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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燕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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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无疾等人押着梁爱莲来到了城内东南方的狮子林前。

    许无疾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出现狮子林的格局。

    狮子林,东西略宽,四周是高墙峻宇,中间围出一方园林天地。狮子林内的楼阁集中在东北两面,湖石假山位于东南,西、南两面为长廊,水面集中在中央。

    从入口进去便是天如堂。再往前是主厅燕誉堂、小方厅和九狮峰院。主花园内则是荷花厅、傍水而筑的真趣亭,后有复廊。后有飞瀑亭、问梅阁、立雪堂

    如此秀丽的一座园林,如今竟荒废了,成了十条龙藏匿张逆遗财之处,许无疾心中感到惋惜。

    许无疾睁开了眼睛。蒋琼道:“许爷,刚才你闭着眼想什么呢?”

    许无疾答:“我在想,应让全天下的画栋师都来狮子林看看。让他们今后勾画园林图样有个范本。罢了,入林。”

    众人从正门进入狮子林。

    正值春夏之交,二十年前这个时节,狮子林内应该百草丰茂,繁花盛开。但如今却是一片野草丛生的败落景象。

    许无疾问梁爱莲:“你说狮子林地底埋着堆叠达数丈的伪天佑通宝,我可要验真伪了。”

    梁爱莲轻佻一笑:“哎呦,许校尉难道不信我不成。你尽管验便是了!咱们如今是踩在铜钱山上呢!”

    许无疾吩咐一名锐卒:“动土!”

    许无疾带入狮子林的锐卒有五十人。其中十人肩上扛的不是铁枪,而是铁铲、镐头。

    五十多万贯铜钱,这点儿人是挖不完运不尽的。许无疾打算先让锐卒在林内挖掘几处,验证梁爱莲所言真假。如确定地底有一座铜钱山,他会让胡惟智调集民夫来开掘取铜钱。

    蒋琼从一名锐卒手中接过一柄镐头,他往手心啐了两口唾沫,随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刨向地面。

    边刨地面,蒋琼边念念有词的喊着号子:“财神爷啊,嘿呦!请保佑啊,嘿呦!金银铜啊嘿呦,全找到啊,嘿呦!”

    梁爱莲嘲笑蒋琼:“他不应该在都尉司效力。他应该去运河边当个出大力的民夫。”

    许无疾吩咐蒋琼:“你带十人先在这儿刨坑,顺便看住梁小姐。王三,咱们去会会那位守林人高福。”

    众人在狮子林中一番搜索,在九狮峰院内见到了一位六旬老者。

    老者正在喂十几条细犬。细犬头长而窄,身瘦却凶猛无比。历朝历代都将其当作猎犬。

    许无疾、王三跟一众锐卒围了上来。老者不为所动,继续将一块块碎肉扔给细犬。

    许无疾朝着老者一拱手:“老伯可是狮子林的守林人高福?”

    老者答:“正是。你们是?”

    许无疾自报家门:“在下都尉司聚财校尉许无疾。听闻十条龙中的蓝龙在狮子林中,特来拜会。”

    老者闻言突然后退几步,将手指塞入口中打了个响哨。

    十几条细犬听到响哨,齐齐扑向了许无疾和四十名锐卒。

    细犬跑跃如闪电,远比人要灵活的多。其中一条细犬直接窜起,咬中了一名锐卒的喉管。

    许无疾心中暗惊:高福驯养的这些细犬哪里是猎犬,分明是杀人犬!

    锐卒们不惧任何强敌,但却从未对付过成群的细犬。他们被细犬咬了个措手不及。

    高福身边有一只通体黑色的细犬。他的同伴们已经开始攻击锐卒,它却依旧懒洋洋的趴在高福脚边。它是这群细犬中的犬王。

    高福用手指向了许无疾,大喊一声:“黑子,咬!”

