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士,我们这里不迷信科学的
常城,华国临海的一座小城市。比起邻近的杭海城那霓虹泛滥的热闹夜生活氛围,这里的夜晚显得如此寂寥。
“噔噔噔。”
深夜九点,刚结束一天繁忙生活下班的都市ol任诗,踩着自己穿了快十年依旧不习惯的高跟鞋,有些焦急的走在这条路灯都亮不太齐的居民小巷中。
公司直达这里的地铁离她租住的小房子不远,虽然也有建设在地铁附近的单身公寓可以选择,但她所在的那个小民住房的月租价还是让上周刚找到这份满意工作的任诗忍不住心动,不过是要穿过这条晚上有些阴森的小巷而已,对于省下来的钱来说,多余的便利和安全似乎也显得不那么有吸引力。
不过最近三天来说,踏入这条小巷的路程让她感觉愈发煎熬起来,她老是感觉有一双并不存在的眼睛正在那一圈圈没有路灯灯光笼罩的黑暗地界里注视着她,虽然这条小巷的路在白天其实一眼就能看到头。
不知是否被这种奇异的恐惧感惊扰,踩着不舒服高跟鞋的任诗步频越来越快,直到她即将走入下一个转角,脱离这令她步不舒服的氛围时,小巷拐角角落里一道不寻常的蓝光仿佛从天外射下的帘幕,挡在了她前进的步伐。
“这个招牌……”
任诗本能的往光源迸发处看去,那张她来来回回路过好几次却始终没见过有亮起过的招牌此刻正发出那股廉价的刺眼蓝光。
“惊异侦探社。”
看起来很容易倒闭的title后跟着华国根本不常见的侦探社名头,此刻却异样的给任诗提供了一点安全感,说起来这里也不过一个普通居民区里穿插的小巷,还是有人在这里日常生活的,自己那种奇异的危险直觉,可能只是因为平时夜晚路过这里时黑灯瞎火中带来的胡思乱想罢了。
这样想着,她刚想快步从转角走出小巷,一股夹杂着腥臭味道的不知名液体连带着几个烟头从任诗的头上整个浇了下来。
“谁!”
任诗的怒火瞬间冲上她的心头,她再次抬头看向液体浇来的源头,那个廉价招牌背后正打开的小窗窗沿旁,正有一只手臂端拿着杯子。估计是听到了林琳的怒吼,察觉到自己闯祸的手臂惊慌地缩了回去。
“高空抛物,什么素质,别躲,我看见你了。”
此刻的任诗忘记了一切的紧张和不安,怒火充斥着她的脑海,她看向巷子里,并没有发现上楼的入口,她来到招牌的侧面,一行明晃晃的文字——“咨询请走正面到4楼→”给她提供了完美的指引。
她怒气冲冲的正准备绕到正面,此时楼上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呼唤。
“诶,美女,抱歉啊,你能上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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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这可是河南,阿不,荷兰的花生糕。”
任诗看着茶几前正热情招呼着自己的白发老太太,心里纵有千万句骂娘的话,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不用了。”她一把扯下自己头上刚擦干洗澡水的浴巾,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说道。
“小骆啊,我都说了好几回了抽烟不要往楼下扔烟头,烫到路过的人怎么办,你看看。”
“他确实没有烫到我。”看着眼前赔笑的老太太,虽然眼神慈祥和蔼,歉意十足,但是那打趣般的口气和多少有些调侃的眼神还是让任诗止不住阴阳怪气起来。
被老太太唤作小骆的男子从隔间的茶水室里走了出来,只见他衬衫一角从裤裆里扯了出来,一角还放在里面,顶着一脸胡子拉碴不经修饰的脸庞,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但浑身散发着沧桑气息,让林琳更觉他不是一般的欠揍。
“哟,大妈的衣服你穿上还挺合身的。”看着换上了老太太年轻时衣服的任诗,骆方不忘调侃一句,接着便没个正形的端着茶杯坐回了自己那张二手破老板椅上,二郎腿高高翘起,放在自己跟前那废品站淘回来的老板桌上。
“别以为这个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我要报警,让警察来好好教育一下你这个没素质的油腻下头男。”看着吊儿郎当的骆方,任诗的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听到任诗威胁的话语,骆方有些装模作样的端坐了起来,挤出一道讨好的语气:“别这么小心眼吗美女,你看我已经知道错误了,这顿茶点算我头上,你看,新衣服都换上了,喜欢你就穿走,你可千万不要报警啊!”
