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豪华单人床
那夜黑得跟墨水打翻了一样，连星星都像是省电模式下的led灯，稀稀拉拉几颗，勉强证明夜空还没彻底关机。
张达此时正站在小区门外，他的口袋，空空如也。
仅存的几张钞票，成了他与世界最后的温柔链接，仿佛是说：“别怕，至少还有我。”
他今晚的归宿，可能又要成为一个世纪未解之谜！
这不，流浪汉的生活方式正对他招手，那感觉，冷得就像冬天里喝了一口北冰洋的海水，透心凉，心飞扬！
张达眉头紧锁，他的眼神在过往的行人中穿梭，好像在寻找那传说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突然，他的眼神亮了，仿佛找到了藏宝图的xx标记！
说时迟那时快，张达几步溜到旁边一棵树下，动作之迅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刚从忍者学校毕业。
他掏出手机，手指一滑，一串号码跃然屏上，按下拨打键，一场午夜拯救行动悄然启动。
“嘟——嘟——”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慵懒得像被太阳晒化了的冰淇淋，还混合着“刚刚和周公大战三百回合”的疲惫。
“谁啊？大半夜的。”
这声音，隔着电话线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枕头和床的深深呼唤，透露着慵懒和浓郁的睡意。
张达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企图用老朋友之间的那种“嘿，兄弟，我又惹事了”的调调说话。
“死胖子，是我！有点小麻烦，能不能来搭救一下你大……你老哥？”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却难以掩饰其中的窘迫。
“啥麻烦？你还能有啥麻烦？难不成又被追债了？”
那边的哈欠一个接一个，似乎在开哈欠马拉松赛，对这通午夜凶铃相当不满。
张达连忙催促：“哎呀，别问那么多了，快来就是了，我在我小区大门外的树下等你。”
话音未落，他已经开始用脚尖画圈，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不过这锅是冷的，蚂蚁是冻僵的。
“哎哟喂，得嘞得嘞，等我片刻。”
对方在无奈中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能展示在博物馆里的老爷摩托车呼啸而来。
那声音，像是恐龙时代的召唤，缓缓停在了张达面前。
驾驶座上的，正是一位吨位十足的胖墩儿，眼睛半睁，满脸写着“我恨夜班”。
“老哥，你这是唱哪出？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我美梦都被你整没了！”
“梦里的七星彩都要开奖了就被你给搅黄！”
胖子边抱怨边揉眼，仿佛全世界的疲惫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为了你的安全，我决定不告诉你，你已经错过了五百万的机会！”
张达赔笑道，一边解释：“兄弟，这次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房东催了我那几个月的房租，手头又拮据，只能求援于你这位江湖救急大师了。”
胖子打量着张达，以及他那几个“身家性命”打包成的行李，摇了摇头，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啊，总是这样，这泡妞啊，花钱如流水，这不，现在连房租都搞不定。”说完，还忍不住噗嗤一笑。
“明天还要搬砖呢，快上车吧！”胖子见张达还在那苦笑，赶忙催促。
张达二话不说，感激涕零地跨上后座，紧紧抓住胖子的衣角。
结果，“呲啦”一声，胖子的衣服不幸牺牲了一角，成了这场深夜逃亡的无辜受害者。
好在，摩托车的轰鸣声足够响亮，成功掩盖了这个尴尬的小插曲。
这辆摩托车，老得能参加古董展览，却在夜色中咆哮着，仿佛一头被吵醒的狮子，带着两个不速之客在夜风中狂奔。
“哎呦喂，你能慢点成不？我感觉我快被抖成零件了！”张达在风中喊道，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凌乱。
“哥，你就当这是免费按摩吧，这速度已经是我的‘龟速模式’了。”胖子开着玩笑，加大油门，继续他们的午夜狂飙。
经过一番路途颠簸，外加一场楼梯马拉松，两人终于到达了胖子的“豪华公寓”，其实，说是难民避难所可能更贴切。
这间迷你蜗居，简直是杂物的避难所，好像每寸空间都被岁月的尘埃和记忆的碎片塞得满满当当。
衣服堆成了小山，似乎在比拼谁能率先触碰到天花板。
书架上，书籍们像是经历了一场世界大战，东倒西歪，毫无章法。
墙面上，褪色的明星海报仿佛在诉说着上世纪的流行风潮。
而地板，哦，地板，它更像是一个未解之谜，隐藏着各种可能属于异次元的遗物。
