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理想太沉重
我是在时刻准备着飞翔!可是,方向不明确。
“是你让我明白了爱情不过是个肥皂泡,也是你让我懂得了真情并不是等着等着就有了。事实是处着处着心痛了,痛着痛着就麻木了,走着走着情也淡了。所以,请不要介意我现在连你也不爱了。”我把信息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给了老牛,也许我这是多此一举,但总想给他说这些话。
“莫名其妙!”老牛回了四个字加一个感叹号,没再理我。
“老丁又忘记回家的路了。”西子那家伙又在那里刺激我。
“若心里有这个家永远不会忘记,若没有,那我也不稀罕。”最近说起老丁我总是兴趣缺缺。
“老丁迷路老牛倒是识途。”西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饿的神。俺对老牛不感冒好吧,只对西子失心疯。”我乐呵呵,继续反击,“祝贺我花心吧。噢,错了,是变心才对。”
“西子和你只是平行线。”西子说,这话没带表情符号,所以无从知道他是笑着还是苦着脸。
“管它平行还是双曲或是相交线,线都是自己画的,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想怎么画就怎么画。”瞬间感觉放开了自己。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苦拘着自己过着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活着呢?顺着那话随之豁然开朗,顺着自己的心,随心所向走定然不会绝望。
“点,没在一起,只怕是永远没有相交的机会了。”西子说,还是没带表情符号。
“不说那些,得快乐时且快乐。”我撇开纠结的话题,绕过危险地带乐呵着生活。
“早点休息吧!不要再熬夜了。”西子劝说我。
“好的。你去吧,抱抱就好去睡了。”我给发了个拥抱的表情符。
“切。”西子抬起杠来。
“不准切。”我夸张地喊着。
“切了好,安分。”西子说,话有所指。
“好,你切,我支持你切。咱做姐妹,就不怕闲言闲语。”我乐了,带着个搞怪的表情符号。
“哈哈哈,你真聪明。不愧是才女。”西子大笑。
“横看竖看,咱也不是才女,菜女差不多。”不知道咋回事,每回我都爱调侃自己几句。
“美女。”西子敲出两个字,再继续敲“这称呼听得舒服点不。”
“还行吧,不过你可以喊我做耿老丫,以前某人就这么称呼我。”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某人就和现在的西子一样喜欢找我斗嘴。
“某人是谁呀?又多出一号人物。”西子岔开话题,穷追猛打。
“就是那个某人呗,以前天天去我空间看我,后来就不再理我了。唉呀,谁叫咱那么受欢迎咧,男女老少通杀,哈哈哈哈。”我龇着牙,心里却着实笑不起来。
每次想起某人,心里有泪却流不出来。某人与我,不存在风花雪月的故事,更无关爱恨情仇。至于是怎么回事,问我我也说不上大概。
记得几年前,我心血来潮想要学cad绘图。某人是机械工程师,又是一直对我特别欣赏的朋友,找老师当然非他莫属啦!
我呢?就是三分钟热度的。他都是在晚上才有空教我,某人在另一个城市,我们就只有网上远程连接。
“我可以教你绘图,不过你以后不能乱说话。还有,你要是纯粹是玩的话我就不教你了。”某人说,语气相当地严厉。
“你一定要相信我的诚意!我一定学得会,也必须学会。”我信誓旦旦。
“呵,这话不要说得太早,我本也没敢指望你学多少。”某人真是闷骚型,看不起人的话也能说得那么婉转。
貌似他的话挺有见地,果然,我只是在绘图的门口瞄了几眼又开溜了。至今,仍然只会某人教我的简单图形。
“早点休息吧!我睡了。”西子打断了我的思绪。
“呃,马上睡,安了。”我敷衍着,其实哪能睡得着觉的。
为了让自己和老牛都死心,我在老牛打来电话时爆了粗口。
“你干嘛哦?爆粗爆得这么溜,几时变得这么龌龊的?”老牛一反常态,指责我的俗套。
“你才龌龊呢!你全家都龌龊。”我不依不饶。
“好了,就先这样吧,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回头找你。”老牛第一次这么打断我的话,说明我这临时演员的演技不差。
老牛真的开始疏远我了,从电话到信息到网聊,都是借口、借口,推托。
我装糊涂,照样隔三差五,我都会有事没事给老牛电话。你爱怎样便怎样?我要的效果还没达到。
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老妹,”周六晚上下班后,一个聊天窗口跳过来,是姐姐。
“那么晚还不睡?”我奇怪她那么忙还有空抖我。
“我刚回来,看到你在。明天加班不?”姐姐问。
“要的。你呢?”我轻轻敲出了几个字,我们姐妹工作都太忙了,更多时候是在网上联系。
我们聊起了工作,也聊生活,最后聊起了老爸老妈,以及我们那个庞大、纠纷不断,分歧也不小的家族。
叔嫂之间、兄弟之间、妯娌之间、婆媳之间的斗争不断。
那个时候,压力确实挺大的,老妈熬得真的是太辛苦了。
“我特别能够理解老妈她为什么那么爱大姐,因为大姐小时候特别替她争气。而不像我,总是惹她生气。”我深有感触地说。
“是啊!大姐惹人爱,你讨人嫌,我呢?直接被忽略。”姐姐这么说,让我感觉心疼。
“呵呵,这么说,我还是应该感到幸运?”我笑了,脸上泛起红晕。
是感觉不好意思吧?从小到大,都是讨人嫌的主。
“那是。想来,孩子们比我们幸福。”姐姐沉吟着说,话里透着一股沧桑感。
“我却感觉自己亏欠了孩子们,没能为他们撑好一个家。”我难过地说,“其实,老爸是很爱我们的。我的文字创作都是受了他的影响,从小,我就听着老爸唱唐诗、唱粤曲、讲故事、讲做人的原则,我对文字的认识就是这么积累下来的。”