骆方那任谁都不会认为是真心道歉的态度让任诗越发的恼怒起来,她感觉自己被这个男人叫上来就是个错误,自己真应该及时报警,好好让社会的铁拳收拾一下这个屌丝。
想到这里,她一把拽过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随身挎包,就要往门口走出去。
“这套衣服我不要,过几天还给你,但是警我一定要报,该你赔的衣服,和我的精神赔偿,我一定要追责到底。”
任诗本想甩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可谁知骆方在自己拿起挎包准备离开的瞬间就窜到了她的跟前,正当任诗要握紧拳头朝那张离自己面门已经只剩十厘米距离的猥琐大脸挥去时,骆方却突然眼神一瞥,往自己包上挂着的那个手扎配饰上看去。
“飞魂锁。不像是民间拙劣的仿制品,挺精致的。”
骆方正全神贯注的观看这个被做成手札饰品的飞魂锁时,头上突然传来一股剧痛。
“窝草,很痛啊。”
任诗一把将挎包拽回自己的跟前,毫不犹豫的给这个猥琐男头上来了一拳。
骆方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又换上了一脸贱笑道:“美女,咱们有话好商量嘛,我真心觉得很抱歉,不如这样吧,我免费给你咨询,救你一命,就当赔偿了如何?”
“你是不是有病?”
从自己上楼来到这里到目前为止,见识了骆方诸多神经质操作的任诗终于憋不住问出了这个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她甚至怀疑跟他耗了这么长时间的自己是不是也出现了什么精神问题。
“我看你还是不懂哦。”
“啪。”骆方的贱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上一刻还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老太太突然健步如飞,拽起老板桌上放着的立牌走了过来,递到任诗跟前,只见上面写着——惊异侦探社,专业处理各种灵异事件以及玄学业务。
“请过目。”老太太脸上依旧是那副和蔼的笑容。
“傻x。”
不想再跟这群神经质的人扯上任何关系,这就是任诗此刻最迫切的想法,她的素质不支持她礼貌的再跟骆方两人再作任何纠缠。
“你最近难道没有觉得自己老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监视吗,不相信我,你很快就会没命哦,美女。”
骆方突然冷淡下来的正经口气最终还是拽住了任诗往门外走去的脚步,那句话像一股冷不丁的钢针扎入她的心里。
看着眼前带着些许惊恐眼神回头的女人,骆方继续沉声说道:“给你那个手札挂件的人给你下了诅咒啊,如果你不怕哪天横尸荒野,你就走咯,当做老天爷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吧。”
“你为什么会知道。”任诗强压自己心里那股不安回过头看着骆方,此时这个身材瘦削邋里邋遢的青年在她眼前像是突然高大了一些,散发出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
骆方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你运气不错,今天正好是周五晚十点半,是我的营业时间,能遇上我这个世界第一御火驱魔师兼侦探。”
骆方耍酷的从食指与拇指之间搓出一道火焰后迅速吹灭,洋洋得意的炫耀道。
“我会跟警察再描述一下你是如何跟踪我的。”迅速冷静下来的任诗分析了一下眼前发生的状况,得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自己为什么每晚路过这里都会感觉被视线监视,为什么今天恰好在这里被骆方撞见,为什么他主动把自己叫来这个破办公室,这一切的合理解释就是——骆方是最近在这里监视自己的跟踪狂。
想通了这些,她拉开挎包的拉链,手也向里面之前准备好的独身女性必备防狼电击棒摸去。
骆方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道:“我可是会法术诶,是法术,占卜预言什么的不是手到擒来。”
“用白磷和硅胶魔术假手就可以了,你跟踪我这么久,就不知道我在化学制药企业上班吗?”
任诗紧紧握着包里的电击棒怼道。
“哗。”
还没等任诗作出下一步反应,一道冲天火光突然从骆方的掌心直冲天花板而去。
“你真无趣女士,你难道不知道,本侦探社向来是不迷信科学的吗?”
在这一天,任诗的大脑即将像一个未制作完成的泡芙皮,被伪装成奶油的奇怪知识给狠狠地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