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凯撒现身
依照常理，钱永康活不过三天就会彻底魂飞魄散。
从这里到罗浮路途遥远，他根本没可能在三天内跨越无垠星海，回到他心心念念的故土。
更何况，受此方世界的束缚，在斩杀凯撒之前，许昕辰也没法带钱永康父女离开。
所以他做了一件事。
将钱永康残缺的灵魂与身体分离，以自己浩瀚的力量温养他残破的灵魂，延缓他的死期，这具躯体他也会封存，让钱凝心照顾。
待回到罗浮，再将灵魂放回，让钱永康得见罗浮最后一面。
这是他应该做的，毕竟他答应了景元，要将钱永康父女带回去。
他言出必行。
“谢谢。”待许昕辰大致解释现状后，钱凝心再次道谢。
五百年的悲惨遭遇让她养成了冰冷的性格，导致她做不出多么生动的表情，但不难听出她言语间真诚的谢意。
“不必言谢，走吧。”许昕辰轻轻点头，向外走去。
钱凝心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背起父亲，毅然跟上他的步伐。
“这雨看来是不会停了。”
走出图书馆，许昕辰看着这愈发猛烈的暴雨，随手布起结界充当雨伞，为钱凝心遮挡风雨。
“滴滴！”
玉兆的提示音突然响起，让许昕辰怔了一下。
来到凯撒星后，他的玉兆就已经没有信号了，与一块普通的玉佩无异，不曾想现在居然响了起来。
他略微思索，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随手接起。
“喂喂喂！许先生！你在哪里？”果不其然，亚莲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她从彦卿与李素裳那儿得知了许昕辰的号码，用许愿的能力打通了他的电话。
“我在回来的路上，怎么了？”许昕辰能听出她的焦急。
且，他听到了些许混乱的杂音，似乎有事发生了。
“大事不好啦！不知道怎么回事，街上好多人都魔怔了，有好多暗影恶魔冲着我们来啦！”亚莲大喊。
但她的声音中并无丝毫害怕，反而透着……一丝丝兴奋？
“嗯，我已经知道了，你保护好自……额，你跟着黄泉小姐他们就好，别到处乱跑。”许昕辰刚想说让她保护好自己。
但转念一想，那些玩意儿又伤不到她，属实没必要多说什么。
而且，关于她所说的异状，许昕辰现在已经看到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有无数形态各异的影子怪物从四面八方涌出。
那些全都是暗影恶魔，它们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大片，令白昼都染上了夜色，声势浩大，极为骇人。
“我知道啦！许先生您快点回来哦！”亚莲挂掉电话。
“嗯，很快就来。”许昕辰收好玉兆，面色平静地扫视着周围。
很明显，如此反常的情况，必定是凯撒所为，他的试探已经开始了。
“许先生……”
饶是钱凝心见过不少大场面，但看到这种情况，依旧会感到有些心悸。
“无妨，交给我处理便是。”许昕辰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眸中再度亮起蓝色光华。
“强制干扰，操控。”轻飘飘的字从他的口中吐出，似有某种魔力迅速弥漫世界。
霎时间，天地停滞！
所有暗影恶魔似被按下了暂停键，全都静止不动！
“散。”
只听淡漠的指令响起。
在钱凝心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它们尽皆软倒在地，狰狞庞大的身形渐渐消失，化作光粒子飘散在暴雨中。
很快，这里再度平静下来。
“凯撒，你应当清楚，这种东西对我毫无威胁。”许昕辰面无表情抬头望向天空，那乌云翻滚之处组成了一张巨大的人脸。
“轰——！！！”
雷声轰鸣，那张脸也扭曲起来。
片刻后，似有天音响起，那声音在天地回响，压迫力十足。
“外来者，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朕的国土？”
毫无疑问，这便是凯撒。
许昕辰随口回道：“一个路过的巡海游侠，不足挂齿，我来此地自是为了消除不公，伸张正义。”
“凯撒，我理解你想要复国的心情，但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越界，若再不收手，你的虚无将会污染整片星系，甚至会无限蔓延，为祸宇宙，所以……”
“所以，你是来阻止朕的？”
凯撒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道：“前段时间一位虚无令使前来，她都拿朕没有丝毫办法，如今就凭你一人，你觉得自己可以做得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许昕辰平淡开口。
凯撒口中的虚无令使自然就是黄泉无疑，但看样子，凯撒并不知道黄泉又来了。
也是，她的敛气技法十分了得，就连许昕辰都只能勉强感应到她的气息，若是她不展露力量，凯撒十有八九不知道她的行踪。
或许，这就是黄泉之前想要借用空间通道的原因吧。
如此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穿过凯撒星的限制，悄无声息地进入这里，不被凯撒发现。
“呵呵，哈哈哈！”
闻言，凯撒大笑起来：“你的名字是许昕辰对吧？你并非令使，却拥有傲视星海的强大力量，也不知巡海游侠中何时出了你这等人物。”
“不过无妨，无论你真是游侠也好，冒名顶替也罢，这都无关紧要。”
“这个世界，力量就是一切，你拥有与朕平等对话的资格，既是如此，那就让朕看看，你打算如何阻止朕！”
话音落下。
厚厚的云层破开一角，一束金色的天光倾洒而下，无尽的光辉开始汇聚，凝成了一道威严霸道的身影。
他身穿龙袍，头戴皇冠，于虚空之中傲然挺立，他刚一出现，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仿佛成了陪衬。
唯有他是这片天地里绝对的唯一，不变的永恒。
“许先生，上来一叙。”凯撒俯视着下方的风景，威严的目光最终聚焦在了许昕辰身上。
“如你所愿。”
许昕辰回眸看向早已呆滞的钱凝心，随手幻化出一只灵蝶，道：“跟着它走，它会带领你寻找我的同伴，我很快就来与你们汇合。”
“……哦哦，好，好的！许先生，您千万小心。”钱凝心终于回过神来，背着钱永康跟随灵蝶快步离开此处。
凯撒见他们离开，不为所动，静静站在原地。
他早就知晓钱凝心是四百年前逃过了天罚的外来者，但他并不打算出手第二次，侥幸逃过一劫，那是她命不该绝。
待他们离去，许昕辰才看向凯撒。
暴雨咆哮，却无法阻挡两人的目光，他们隔空对视，两股无形的恐怖气势弥漫开来，剧烈地碰撞在一起！
片刻后，许昕辰深吸一口气，抬起步子，踩着无形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他每走一步，漆黑的眼眸便染上一分湛蓝，那一头黑发也逐渐变白。
直到白发随狂风飘散，他的眸子也彻底化作了深邃的蓝。
那双眼睛极为深邃，似蕴含万千世界，包容万象，但其中没有丝毫杀意，更没有任何情感，有的只是深入骨髓的平静与淡漠。
如亘古不化的坚冰，令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