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琴老师
“同山，一大早的，没必要那么损我吧？”陆川没有怎么搭理他，自家门口，同山也不敢放肆，而且他和赵同山也没啥恩怨。
“嘿，听说你在杭城混的不行啊，还在工地上搬砖呢？听说你还翻垃圾桶找吃的来着，是不是真的？”赵同山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嘴里坏笑着看着陆川，就想让他出洋相。
“啊？你哪里听说的？”陆川不可思议地看着赵同山，自己才回来一个晚上，怎么村里就有自己的情报了？
“村里都传开了，就你还不知道吧。我看啊，你也别回城里了，就在溪乡跟着我卖点地材算了，赚的也不比你在城里少，你看，我都买车了，你昨天还说乘摩托车回来的吧？混的真差。”赵同山又啧啧了几声，看陆川只顾着做自己的事情，并不搭理自己，也不恼怒，识趣地和陆川挥手再见，说有空再聊。
陆川忙活了好一阵，终于将房子数据弄清楚，然后又在图上标注了一些东西，说明哪里有水沟，哪里有化粪池之类的，然后拍了个照片留底，回厨房做早餐，煮个粥，煎两个鸡蛋。
李翠兰起的比陆川更早，她这时候从外面回来，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陆川出来询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事。
李翠兰一脸惋惜地道来。原来今天是乡里的大集，他摘了一些自己种的青菜到集上售卖，和旁边几个同样是卖菜的阿婆大妈聊天，才知道陆川幼儿园的一个老师突然疯癫了。
“小琴老师？”陆川问道。
“是啊，六十几岁的人了，突然就疯了。”李翠兰一边摘着菜，一边说着，惋惜无比。
“我记得她有个女儿的，有女儿照顾，应该没问题吧？他女儿还是我同学来着。”陆川回忆着。溪乡的人不多，幼儿园就那么一个，里面的幼师更是少的可怜，三五个人就要带近百个孩子。就连陆川已经去世的爸爸，都算得上是她的学生。
虽然幼儿园的老师不多，但是他们对每一个孩子都是尽心照顾，自己的印象也是非常深刻的，每次自己打架或者是和别的孩子做游戏受伤了，都是小琴老师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的，那碘酒带来的疼痛，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陆川自然明白，当时的医疗条件有限，伤口用碘酒已经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了。哪怕是放暑假了，只要是家里农忙没空带孩子的家庭，她也愿意让孩子们到幼儿园玩耍，她免费照顾。陆川的暑假就是这么过来的。
母亲停下了摘菜的动作，回忆着什么东西：“她女儿，好像身体不好，不知道什么病，一直在花钱，他老公对她不好，这几年可能没钱了，打她骂她都有，就把她逼疯了。前段时间她还离了婚，唉，都六十几岁了还离婚，真是……不过也没办法，不离婚，她也活不下去。”
“那小琴老师母女的病能治吗？”
“你这傻孩子，我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你要问，就去他们家看看，自己问去，小琴对你们这帮孩子还挺好的，听说不少人都给他们家捐了不少钱，不过都被她前夫拿走了，现在都靠乡里的一点救济款过日子。”李翠兰也想自己孩子去看看这位照顾了他三年的老师。
“那我一会吃完饭去看看她，她还住在那河边的房子里吗？”
“还在那呢，你吃完饭过去，记得带点水果，别空着手去。”李翠兰嘱咐道。
陆川吃完饭，走路到村头买了点水果，提着去两公里外小琴的家中。
老师家里他小时候来过，还在她家中捉迷藏来着，凭着记忆也能找过来，没有找错地方。
矮小的房子，两室一厅的一层民房，一名女子在院子中喂着鸡鸭，另一个老妇人在旁边帮她赶着苍蝇，家里乱七八糟。
“请问你找谁？”女子应该就是自己的同学李庆兰了，说实话，小学之后基本上就没见过，没想到自己还能认得出来。
“你不记得我了？我变化那么大吗？我是陆川啊，你是李庆兰吧，我们小时候还是同学来着，今天来看看小琴老师还有你。”陆川将手里的水果放在她旁边，然后看向自己的幼儿园老师。“小琴老师？”
妇人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陆川。
李庆华这时候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同学。连忙将他请到屋里。
