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当一条咸鱼
曙光初现，张达和胖子就像两个被生活追赶的兔子，准时跃进了旺发物流公司的大门。
虽然他们脸上还残留着熬夜后的熊猫眼，但想到迟到那无情的罚款，顿时精神抖擞，仿佛被早晨第一缕阳光注入了灵魂的咖啡因。
在这座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物流公司里，每个人都像是穿着制服的超级英雄，只不过他们的超能力是顶着黑眼圈连续加班。
生活的重压之下，笑容都带上了几分苦涩，但他们依然前行，因为——生活啊，不就是一边喊累，一边努力嘛！
张达和胖子，这对“黄金搭档”，就连打呵欠都像是经过精心排练的双人舞，默契十足。
“张哥，昨晚你没睡好吗？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胖子调侃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明知故犯。
“得了吧，你那沙发，简直是历史遗迹，我怀疑上面还保留着恐龙时代的按摩技术。”张达揉着腰，苦不堪言。
“哎哟喂，老兄，这可是限量版的古董体验，不是谁都有机会享受的。”胖子摆出一副“你赚到了”的表情，眼神里闪烁着恶作剧的火花。
“享受你个大头鬼！”
张达笑骂，两人一路拌嘴，不知不觉已到了打卡机前，伴随着清脆的“叮咚”声，他们正式宣告加入今日的劳动大军。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晨曦中的阴影，缓缓从旁边的玻璃门后踱出。
这位约摸四十岁上下，金丝眼镜闪烁着“权威”二字的中年男士，用眼神完成了对员工们的例行巡视。
随后便以一种“我就是王”的姿态，昂首挺胸地离开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后花园——哦，不，是他的养鸡场！
“这家伙，永远板着傲脸，跟块木头似的，好像全世界都欠他一样！”
胖子等吴志远走远后，小声嘀咕，眼神中充满了不满。
张达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有些无奈：“小心，这公司的墙壁都长耳朵，小心被他听见了，工资直接扣成负数。”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转身继续往前台那边走。
“哈哈，开工啦开工啦！”
胖子摇头晃脑，活力四射，仿佛刚刚起床的不是他，而是他体内那个对工作有着无限热爱的小怪兽。
张达看着他，心里默默感叹：这死胖子啊，就算生活给他一地鸡毛，他也能扎成一个五彩斑斓的鸡毛掸子，挥舞着继续前进。
在这个世界，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胖子皱一下眉头，他简直就是天生自带阳光特效的乐天派！
也正因如此，张达才会选择性失明，忽略掉他那接近200斤的体重，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人和前台那位打扮得像朵盛开牡丹的小妹打了个热情洋溢的招呼，然后就像两只抢食的小鸟，抓起工牌，嗖的一下，飞奔向车间。
然而，车间的景象让他们的“小鸟”瞬间变成了“呆鸡”。
这里人群熙熙攘攘，比菜市场还热闹，而且，这些面孔大多数还是新鲜出炉的陌生员工。
更让人心跳加速的是，数一数，足足有27辆大货车排排站，场面壮观得像是一场汽车博览会。
张达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苹果：“这……这是要开货车派对吗？”
胖子则是一脸生无可恋，拽着张达的手臂，哭腔里带着点绝望：“天啊，哥，赶紧捏我一下，快告诉我这是梦里……”
张达给了他一个“你没救了”的眼神，自己也咽了口口水，内心苦逼：“今天这工作量，简直是要玩死人啊！”
今天，他们大概是得“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了。
作为装卸组的主力，胖子负责卸货，张达则负责把这些货分送到各个小仓库。
平时，要是有十辆车，那都够他们忙活一天，有时候还得加班修修那些被货车“虐待”过度而罢工的机器。
以前的小高峰也就15辆车，加班到月亮都打哈欠了才搞定。
现在，20多辆车，别说明天的日出，明晚的晚饭可能都得在梦里吃了。
干完这活儿，别说前女友小丽，就是小花、小草都不会认得他们了！
张达看着这场景，心里那叫一个百马奔腾，每一匹都踩在他的小心脏上。
正当两人满脸写着“人生艰难”时，一个慵懒的声音飘了过来：“喂，张达，肥仔，你俩这副要死要活的表情是要给谁看呢？”
张达和胖子一听，像找到了救命稻草，脸上瞬间绽放出希望之光。
“李伟大哥，你也来了？”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的欢呼。
李伟，那个身高直逼篮球架，肌肉线条媲美雕塑的装卸组组长，带着点宿醉的慵懒，缓缓走来，坐了下来。
他和张达、胖子私交甚笃，对其他组员也是友好得像是邻家大哥。
张达望着李伟那将近一米九的身板，心里默默感叹：这年头，高富帅的标准又升级了，不仅要高还要能扛！
李伟不仅外形出众，据说还曾是军队格斗高手，奖状拿到手软，可以说现在是他们团队中的超级英雄。
要是他愿意，升职加薪跳槽，那都不是事儿。
但他偏偏就爱窝在这个不起眼的装卸组，重情重义，对组员们更是呵护有加，简直是个“护犊子”专家。
也因此，李伟在公司里人气爆棚，人缘好得让人羡慕嫉妒恨。
李伟看了看他们俩，开玩笑地说：“哎，你们这两张苦瓜脸是要给谁看啊？不就是十二辆车嘛，怕啥？你们知道吗？这种表情最容易招人嫉妒的。”
张达和胖子尴尬地对视，挤出一个苦笑：“哪是十二辆，我们数了，至少二十辆，共二十七辆。”
“二十七辆？”李伟一愣，揉了揉眼睛，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觉，“真真的二十七辆？”
显然，昨晚的酒精还在他脑袋里开派对呢。
两人点了点头，一人迅速掏出烟盒，一人急急忙忙找打火机，一副“老大，先抽口压压惊”的架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又有点好笑的氛围。
“我去！”
李伟深吸一口烟，那烟草味仿佛点燃了他内心的火苗，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么多货，对他来说，就像是突然间被通知中了彩票，但却是那种全换成几毛的硬币，要自己手动数钱数到手抽筋的那种……
他的大脑还在昨晚酒吧的热舞中没完全清醒，音乐和舞动的人影在他脑海中跳起了迪斯科，让这原本就艰巨的任务变得愈发魔幻。
张达和胖子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耸耸肩，两手一摊，脸上写满了“人生不易，全靠演技”。
李伟掐灭了烟，仿佛也掐灭了自己的最后一丝犹豫：“不对劲，这货量翻跟头了？咋没人提前通知？”
“算了，管它呢，嘿嘿！反正咱们也搞不定，我去找那个吴志远，顺便要点加班费，周末的啤酒烤串就有指望了！哈哈！”
李伟的笑声中带着点自嘲，仿佛已经看到了周末自己躺在沙滩上，一手啤酒一手串的幸福画面。
他大笑着，轻盈地跑出了车间，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张达和胖子相视苦笑，彼此的眼神中传递着一种名为“同病相怜”的默契。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是只做力所能及的事，而是甘愿当那条在生活海洋里漂浮的咸鱼，等待着被命运的浪花拍打。
而此刻，张达多么希望自己能成为那条无忧无虑的咸鱼啊。
不过，今天看来，咸鱼也得累成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