    黑犬从地上腾空而起,窜了几步扑向许无疾。许无疾抽出雁翎刀捅向黑犬,奈何扑了个空。黑犬咬住了许无疾的手腕。

    这黑犬尖牙利齿,许无疾疼得眼冒金星,雁翎刀脱手掉在地上。

    就在此时,王三出手!他拽住了细犬的尾巴,大喊一声:“撒嘴!”

    原本凶猛的黑犬竟真的撒开了嘴。王三顺手捡起许无疾的雁翎刀,一刀正中黑犬的腹部。这条犬王当即上了西天。

    王三大喊道:“弟兄们,狗咬人时要拽尾巴!一拽尾巴定然撒嘴!”

    此言一出,锐卒们纷纷如法炮制去拽犬尾,立时扭转战局。盏茶功夫后,十几条细犬尽数命丧黄泉。

    锐卒们围住了高福,铁枪架住了他的脖颈。

    许无疾看了下右腕的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细犬果然凶猛。”

    王三问:“没大碍吧?”

    许无疾点点头:“没大碍。若不是你帮我解围,它恐怕会生生咬断我的手腕。对了,你是怎么晓得狗咬人时要拽尾巴的?”

    王三答:“你忘了我的出身?当小偷闯空门难免会被主家的狗撵。应天城内的小偷都晓得狗咬人不撒嘴时拽尾巴的诀窍。”

    锐卒们已将高福捆了起来。

    许无疾走到高福面前:“你就是蓝龙?”

    高福默不作声。

    许无疾道:“你沉默无用。梁爱莲已被我抓了,且答应与我合作。来啊,带梁爱莲过来。”

    王三跟五名锐卒领命而去。不多时他们将梁爱莲押了过来。

    许无疾指了指高福,问梁爱莲:“梁小姐,此人可是蓝龙?”

    梁爱莲答:“正是!”

    高福破口大骂:“软骨头!当初我就不该将你召入十条龙。”他这一声骂算是自认了蓝龙的身份。

    王三在一旁道:“没想到这么快就抓住了蓝龙。我还以为蓝龙身边会有什么绝顶高手,要经一番血战才能将他擒获呢。谁曾想他身边就十几条狗。”

    许无疾听了这话不置可否。寒山寺寻紫龙时,弘忍死前自称紫龙,目的是误导许无疾等人,保护真紫龙。此刻许无疾无法轻信高福便是蓝龙。

    许无疾问高福:“你将五十多万贯铜钱全都埋在了狮子林中?”

    高福哑然失笑:“谁告诉你的?姓梁的这小浪蹄子?”

    就在此时,蒋琼气呼呼的走了过来。他没好气的说:“常爷,梁爱莲诓骗咱们呢!我跟弟兄们刨出了两个深两尺的土坑,那里有一文铜钱的影子?”

    梁爱莲连忙道:“许校尉,铜钱埋在地下五尺深的地方。这位胖官爷的坑刨浅了!”

    许无疾对梁爱莲的话只信个三四分。但无奈,已经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继续刨坑试一试。

    许无疾吩咐蒋琼:“按她所说,刨几个五尺深坑。”

    蒋琼嘴里抱怨着:“我总觉得不是我在挖坑。而是这小蹄子给咱们挖坑呢!”

    众人用了整整两刻功夫,在九狮峰院各处刨了四个五尺深坑。然而全部空空如也,地底根本没有铜钱。

    高福笑道:“你们刨的还不够深!铜钱埋在一丈深的地方!得再往下刨五尺!”

    蒋琼大怒:“你耍将老子呢是吧?”说完他挥动镐头,镐尖儿直奔高福的脑袋。这一镐头下去,高福定然脑袋开花。

    不过蒋琼不是傻子。之前在寒山寺中他便犯过错,掷错剧毒飞刀误杀了弘忍,险些让线索中断。他不会重蹈覆辙。

    蒋琼只是在吓唬高福,镐尖儿在离高福额头一寸处戛然而止。

    蒋琼怒道:“耍将我们都尉司的人,小心我黑镐尖儿进去,白镐尖儿出来。我刨出你的脑浆。”

    高福却道:“我巴不得你给我一个痛快!呵,我蓝龙落入都尉司之手,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梁爱莲在一旁花容失色:“许校尉,他说铜钱埋在一丈深之处的确是诓骗你们。我说的是实话,铜钱的确埋了五尺深。至于挖了五尺深坑为何不见铜钱想来是蓝龙用什么法子将铜钱转移走了!”