“是啊!老爸不怎么懂表达他对子女的爱,摆着严厉、教训的面孔。”姐姐感慨万千。
“他那时候,选择唱诗、讲故事以刺激并启发我们幼小心灵的求知欲。”我分析着老爸的心思,以前猜不透看不明白的都释怀了。
不可否认的是,老爸的确是个人才。只是老爸的心太柔软太善良、性格又孤傲,经得起生活的折腾却经不起现实的残酷与世俗。他的雄心壮志,只能寄托在我们身上。所以,他摆给我们看的,是一副严父而不是慈父的形象。
“你小时候那么叛逆是想以此来引起老爸老妈的注意,而那时候的老爸老妈生活担子那么重。唉!能把我们养大、供书教学已经比很多人幸福了。”姐姐的话里,总是带着某种仁慈。不像我,总是偏激。
“错了,我那时候是自闭。”我坦然直呈。
“为什么?你受过什么大伤害吗?”姐姐很惊讶,从小一起长大,却是头一回听我说自闭。
“也不晓得,哥总是说对我非常了解。其实不然,家里没有一个人了解我。”我无奈地说,“你还记得我五岁那年不?我坐在你的单车上跟着你去摘麦豆。”
“有点印象。”姐姐说,应该是有印象的。
那一年,正是我被亲生父母遗弃的同一年。我对着与自己感情深厚的姐姐,说出了我隐藏了几十年的心结。
“当时,你让我守着单车,你一个人下田里。天都黑了,这时候,来了一个老公公。他抓住单车使劲摇我猛抓住车把的手说,这是他家的单车,叫我放手他要骑回家了。无论他怎么拉扯,我都没放手,反而双手死死扣住车头说,这是我爸刚买的车。”记得当时,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天色是那么黑,就算从我眼前把车抢走也是追不回来的。因为,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老公公。
“可能你的性格是从那时起改变了,变得过分防备人。”姐姐有点内疚,“你当时为什么不喊我?”
“距离太远,就算是喊也听不见的,天都黑得看不清楚人。”我说,就算我分心喊了,他早抢走车就被踩远了。
是的,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就不太敢相信别人。不太敢爱别人,但是,我却默默地深深爱着我的父母兄弟姐妹。
长大之后,也不敢谈恋爱,就怕情深不寿。冥冥之中,总觉得只有我的亲人才会对自己不离不弃。属于别人的在我眼里都是草,唯有属于我自己的才是宝。
那时候,父亲是村里的干部,他大公无私地贡献着自己廉价的青春。听说,许多同龄人都嫉妒他,可是又干不掉他。因为,他是个斯文文化人。村里有条大河,下个雨就容易闹洪灾,且河边的孩子上学放学都挺困难的,父亲东奔西走,从各个部门申请物资修整桥梁,解决了河两岸的孩子上学放学以及农田水利问题。谁家有矛盾了,找他,自然给你断个公道。谁家娶不上媳妇了,找他,他准给你说回个媳妇来。谁曾想,奉献了一辈子青春给予的土地和乡亲,到了父亲晚年,居然被以怨报德。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的晚年居然过得如此凄惨。(这都是题外话)
姐妹俩的聊天,中止在夜深人静。
“你总是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总是把以前的感情挂在嘴边,也不想想你家里人看到会是什么感受。”西子说,话里有着一种某种程度上的担忧。
“呵呵,我不戴面具的。”我一贯如此,想什么就说什么。(殊不知,几年后的我,却不再在人前显露自己的真性情了。)
“老牛来啦!”西子换了一种调侃的语调。
“滚!以后不准提他。”我佯装恼羞成怒,狠狠地吼着。
“哈哈哈,那就让你家丫头来判断判断,她们只会说你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移情别恋、荒谬、水性杨花。”西子说,让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我沉默着,什么话也不想说了。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他对我莫须有的指控,而是我心里委屈。谁曾料到,我和孩子们的关系真的如西子说的那种状态呢?从漠视到冷淡,再忽略。总之,一无是处。今天的我,若能预知多年以后的局面,怕是不会再这么无私吧?
“天冷,早点休息吧!活宝。”西子见我没说话,“说几句就生气了,小气鬼。”
我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满怀心事,难道我真的变坏了么?变得那么矫情了么?
“滴答滴答滴答”电话响了,一看是西子打来的,我接了,“呃。”
“小气鬼,说两句就生气。其实,我不是真的骂你,是为你好。不希望你家里人误会你,难道你都不明白我的苦心么?”虽然西子打着哈哈,我却能体会到他的不忍。
“没有生气。呵呵。”我掩饰着自己的落寞,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
“就许你骂我,我说一下又不高兴。”西子笑着抗议。
“有吗?哪有。没事,你睡吧。”我突然觉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我是在害怕隐藏得很深的那个自己。
挂了电话,我安静地坐在电脑旁,点击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头像。
突然,感觉网络给了我的是漫无边际的思绪、无止尽的故事以及无处安放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