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定不能输
虚空之中。
许昕辰和凯撒相视而立。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唯有两股冠绝寰宇的气势在互相冲击，对撞！
终于，似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的气势同时收起。
“许先生，告诉朕，你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凯撒问道。
许昕辰：“受人之托，来此救人。”
他并不打算隐瞒。
从短暂的交锋中，他大致知晓这位凯撒皇帝是一位磊落之人，并不像传闻中那样残暴不仁。
且，如今的凯撒没有实体，站在许昕辰面前的只是投影，两人根本打不起来。
当初凯撒确实是死了，但灵魂依旧存在，并被虚无侵蚀，成为了此方世界里最恐怖的虚无污染源。
许昕辰现在很好奇，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这位凯撒皇帝开始滥杀无辜，背上了千古骂名。
“救人？你是说钱永康父女？”
“很遗憾，你带不走他们，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代价。”
凯撒道：“钱永康意图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被朕施以天罚，如今他大限将至，很快就会死去。”
“而钱凝心，她虽然逃过一劫，但被种下了虚无烙印。”
“烙印一旦种下，就连朕也无法解开，除非朕陨落，也就是说，你只有杀了朕，才能带他们离去。”
“但可惜的是，你也杀不了朕，甚至没办法与朕交手，因为朕的灵魂并不在这个世界内，而是在一处虚无坟冢之中。”
“只要朕不出来，别说是你，就是那位虚无令使前来，都拿朕没辙。”
“现在你既救不了人，也杀不了朕，许先生，告诉朕，你打算如何？”
“……”许昕辰沉默。
凯撒说的是实话，现在占据主导地位的确实是他，进可攻退可守，谁也拿他没办法。
但，许昕辰并不相信这世上能有人无敌至此，他绝对有破绽。
看着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许昕辰突然冒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若是凯撒铁了心不出来，那他同样以灵魂的形式闯入虚无坟冢，将之斩杀，是否也是一个可行之策？
或许一般人的灵魂较为脆弱，但许昕辰可不同，吞噬了无数恶神的他，灵魂强度远非常人能及。
他只需要考虑如何找到那座虚无坟冢，如何最大限度防止虚无污染就行。
“很无奈，对吧？”
见许昕辰沉默，凯撒道：“但，朕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是不知许先生能否把握得住。”
“愿闻其详。”许昕辰道。
他心中早有决断，但也愿意听一听凯撒所说的机会。
“许先生，朕就不绕弯子了，与你直说吧。”凯撒道：“朕很中意你的身体。”
“……啊？？？”许昕辰愕然。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凯撒似乎并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妥，继续道：“朕如今无肉身，只有灵魂尚存，寻常肉身朕看不上，你的肉身则不然，朕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完美强大的载体。”
“所以，朕需要你的身体，助朕再次君临天下，朕要建立一个远胜以往的超级帝国！！！”
原来如此，许昕辰听懂了，搞半天凯撒是想要夺舍他。
没有肉身，他在世间限制颇多，想要重建帝国，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且需要很长的时间。
而一旦得到许昕辰的身体，并完全适应，他最后或许会成为星神之下最强的帝王，重建帝国所需的时间自然会大大缩短。
但，许昕辰岂是这么好夺舍的？数千年来，想要夺舍他的恶神不计其数，最后祂们都化作了美食，被许昕辰吞得一干二净。
