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人
傍晚，二人风尘仆仆地走到山间镇子的镇门口。
大门高三丈，檀木所制，有一些年份。上面挂着白色一个牌匾，其内容赫然是“乌江镇”，三个黑色大字写的笔走龙蛇，气势如虹，一眼望去便知非凡夫俗子所作。
“乌江镇……”颜粲抬头喃喃道。
“师傅可是对此地不熟”齐衡阳看向颜粲，开口道。
“啊，是啊。”颜粲点点头，“从未听闻过。”
“弟子曾听闻过一些消息，说这乌江镇虽面积不大，但最近换了位年轻的镇长，其对外贸易顿时大有所提升。”
“噢那镇长叫什么？”
“好像是叫……叶青。”
“叶青……叶青……”
颜粲苦苦思索了一会，也没有想到有关于这人的记忆，只得就此作罢，向镇内走去，齐衡阳紧随其后。
虽说是个小镇子，但镇门口依旧有很多人来往通商，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不过来往的行人十分自觉地离鱼头怪人十步之外行走。
大门旁站着两名守卫，看上去三十多岁，身披铁甲，已是炼气四层的修为，见到两人过来，缓缓用右手扶住腰间的刀，面露严肃，眼睛浮上一层蓝光，死死盯着两人，随后面色一变，朗声问了句：“两位是何方人士？”
颜粲不语，齐衡阳走上前去，手中佛珠轻捏，微笑道:“在下齐衡阳，这位是我的老师。”
一听到“齐衡阳”三个字，周围的人也都停下脚步，望向四人。守卫脸色顿时变得敬重起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齐道长，刚才多有冒犯，快请进！”
沾着齐衡阳的光，颜粲顺利与他进入了镇子里。
镇子内更是热闹，两边街上的生意人占满了位置，有卖零食的，有卖饰品的，还有卖小孩子的玩物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两人沿街逛了一会，什么也没买，毕竟一个是穿越者，没有货币很正常，另一个是靠化缘才能要来几顿饭吃，没什么钱都很正常，逛了一会便进了一家客栈……至少还有免费的茶水不是
客栈名叫“云来客栈”，怕是老板希望客如云来罢。
进了客栈，两人寻了个不惹眼的地方坐下……毕竟蹭吃蹭喝这事也不能过分张扬。
两人正讨论着今天晚上住在哪里，客栈突然走进一位壮汉。
这壮汉身高七尺，身后背着一把大环刀铃铃作响。脸上堆满横肉，身姿健硕，赤裸着上半身，一道道还未完全痊愈的伤疤引人注目。
那人在全客栈人的注目下一瘸一拐的走进，坐在一个角落，问小二要了五斤羊肉两斤白酒，若无旁人地吃了起来。
只是，酒未过半，那壮汉竟埋头哭了起来，声音之大，惊震了客栈内外的人，连驿站的马儿都用力拉扯着缰绳想要离开。
“唉，想必是为情所伤吧。”
“真可怜啊！”
食客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一部分竟直接离开，云来客栈顿时万里无云。
“这个人……”颜粲双眼微眯。
“先生莫非看出什么端倪”听颜粲这么一说，齐衡阳顿时来了兴趣。
“这是一奇人。”颜粲终于开口。
奇人
齐衡阳一愣，不解道:“先生何出此言”
只见颜粲呵呵一笑，缓缓开口道:“你看他身型健硕，长相凶煞……”顿了顿，反问道:“你觉得他有多少岁”
“看面相，怕是年近半百”齐衡阳微微皱眉，掐指一算，眼中浮现金光的同时，脸色转为大惊：“这骨象……二十岁？”
“有前途。”颜粲淡淡道。
一般来说，骨骼坚硬且有韧性，钙沉积的骨密度决定骨骼硬度，蛋白质转化的胶原质决定硬度。一般30~35岁骨骼密度达到巅峰值，35岁后骨骼中胶原质和钙质逐渐丢失，骨量也随之减少。
眼前的壮汉却是反常，虽身材健硕，但骨骼在肌肉的衬托下显得薄弱异常，再加之其本人举止，齐衡阳推断他应该是一个青年。
颜粲一笑，随即站起身来，走向那壮汉，“随我来。”
颜粲来到壮汉对面的位置坐下，齐衡阳则是恭敬地站在一旁，有些不解地看着两人。
壮汉似乎是察觉到两人过来，赶紧用胳膊抹了两把泪，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来，看向奇怪的道士和鱼头怪人，眼神中带着奇怪和一些羞愧。
“干什么”
