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童年的那一缕光
楚辞蜷缩在地上，看着稳稳停在面前的车轮，他松开抱头的手，抬头仰望。
一共有四辆黑色的车，其中一辆后座下来一名红裙小女孩。
从车上跳下来时，小女孩的裙摆被空气撑得圆鼓鼓的，楚辞能看到那短短的似白藕般的小腿。
女孩脚上穿着黑色小皮鞋，泛着干净的油光，踩在地上，楚辞都觉得心疼。
“你这是怎么回事？”
红裙小女孩梳着精致的双马尾，珍珠白般靓丽的发色，在火光的照耀下，纯粹与尊贵共存。
楚辞坐在地上，伸手抹了抹脏兮兮的脸上的泪水，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个闷葫芦呢。”
小女孩似乎对楚辞的沉默有些不满，双手叉腰地小声抱怨。
“喂，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一声不吭的。”
楚辞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小女孩也不在乎他的态度，伸手拉着楚辞就来到火堆旁坐下。
楚辞看着她毫不拘束的模样，抿着嘴唇心情忐忑。
“你不嫌脏吗？”
小女孩愣了一下，随后无所谓地捡起地上的木棍，翻动火堆。
“没事啊，这件衣服到时候丢了就是。”
楚辞闻言，神色黯然地坐在旁边。
“给我说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楚辞把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讲了一遍，本以为会得到她的同情和安慰，却没想到她眼睛都翻上天了。
“你也太没用了吧，真是的，好歹是个男孩子，不过还算有点骨气。”
“你！”楚辞鼓着腮帮子，即便脸颊乌漆麻黑，也透着不服气的倔强。
“哼，你还不服气，本小姐和你一样大，都开始协助父母做生意了呢。”
小女孩噘着嘴唇，雪白的脸蛋透着粉嫩，似牛奶般细腻。
楚辞吞咽口水，他觉得她的脸，就像是那些广告牌上推销的精致点心。
不过很快，他低下头心生自卑。
或许是童年记忆的缘故，楚辞没了成熟的思维，如同小时候一样，自卑的抠着满是污垢的指甲。
“你不是有钱人吗？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做生意？”
“你懂什么，就是因为这种地方才安全啊。”
她得意洋洋的用肩膀撞了撞楚辞，笑吟吟地问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楚辞抿嘴没有抬头，这把小女孩急得起身直跺脚。
“哎呀，你快回答我嘛！”
“哼，你真是的，闷葫芦一个，难怪妈妈说不要和你这种穷小子说话，真没意思。”
楚辞心中不忿，抬起头欲言又止，想要为自己证明的心思，被泛起的酸楚压了下去。
小女孩那双紫色宝石般的双眸滴溜溜地转动着，嘻嘻笑道：“你回答我，我就教你怎么打赢他们，好给自己出口恶气。”
“真的？”
楚辞乌黑明亮的眼睛望着她，带着希冀起身。
“当然啦，本小姐从不骗人。”小女孩拍着自己的胸口，仰起圆润的下巴，嘴角翘起两抹小骄傲。
很纯粹很干净的笑颜。
楚辞恍惚，从过去的回忆中清醒片刻。是啊，这笑容自己记到了现在。
“你很聪明。”
小女孩笑逐颜开，洁白的牙齿闪耀似珍珠，或许这就是妈妈常说的明眸皓齿吧。
她叉着腰，身子往楚辞身上靠，抬手做出招风耳的动作，希望他再说一次。
“你很聪明。”
小女孩欣喜地为自己鼓掌，“我就说嘛，我爸爸妈妈一直都说我笨，嫌我烦。我哪有，我明明超聪明的，是吧？”
楚辞迎合着点头。
她更加欢喜。
“哼哼，本小姐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怎么打赢他们。”
楚辞端正得像个学生一样，坐在小石墩上。
“很简单，你不怕死，怕的就是他们。”
“你要拿出以命换命的魄力，才能让别人对你有基本的尊重。”
“为什么？”
“因为我爸说，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当然那些特别有钱的人除外，比如我爸爸妈妈。”
“哎呀，反正打架你别怕，再说了。”小女孩伸手捧起楚辞的脸，用力揉搓抹去脸上的脏污，露出那张清秀稚嫩的面孔。
她咧嘴笑嘻嘻地指着楚辞道：“你这张脸一看就是新世界流出来的血统。新世界那些古东方种族，体内都有着好战基因，打架一把好手，你怕什么。”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上头后，别人打你你都不带痛的。”
那些带着匪气的西装男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在小女孩耳边说道：“小姐，交易完成该回去了。”
小女孩拍了拍手，说道：“我说的你记住，主打的就是不畏死的气概。这是你骨子里的传承，你比我更懂。”
说完，她就被一名西装男牵着上车。
楚辞起身追上去，却被一名西装男踹倒在地。
他喊道：“可是，可是我不喜欢打架！”
小女孩坐上车道：“那你就努力往上爬，我妈妈说过，穷人只会欺负穷人，等你有钱了，就没人敢随便欺负你了。”
“想到就去做，因为时间不会等你！”
看着车队发动，楚辞抖机灵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放下车窗，扒在窗口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可楚辞根本听不清，在记忆中，他早就忘了小女孩的名字。
“我记不住！”
楚辞追着车跑，却见小女孩扔出一只黄金怀表。
怀表是老古董，具有很大的价值，更别提是黄金做的，楚辞下意识地就将其揣在怀里，害怕被人惦记。
重新走过少年的某一时光，当年不理解的话，在如今回看却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他拿上那些烤肉和剩下的食物，回到集装箱小屋里，放到妈妈的面前。
“妈妈，吃点东西吧。”
妈妈看着自己鼻青脸肿的儿子，没有责备，只是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老爸是个没有担当的混蛋，从记事起，他就是个酗酒的废物。
整天自暴自弃，躺在家里无所事事，嘴里还大言不惭地叫嚷着以后要怎么怎么样。
每当妈妈让他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就会像个废物一样大发雷霆。
楚辞很讨厌那个老爸，幸运的是，他在某一天外出喝酒时，被车撞死了。
“妈妈，我们会有一套房子的。”
“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