“而你给我的机会，便是在灵魂的对抗上胜过你，对吗？”
许昕辰彻底明白了他的算计，道：“凯撒，不得不说，你这招阳谋使得确实妙。”
“若是我输了，你将重登王座，若是我赢了，就相当于是亲手杀死凯撒星这数十亿的无辜生灵。”
“这招若是用在那些侠士身上，可能确有奇效，但很可惜……”许昕辰笑着摇头。
“你是想说，你并非侠义之士？”凯撒淡漠道：“这不重要，许先生，你终究是要做出选择。”
“若是有胆量，三天后就在此处，朕与你一决生死，胜者生，败者死。”
“若是害怕，现在大可逃离，朕不拦你。”
凯撒说的是实话，作为皇帝，他一言九鼎。
若是许昕辰想要逃，任由他逃便是，纵使凯撒再想要那具肉身，也不会因此做些什么，更不屑于对彦卿和李素裳出手，以此要挟。
当然，他如今也没有把握能在许昕辰眼皮子底下动手，更没把握把他们都留下。
待到三天后，他做足了准备，若是许昕辰没走，那他便有九成的把握能够成功。
“好了，朕言尽于此。”
凯撒的投影渐渐消散，“许先生，三天后，朕在此候你。”
话音落下，他已经消失不见。
乌云缓缓散去，暴雨也终于停歇，温暖的阳光洒落，顺着许昕辰的白发流淌而下，最终将城市铺满。
“……好。”
许昕辰轻轻应声，白发化作了墨色，双眼也变得漆黑。
“三日后，我会亲手送你上路。”
他的身形极速降落，踩在了大地上，而后向着黄泉等人的方向缓步走去。
“许先生！”
没多久，许昕辰在一座广场上找到了几人，彦卿和李素裳看到许昕辰，率先围了上来。
“刚才那位钱小姐说，您与凯撒皇帝对上了，您没事吧？”李素裳急切地围着许昕辰观察，并未发现伤口，松了一口气。
彦卿则是淡定许多。
他对许昕辰的强大到了一种盲目的程度，仿佛就算是星神来了，许昕辰也能随手解决。
当然，这只是说笑，若现在的许昕辰真与星神对上，他可以先去选个风水宝地把自己葬了。
“我当然没事，放心吧，你们呢？没受伤吧？”许昕辰笑着揉了揉李素裳的脑袋。
“嘿嘿！当然没事，那些怪物怎么可能是本姑娘的对手？”李素裳一脸自信。
“最好是，刚才若不是我出手解围，你怕是要吃些苦头了。”彦卿丝毫不留情面打击道。
他确实是游刃有余，哪怕面对无尽魔物，也能应对自如，最多就是消耗有些大。
但李素裳却有些狼狈，被追着满街跑，若不是彦卿及时帮她解了围，她少不了要受些伤。
当然，若不是许昕辰瞬杀了整个星球的暗影恶魔，彦卿可能也要吃些苦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还没强大到能够无视人海战术的地步。
“唔……这我知道，我不是已经给你道过谢了嘛。”李素裳轻轻哼声，对彦卿握起了小拳头，“你等着，彦卿，本姑娘迟早会追上你，不，超越你！”
“好，我等着。”彦卿目露自信。
“许先生，谢谢。”钱凝心目露感激，后者轻轻摇头，“不客气。”
“许先生。”黄泉走了过来。
“嗯。”许昕辰点头，两人似乎都知晓对方有话要说，并肩走远了几步。
他将刚才发生的事与黄泉说，后者沉默片刻，道：“许先生，所以你的决定是留下与他一战，是吗？”
“嗯。”许昕辰点头，“我既受人之托，如今又就要达成目的，自然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且，我并不认为我会输。”
“当然，哪怕最后我输了，也有你在，身在暗处的你，一定可以解决此事，不是吗？”许昕辰笑了笑。
“是，但我并不希望你输。”
“我的身上背负无数亡魂，但并不希望你是其中之一。”黄泉摇了摇头，说道：“他的存在很特殊，其身后的虚无坟冢会源源不断为他提供力量，几乎不会枯竭。”
“如果不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那终究会被他耗死，所以，我们需要分工合作。”
“到时你在明处与他缠斗，而我会顺着他的力量之源寻找到那处虚无坟冢，并将之破坏，而后回来助你。”
“一旦他没有能量供给，也没了退路，那就是他陨落的时候了。”
“许先生，答应我，在我成功之前，你一定不能输。”黄泉的表情极为认真。
见她这副认真的可爱模样，许昕辰笑着点头，“放心吧，我这辈子从未输过，这一次也同样不会输。”
是的，许昕辰从未输过。
在过去那等血腥残酷的战场上，输，就等于死。
这一次，他也一样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