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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飞魂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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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时期在东吴曾有一位官至前将军(之于现世大概等于上将军衔)的武将名为朱桓。生平里平剿贼寇、大破曹军,助东吴连战连捷,乃当时吴国孙权手下地位举足轻重的悍将。

    既是一国地位超然的武臣,朱桓自然少不了身周服侍自己的妾室婢女。然而在这群史料没有记载具体姓名的下人中,却有一位婢女带给过这位东吴名将终身难忘的体验。

    237年一日夜,在朱桓与一妾室及其婢女同寝时,身旁的妾室朦胧中突然半醒过来,模糊间看见床边小婢身上的被褥掉落在地,便好心帮其铺盖回身体。只是她没料想到的是,这位婢女竟是落头氏的后人,这一氏族的族民都有一个共性,每晚睡着后若有做梦,头便会自动从脖子上飞出,去寻找梦里所见所思的场景。因为朱桓妾室这无心的一盖,第二天凌晨这位落头氏的婢女头将要飞回时,因为被褥掩盖了其床上的身体导致她的头无法寻回脖子,而偏偏此时婢女梦醒,头自然失去飞头神力,掉在了地上。朱桓因此被惊醒,看到室内这般景象,战场上身经百战的他也不禁大吃一惊。

    然不知是当时玄学迷信盛行,还是朱桓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赋予了他强大的心脏。看到婢女滚落在地的头还能给他眨眼示意,朱桓竟毫不犹豫的掀开被褥中掩盖的婢女身体,让她的头重新回到正位,救了这位落头氏一命。在《搜神记》中这一段关于落头氏的记载里,故事也就到此戛然而止。

    但是这个故事据说还有一个并没有广为流传下来的后续,即当时见证了这一切的朱桓并不是记载中所说的那样冷静,而是他被吓坏了,之所以掀褥救婢女,是他当时完全无意识的结果,当他清醒过来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已经袭上他的心头,一股即将遭受不祥之事的预感涌入他的脑海,他当即下令用铜牛生生火烤了婢女,而后不过一年,朱桓即猝。

    在史料的记载中,这位生前勇猛无比的大将之死只是笼统归为寥寥数字:病死,时年六十二岁。然而在这个传说中,朱桓死前几月就早已无法下床,他的肤体从被落头氏惊吓后就开始逐渐变黑,死时更如同雷击枯树之后萎缩的炭木一般可惧,这位不可一世的猛将是当着众家丁之面于床上暴毙的!

    原因是落头氏这个氏族特点并不只是《搜神记》记载中族人在睡梦时头会飞出去这么简单,飞头是落头氏一族自古倾力沿袭下来的密传咒术,只能被族内女性的宗传血亲所操持。掌握此术之人一生无法受姻,需保持处子贞操,在施咒时取他人元阳与自身处子之血交融,便可勾建血誓。一旦自身死亡,受誓者也会于一年后以同样的死势暴毙,并且受誓者生前魂魄将与结誓者共行,这意味着受誓者的意识也将被亡魂牵扰,在无尽的身心折磨中死去。

    “可以开灯了杨妈。”

    黑暗中一动不动站立在开关底下听完这个冗长故事的老太太打开了室内的灯光。重新回归光明的骆方慵懒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身体向懒人沙发中缓缓沉了下去。

    “所以,你讲故事为什么要关灯呢?你到底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什么?”被拦下来的任诗坐在沙发上听完了这个完全和自己现实生活没有半毛钱的故事,发出了自己的灵魂提问。

    “这么讲恐怖故事有氛围一点嘛。”骆方回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从手掌里变出那么大一团火的,但我对故事会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你不想解释任何问题,你现在就放我走行吗?大哥?”任诗只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鬼,那自己今天真是进了鬼屋了,平日里的这个时间自己早就应该洗漱完毕窝在被褥里享受劳累了一天后的舒服睡眠,而此刻自己被囚禁在这个全是神经病的地方既没有被夺财骗色,又没有被物理伤害,只是在这听不说人话的猥琐男讲故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观察到任诗那心不在焉的表情,骆方突然正色的坐了起来,“好了,不开玩笑了,前面这个故事你听着感觉怎么样?”

    “莫名其妙。”任诗不耐烦的回怼道。

    “看来我们之间缺乏基本的信任啊,这样吧,给你这种俗人用大白话陈述一下刚刚故事和你的利害关系——你现在就被人下了类似落头氏掌握的那种咒术啊!”骆方用有些威胁的语气说道。

    本就郁闷无比的任诗没好气的说道:“你是想说服我相信传说故事照进了现实?”

    “我觉得你很有这方面的接纳度。”骆方指了指任诗身后敞开的门道:“如果一般人,早就给我一巴掌大骂一声变态然后报警走掉了。”

    骆方此时的眼神和气质在任诗的视角里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个一个拉垮的颓废青年突然散发出一种震慑人心的气场,仿佛看穿了任诗掩埋在内心那个具有天生冒险者精神的自我。

    “我那是……”任诗刚想狡辩,便被骆方打断道:“好了,你不信也可以,不过你可以暂且先把身上的挂饰给我吗?”