张达一进门，就如被雷劈中般惊叹：“卧槽，你这简直是考古现场啊！生活怎么能这么邋遢，都不收拾下。”
胖子倒在床上，姿态宛如软泥般摊开，漫不经心地回应：“嘿，有地方蹭一蹭，你就偷笑吧。”
“豪华单人床今晚让给你，嗯哼！我就委屈我自己一下，睡这里了。”
张达望着那张所谓的“豪华单人床”，也就是一张快要散架的沙发，顿时他心中哀嚎连连。
他小心翼翼地将行李放在一个看似相对干净的角落，然后自己像一块即将被压缩的海绵一样，挤进了沙发的怀抱。
沙发弹簧的抗议声，仿佛是在举行一场无声的抗议集会，让张达不禁怀疑，自己这一夜是否能安然度过。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张达开始了传统的失眠疗法，但他的目光却在天花板的裂缝上跳跃。
仿佛那是一条条通往异世界的裂缝，每一条都藏着一个关于失恋和失宿的悲伤故事。
胖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好奇心驱使他开启了午夜八卦电台：“哥，说真的，今天你咋就被房东给赶出门了？”
张达一听，脸色微变，故作镇定地反击：“什么叫赶出门？你这话听着多难听！”
胖子咧嘴一笑，眼神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听说是因为你和小丽那档子事，闹分手了，所以才‘搬家’的？”
张达嘴角抽搐，心想这家伙的嘴怎么比蜜还甜，却总能戳中人心中的痛点。
他赶紧转移话题：“谁说是为了小丽？那是房租拖太久，哥良心发现，过意不去啊，所以不得不搬！”
“良心发现，哦，呵呵！”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以后打算咋办？前些时间看小丽都是穿得花枝招展的去公司找你的。”
胖子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又好奇地追问。
张达干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别提这事了，你刚才不是困得不行吗？快去睡吧你！”
胖子打了个哈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懒洋洋地站起身：“对哦，差点忘了，周公姜太公都还等着我呢。”
说完，他摇摇晃晃地向卫生间走去，身后留下一串不成调的小曲，让张达哭笑不得。
在胖子的“午夜演唱会”伴奏下，张达闭上了眼睛，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那些纷扰的思绪。
小丽的影子、包租妹的催租声、还有今晚这“五星级”的住宿条件，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名为“生活不易”的画卷。
就在这时，胖子哼着小曲从卫生间“凯旋”归来，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洋溢着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哎，说起来，你和小丽那事儿，是真的凉了吗？”胖子又问道。
张达叹了口气，眼神复杂：“你说呢？今天正式从‘我们’变成了‘我’和‘她’，彻底分了呗。”
胖子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会吧？小丽看起来挺不错的啊，怎么就……”
“世事难料，感情这东西，看着很复杂，其实一点也不简单呢。”张达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切！”
“那你们分手是为什么呢？说来听听。”胖子的好奇心又被点燃了，两眼放光。
“还不是因为……”张达刚想开口，突然又改变了主意，“算了，说来话长，改天再说吧。”
胖子见状，也不再追问，只是嘿嘿一笑：“也是，女人嘛，满大街都是，等咱们发达了，还怕没有？”
张达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你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感情这事儿，得讲究心灵契合，懂不懂？”
胖子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说得好，心灵契合！看来，我胖爷的兄弟，还真是个情种啊！”
张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滚你丫的！”
胖子：
胖子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达那副“别惹我”的表情，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
他心里却乐开了花，想着明天去公司又有新八卦可以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