壮汉开口，粗犷的声音传出，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酒气和淡淡的腥膻味。
“做事不顺心”鱼头怪人伸出白皙而骨骼分明的双手又倒上两杯酒，一口怼进鱼嘴。那样子，如同魔物在享用美食前正借酒开胃。
众人一愣，又有疾步离开客栈者，留下的不过寥寥数人。
壮汉却只是打了个酒嗝，端起颜粲刚倒好的酒一口闷下，失意道:“您是仙人吧？”
“不是哥们喝高了吧，还不跑等会成了这妖物的下酒菜了！”
“莫慌，由我等来诛杀此獠！”
周围的食客面带惊疑，有人戏谑，有人则是善意的提醒。
颜粲剑眉微挑，笑道:“算是吧，小友何出此言”
壮汉没有理会食客们的提醒。又倒满一杯酒，一边举起一边说:“听人说，仙人都很厉害。”
“我看起来很厉害”
“……特别厉害。”
“哪里厉害”
壮汉吞下一口酒，没有回答，而是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我是一介武者，生活在邻村，从小就想成为武功盖世的大侠，于是日夜苦修，三月前得到消息说村里要来仙人寻求仙缘，我想趁这个机会混个眼熟能让他收我为徒，不过因为太过热情，给留了他坏印象……”
壮汉再喝一口:“给我施了个法，将我变成这副模样，打断我一条腿一条手臂，呵呵，三年不可晋升修为。”
“我无颜再去见父老乡亲，苦力做不了，更没商业头脑，我基本上就是一个废人！”壮汉咬牙切齿，头顶青筋暴起，面色涨红，似乎是想表达自己的怒意，但终究化作一声“唉。”
颜粲淡淡道:“你想报仇吗”
壮汉抬头与颜粲对视，锤了桌子一下，桌面顿时有些裂纹，道:“想！”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
颜粲站起身，为数不多的还没走的客栈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颜粲身上，随时准备拔剑将其诛杀。
鱼头怪布衣下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壮汉额头的瞬间一丝微不可察的元气灌注到壮汉额头之中。
只是一丝元气，齐衡阳惊道:“道……道意……”
正所谓“仙人扶我顶，结发受长生”。
壮汉的面容顿时开始变化，满面横肉顿时消失不见，身躯开始变小，渐渐地，一个十八九岁阳刚少年的形象浮现在众人眼前。
“这……还真是仙人！”
一旁的人都惊叹起来。
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低头看向自己的身躯，眼中顿时热泪盈眶。
突然，少年的身体上涌起元气，一条条如丝般的元气从自然灌注到少年体内，刹那间，少年体内爆发出极强的元气漩涡，周围的空间都扭曲起来。
“这是……突破了！”
齐衡阳睁大眼睛，震惊地看向少年看向和自己的师傅。
这是何等的伟力！
一般人突破练气大约需要一个多时辰，而这少年仅用了半盏茶的时间，而且，看磅礴浑厚的气息，似乎不是练气期能够散发出来的。
客栈中留下的高手们早已是看得瞠目结舌，惊异万分。
这气息……
分神！
少年热泪盈眶，立刻跳到颜粲身前，重重地渴了十个响头，地板洒满泪迹，哽咽道：“谢……谢谢……谢谢……”
“站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颜粲淡淡道。
“轰隆！”
天空传来异响，一朵三丈大小金色莲花绽开在半空，出现在全世界人的视野之中。
传世箴言！
颜粲和齐衡阳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在场众人更是眼中异彩连连地看向颜粲。
“是！”少年抬起头，擦干眼泪，忍住激动，道：“在下乔梁任，敢问仙人尊姓”
“乔梁任……”颜粲觉得耳熟，“天刀乔梁任！？”
天刀
什么天刀
乔梁任感到有些奇怪，余光看了看身旁的板斧般的巨刃，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
只不过齐衡阳看向颜粲的眼神，已经全变成了震惊。
“竟然和师傅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