    还没等任诗接茬,骆方就起身一把抓过了她挎包上的那根手札挂坠。虽然任诗平时也不会时刻带着这串手札挂坠,但是经骆方的手这么一拿,她猛地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挂在自己身上的某个负重真切的消散掉了一般。

    “这个飞魂锁上的咒力,看起来肯定是有些才能的人才能赋上的,应该是东江地区吴氏家族的嫡传女性,你有什么头绪吗?”

    骆方拿着手札自说自话的把玩了起来,他一会儿从手指发出潺潺的火苗炙烤在手札上,一会儿又用手掌包裹住手札使劲揉搓起来。奇怪的是,手札虽然被如此蹂躏,但外观上并没有任何变化,实在不是符合常理。

    任诗已经不对眼前的景观感到惊奇了,一个普通人的情绪是有限的,刺激多了也就麻木了,她迅速从脑海中提取出骆方表达的关键信息:“东江,吴姓,你是说送我手札的朋友吗?”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一直都跟着自己24小时贴身监视,那一嘴说出这个手札的来源信息,则让任诗倔强的内心开始动摇了:“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强的超能力?”任诗在自己没察觉的情况下已经接受了状况,开始质疑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有多强的问题了。

    “你想起来了?”骆方激动的问道。

    “你不是说这东西会有生命危险吗,我认为送我礼物的人不会伤害我,我们是认识七年的蜜友了。”任诗思索了一下道:“不过她确实姓吴,叫吴瑶,是东江人,现在就住在常城,在我之前上班的公司工作,年纪和我相仿,大概二十五岁左右。说起来,这个东西和你说的飞头咒有什么关系?”

    看见任诗认真思索并回答的神情,骆方哈哈一笑:“写在传世资料里的东西不管是神话故事还是正野史经都不知道被历朝历代官员审阅过多少遍了,能流传下来的版本不论如何也都是被扭曲过的,例如所谓的落头氏据我所知根本就不存在。”

    “那你刚刚说这么一大堆什么三国啊朱桓啊暴毙啊什么的,就是为了逗我玩儿?”任诗不解的问道。

    “不不不,会扭曲事实不代表传说故事里就没有任何参考价值。例如,朱桓的暴毙是真的,他也真的是因为婢女的咒术而死。”骆方说着将从任诗包上取下的手札在她眼前晃了晃。“但是这压根不是什么同归于尽的飞头咒术,那样的话掌握这种咒术的氏族早就断代了。这只是借助傀儡下的飞魂锁而已,一种密传的慢性生效咒术,你可以理解为不用内服的慢性毒药,放在身边多了,毒性累计爆发就会死。傀儡的大小跟要施展的飞魂锁致死时间以及强弱有关,像朱桓那样满身肃杀之气的大将,不用等身大小的傀儡应该是没有办法轻易使用这种阴毒咒死的。不过当时炼制活傀的技术早已失传了,现在只能伪装成这样的小物件了。”说完,骆方还不忘用余光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杨妈。

    他拿起桌上没人动的花生糕吃了一口,嘟囔着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会做这种飞魂锁的家族现在存世的不超过三家,这个年代能做的这么好的,估计也就只有当年东吴的东江地区传承下来的吴氏家族了。你说的那个叫吴瑶的闺蜜,老公是不是姓曹啊?”

    “嗯?你连这个都知道吗?”已经听得云里雾里的任诗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唯一听懂的问题就是骆方最后一句话。

    “古时那个下咒给朱桓的婢女,我之前猜想的应该就是曹叡的旁氏,现在倒是逐渐符合我的推测了。”骆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过一会儿,他突然抬起头甩甩手对着任诗道:“你可以走了。”

    被说了一大通基本什么都没搞懂的任诗懵了,眼前这个猥琐男把自己当作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是拦住自己讲自己快死,又是讲了一长段不知道是历史还是神话的故事,最后套出自己闺蜜的信息,就让自己滚蛋?

    “走什么,走什么?我什么都还没弄懂,你今天晚上搞这么一套到底想干嘛?”任诗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不禁对着眼前的男人怒斥道。

    骆方拿起随手扔在茶几上的宣传立牌,指了指说道:“放心,你的业务我接下了,明天早上我会打电话给你,现在过凌晨十二点了,周五之外是我们办公室的非营业时间,晚安了美女。”

    “我!”任诗刚想爆发,又再次被骆方打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既然接下了你的单子,我就一定会救你,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快点回去睡吧,明天你还得带我去找你的闺蜜呢。”

    任诗狠狠跺了跺脚,无力的回斥道:“我明天要上班!”

    “请假。”

    骆方慵懒的回了一声,身体如突然失去支撑一般向沙发上再次倒去。

    “杨妈,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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