也有不满心生怨恨的。
山宝便不满意，站出来撅着嘴：“夫人，我之前是近身伺候的。我可办不了帮厨的活。”
金雯翻了翻手中的簿子，面无表情：“你自己说的你以前可干过厨房的活。”
山宝大声嚷道：“厨房采买跟帮厨能一样吗？”
孟苒眯着眼睛，说的很慢：“哦，有什么不一样。你且说说。”
“这，这采买五百钱的月银，帮厨一个月才三百钱。怎么可能一样。”山宝理直气壮道。
“你说的没错，你想拿五百钱，你得有拿五百钱的本事。”孟苒点出负责厨房采买的秋霜：“你出来，我问你们两个一个问题。谁回答出来了，谁当厨房采买。”
山宝仗着自己干过这活，趾高气昂地瞧了眼秋霜：“夫人请问。”
“三爷今日想吃鸡，你去市场花八钱买了只鸡，一会儿市场地鸡突然死了大半，活着的鸡涨价了，你顺手将鸡卖了十钱。你得了多少钱。”
“当然是二钱。”山宝自信满满地抢答。
“我应该损失了两钱或者更多。”秋霜不紧不慢的回答。
“你是个傻子吧，我八钱买的，十钱卖的。你居然……哈哈哈。”山宝双手拍着大腿，笑个不停。
“可是夫人说了，三爷今日想吃鸡。把鸡卖了我还是得买回来，集市的鸡死了大半，之后的鸡只会更贵。我只能花更多的钱。”秋霜神色自若，大声分辩道。
“我想你的确干不了五百钱的活。”孟苒微笑着，冷眼瞧着刚反应过来的山宝。又去扫了眼剩下的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吗？”
众人都不敢再废话半句，这侯府的丫鬟们自认在高门大户里当差，平日里出门见着外人也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
更别提平日里阿谀逢迎、捧高踩低的做派。打心眼里瞧不起孟苒，今日这一番也算是给她们一点点震撼。
孟苒又将金宁和初梦指派到自己身边都定为一等丫鬟。现下孟苒身边四个一等丫鬟，另有二等丫鬟八个，再有各处女使，婆子不计其数。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孟苒敛去笑容扫视众人，目光冷冽清明，只隐隐有一股寒意。院中众人都冒着冷汗，一股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不知你们以前如何，也不管来之前得了什么话。既然进了我的院，就要时刻记着你是雁草院的人。若你们还存了别的心思，大可使出来，但是后果你未必承受得起。”
众人齐齐跪下忙呼不敢，金竹将院里的规矩重申一遍，便将众人散了。
这几天大家都爱凑在院中忙活，孟苒每次进出都觉得身边嗡嗡一群人，终于雁草院又恢复了安静。
孟苒手指捏着羊毫，蘸上刚磨好的墨汁，挥笔写下一个静字，笔锋似舞，如行云流水。正细细端详，便听见金竹来报外面有人拿着帖子求见，孟苒吩咐将人带到正堂。
李怀金第一次站在忠勇侯府门口，雕梁绣柱的门头上挂着四个鎏金大字“忠勇侯府”。大门紧闭只角门开着个小口，李怀金鼓足勇气上前轻轻扣了门。
一个眼眉细长，颧骨高耸的小厮从门后探出头来，小厮斜着眼瞧了瞧，没好气道：“二太爷不在，改日再来。”
李怀金摸出帖子，低着腰怯声道：“小的是来求见三夫人的。”
小厮拿过帖子，见上面挂着三爷的印，这才从门后走出来。挑了挑眉：“要见三夫人啊，也不知三夫人在不在府，我还得去后院问问。”
李怀金忙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讨好握住小厮的手：“劳烦了。”
小厮收了银子，转身进了门。一会儿功夫又转出来说道：“你来巧了，三夫人今日没出府。你跟我来吧。”
李怀金忙跟着，行了好一会才到了二门。那小厮将他交给二门上一个靛蓝色棉布衣的小厮，又跟着绕过一圈回廊，只觉眼前豁然开朗，府内高阔平和，远处还有小桥流水和山丘树林。
来到蛮子门这个棉布衣小厮又将他交给一个婆子。婆子吩咐道：“管好自己的眼睛，该瞧的，不该瞧的都不要瞧。”
李怀金连连点头，进了蛮子门，他不敢抬头，只觉身边满处都是雕龙画栋，描金绘彩。沿着抄手游廊又行了好大会功夫，终于来到雁草院门口。
那婆子叩门，初梦出来将人带到了正堂。李怀金走到此处已是浑身冒汗，金宁端了杯茶放在他跟前也没有察觉。
等了一会儿，孟苒从左边梢间出来，温声道：“李掌柜，近来可好。”
李怀金忙跪下请安：“给三夫人请安，近来一切都好。小的昨日收到帖子，不敢耽搁。一早就候在侯府外面，只是不知侯爷今日离京，便不敢上前，小的来迟了。”
“李掌柜，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以前怎么样，眼下还是怎么样。你不用如此拘束。”孟苒示意，金宁上前把李怀金扶了起来，又引他坐下才退到一侧。
李怀金用袖子擦擦汗，憨笑道：“那可不能，眼下三夫人是侯府的主子。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说着掏出怀里的账本递给金宁：“这是这个月的账本，三夫人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