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苦命鸳鸯
“展护卫咱们可有事情干了&34;杨灿望着眼前地一幕，差点说不出话。
不多时，张宅被衙门的人塞得满满当当，他们一个个神情凝重，或是忙碌地搜集证据，或是严肃地维持秩序盘问周边住户。
这时有衙役来报：“包大人，公孙大人，井里发现一具女尸！”
“前方带路”杨灿没做迟疑，便跟随衙役来到井边查看。
“周伯，情况怎么样？”杨灿俯身在周伯旁边，询问情况。
“大人，初步检查，死者脖颈处有明显的勒痕，而且痕迹较粗，应是丝巾之类的缠脖导致窒息死亡的。”周伯指着死者脖颈对杨灿说着，随后又指向手臂，脸等部位说道：“身上多处擦伤，应是抛入井中造成的”
“哎！大人，你看”周伯抬起死者的手，对着杨灿说：“你看，这指甲缝中还有皮肉，应该是反抗时，抓伤了凶手。”
杨灿闻言看去，随后又看了看张刘氏的手指甲缝中也有残留皮肉。便转头向周伯问道：“这凶手手臂得被挠成什么样啊？那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
“根据现在的天气，再结合尸体表现来看，约是六个时辰左右。”
这时，一衙役来报：“大人，卑职已搜遍张宅，未见张家儿媳小玲。”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立刻加派人手，务必严格管控城门，不得有丝毫懈怠。”包拯紧接着补充道：“要对进出之人，仔细盘查，绝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遵命，我等必不辱使命&34;
“不对，展护卫，还要劳烦你去趟码头。那大虎刚结交的朋友，便是小玲未嫁入张家前的青梅竹马。”杨灿神情严肃地说道：“此人名为李达，是码头的船坞工人。他年少时与小玲两小无猜，无奈家境贫寒，付不起聘礼。小玲的父亲是个赌鬼，为了还债，便以二十两纹银将小玲卖给张家。”
杨灿拍了拍展昭肩膀：“周伯已验出刘老太的死亡时间，大概为六个时辰前，所以你得抓紧时间了。相信只有你才能追上她们了。”
展昭笑了笑：“这才是我认识的公孙先生，好，等我消息吧。小玲缠过小脚，又身带金银首饰。她逃不掉的。”
展昭施展轻功，沿着路上小而深的脚印，很快就赶到了码头。他四处寻找李达和小玲的身影，终于在一艘即将启航的船上看到了李达。
展昭出示令牌，说明来意后，李达拒不承认见过小玲。展昭观察到他神色慌张，心中便有了定论。
“李郎，我带了些吃的，你尝尝这个&34;小玲从船舱中走出，正好与展昭撞了个满面。
“少夫人，包大人有请，跟我走一趟吧！”
展昭迅速将小玲和李达带回衙门，并将情况告知了包拯等人。包拯决定升堂审案，揭开真相。
公堂上，包拯威严端坐，惊堂木一拍，喝问道：“下跪者何人，所犯何罪？还不快快如实招来！”
李达和小玲两人吓得瑟瑟发抖，连忙叩头喊冤。
包拯厉声道：“大胆刁民，现有人证物证在此，你们还敢抵赖！本府问你，昨夜张宅老夫人和丫鬟红梅被杀之事，可是你们所为？”
李达磕头如捣蒜，辩解道：“小人冤枉啊！大人，小人与小玲自幼相识，得知她在张家受苦，昨日便约她私奔。但我们到达张宅时，老夫人已经遇害，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啊！”
小玲也哭着附和道：“大人明鉴，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啊！”
“哼，一派胡言。大人，学生昨日送张刘氏出门时，看见李达与小玲眼神似有猫腻，便安排展护卫，前去跟踪小玲。终在村中小树林中发现踪迹。李达是约小玲私奔不错，但却被小玲拒绝。”
杨灿上前厉声说到：“红梅与张刘氏的指甲中均有发现皮肉，你再举起你的手臂。”说着便伸手抓住小玲手臂：“你且仔细看看你这手臂的抓痕，你作何解释？”
小玲神色紧张，支支吾吾正欲开口，却被李达抢了话：“哈哈哈哈，还什么公孙先生，学富五车。我呸，真是搞笑！小玲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死张刘氏和红梅？人是我杀的，小玲的手臂，是赶路时不小心树枝挂伤的。”
“先前我也以为你是凶手，不过，你不是。至于你说小玲是弱女子，哼，小玲才不是弱女子，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她自幼丧母，父亲又是赌鬼。自幼就饱受骚扰，幸亏村上有位退役老兵，见她可怜，教她防身术。而那老兵，正是你的父亲李炎。若她真是弱女子，早就被红梅和张刘氏折磨死了。”
“哼，官字两张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李达依旧不服。
“李郎，好了，事到如今，已无他法了。人是我杀的。”小玲微微颤抖，哽咽着说道：“民妇命苦，自幼丧母。父亲又是赌鬼，只有父亲赌输了钱，回家拿钱时，我才能见他一面。李伯见我可怜，便时常救助我，又传我武艺防身。”
“我与李郎从小一起长大，相互心中早已暗生情愫。但父亲却以二十两纹银，将我卖给张家。”
小玲满脸泪痕，一边抽噎着，一边哭诉着：“嫁入张家后，谁曾想那小虎，是个肺痨鬼，新婚第一晚便死在洞房中。婆婆知道后，先是怨我灾星，对我打骂。后又让红梅将我迷晕，放大虎进我房间，让我为张家续后。”
“嘶——”公堂上在场之人，听到这如此骇人听闻的话，无不倒吸口凉气。世间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婆婆？
“事后，我见大虎还在熟睡，一时屈辱和不甘涌上心头，便用匕首割喉。因那面孔实在让我作呕，我便将大虎头颅砍下，喂了野狗。”
“我本还抱一丝幻想，希望能找到机会，与我爱郎远走高飞。谁知婆婆说，已为我申请贞节牌坊。奴家不要牌坊，奴家想要和我的爱郎在一起。那竖立在村口的贞节碑，对清水村而言，是荣耀，是福分。对我来说，却是我的墓碑！”
小玲走到李达面前，从衣服中抽出一把剪刀捅入腹中，望着李达痴情说道：““张门一入深如海，从此李郎是路人。郎啊，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奴家要你为我画眉梳髻。”
“小玲，小玲啊，你这是作甚啊？你怎么这么傻？”李达悲痛欲绝，也用剪刀破腹：“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小玲，等等我。”
李达与小玲在公堂上紧紧相拥，决然地一同赴死。现场众人皆瞪大双眼，陷入惊愕之中。他们呆呆地望着那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有的人眼中甚至不自觉地泛起泪花。
包拯见此情形，心中亦有不忍，他合上卷宗，长叹一声。
“此案已结。李达与小玲情深义重，可无奈鸳鸯命苦。本府特准二人葬在一处。来人，将二人尸首抬下去吧。”
包拯站起身来，环视众人，“今日之案，着实令人痛心。张刘氏与张大虎为一己私欲，犯出如此人神共怒之事，天理难容。然小玲身世坎坷，遭遇悲惨，虽是被逼无奈，但却行为过激。望诸位以此为戒，莫要让此类悲剧再次发生。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