“呵呵，家里比较乱，我妈妈这样，收拾了很快也搞的乱七八糟，没办法，我就懒得再收拾了。你请坐，我给你泡杯茶。”李庆华有点尴尬，不想让同学看到自己家乱糟糟的样子。
“不用麻烦了，我就来看看你们。小琴老师这是怎么了？村里没有帮忙想想办法医治一下吗？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师啊。”陆川疑问道。
李庆华想了想，给陆川倒了一杯开水：“唉，我妈这几年本就不正常，遇到我那个爸……那个人又总是喝酒打牌，家里没钱了就找我和我妈要，他们离婚了，这才安静下来，可是我妈的病是越来越严重，最近还经常一个人跑出去，晚上都不回来，我没办法，只好把工作辞了，照顾我妈。村里也是有帮忙的，带去县里的医院看过，说是脑中的神经压迫还是什么，动手术什么的要七八十万，还不一定能治好，我妈虽然是老师，但他那会哪有编制啊，临时工而已。”说完，李庆华又要哭起来了。
陆川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了，他看着外面正在发呆的老师，她的嘴里还唱着儿歌，自己那几首儿歌还是她教的呢，虽然有点跑调，但真的好听。突然小琴老师的歌声变大了，她站了起来，猛地就往外跑。
“不好！”李庆华和陆川同时跑出了大门，一把拉住老师的手，将她带回院子里，安抚好她。
李庆华看着自己妈妈，默默流泪，“就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冲出去了，找也找不到，有时候要报警 ，让派出所帮忙才能找回来，这样我怎么放心出去上班工作，只能在家照顾她。”
伯乐技能启动！
“李庆华，建筑设计专精！”
陆川看到内容，想了想：“我记得你也是有上过大学是吧？”
李庆华不知道陆川为何要这样问，点了点头：“大专，学的是建筑设计。呵呵，说来也讽刺，我一个学设计的人，居然连电脑都卖了。”
陆川没想到自己又戳中了她的痛处，改口问道：“成绩如何？”
“我成绩一向很好的，之前还在县里找了个工作，没两个月就辞职了……”
陆川这才下了个决心，“庆华，小琴老师的病，要看，钱，我出。”
“啊？”李庆华没明白陆川为何要帮自己，他能带着水果来看看自己母亲已经是很难得了。
“县里没办法，那就去市里，去省城，总有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妈妈说的很对，小琴老师帮我们这两代人太多了，我也算是知恩图报。”
“这可怎么可以，几十万啊，不是小钱！”李庆华连忙拒绝。
“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以后上班了赚钱了还给我就行。”陆川说道。
“可是，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最多也就五千，几十万，我不吃不喝十几年才……”
“不如这样，先将小琴老师的病治好，然后你来我公司上班吧，以后我们公司也会有建筑地产方面的岗位，你虽然是大专，但是从小学就成绩很好，我相信你在这方面不会让我失望。”
李庆华也觉得陆川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治好。”
“没事，等事情结束了，我们再来讨论后面的事情。你把卡号给我。”李庆华回到房间，拿出了自己唯一的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陆川。
陆川在手机上通过微信转账，给李庆华转了五十万，两人又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我给你转了五十万，你带着小琴老师先去检查身体，不够再和我说。还有，你也要去做一个全面的体检，我感觉你的身体状况也不好，为了还我这笔钱，你可要保重身体啊。”说完，将杯中的开水饮尽，走到院子里，对着小琴老师说：“老师，我是陆川，我来看你了，我有点事，先走了，您保重！”
小琴老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忘记，嘴里念叨了一句陆川，然后又开始唱小燕子穿花衣……
李庆华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给陆川写一个借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