    许无疾却道:“转移走?五十多万贯铜钱,从五尺深坑中挖出,再运往别处。那是多大的动静?你当姑苏官府和都尉司是聋子、瞎子嘛?”

    梁爱莲失声喊道:“天地良心!我已与你达成交易。我怎么会跟八万贯铜钱过不去呢?诓骗你对我没有半分好处。”

    许无疾没搭理梁爱莲,而是问高福:“说说吧。铜钱到底被你们藏于何处?”

    高福昂头:“哼。你刚才说你是都尉司的聚财校尉?据我所知,聚财校尉最善于寻找银钱。你去找便是了。也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许无疾道:“你是在逼我给你动大刑?”

    高福面无惧色:“动大刑?我好怕啊!那就让我领教下都尉司的酷刑有何厉害之处吧!”

    许无疾无奈,只得望向了蒋琼。

    蒋琼会意,从腰间摸出了一根铁针,对高福说道:“龟孙子,认识这东西嘛?这是铁刀门的独门暗器追魂针。除了当暗器,它在我们王三爷手里还能当开锁的钥匙。哦对了,它还能当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具!”

    说完蒋琼拿起一枚铁针,又抓起高福的手比比划划:“我会将铁针插入你的指甲缝,然后稍微用力,将你的指甲连根掀起。”

    高福突然仰天大笑。

    蒋琼皱眉:“你马上要求死不能了,还笑什么笑?”

    高福收敛笑容:“我笑你是个蠢货。你这铁针的针尖儿发乌。明摆着是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拿涂有剧毒的铁针给人犯上刑?你是要严刑逼供还是要赏人犯一个痛快?”

    蒋琼反应了过来,连忙收起铁针。转头他向许无疾致歉:“不好意思啊许爷,又摸错了!”

    许无疾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好好放你的暗器。譬如把有毒的都放在左边,把无毒的都放在右边?”

    蒋琼又摸出了一根铁针,仔细看了看针尖儿:“这一支是没毒的。错不了。”

    说完蒋琼抓住了高福的右手,将铁针对准了他的指甲缝。

    高福猛然一声暴喝:“停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别给我上刑!”

    蒋琼笑道:“你刚才不还铁骨铮铮跟个铜豌豆儿似的嘛?怎么这么快就怂包了?”

    高福尴尬的一笑:“那是唬你们呢。我生平最怕疼。”

    许无疾道:“若不想受刑,就告诉我们伪天佑通宝藏于何处。”

    高福反问许无疾:“我说了有什么好处?”

    许无疾又开始画大饼许空头愿:“你若跟都尉司合作,都尉司会免了你的罪责。你今后愿意接着办秘密差事,都尉司会给你一个总旗的员额。你若想当个闲云野鹤,都尉司会给你一笔可观的酬劳,让你在江南置一座宅子,买几百亩地,当个安逸的富家翁。”

    高福沉思良久:“好吧,我告诉你铜钱藏在何处。”

    许无疾做了个“请”的手势:“请说。”

    高福道:“五十多万贯铜钱,根本没埋在狮子林。而是埋在了姑苏城中二百零九处地方。每一处埋两三千贯。二百多处地方我自然不能全记住。故而画了一张寻宝图。”

    许无疾问:“寻宝图在哪里?”

    高福答:“燕誉堂中有一密室。寻宝图藏在密室当中。”

    许无疾点头:“好,带我们去燕誉堂取图。”

    这下换作梁爱莲怒骂高福是软骨头了。她朝着高福啐了口吐沫:“好一个没骨气的蓝龙!你的龙筋是被人抽了嘛?我好容易将他们引入狮子林,一番口舌让他们误认为铜钱埋在狮子里的地下,你却三言两语就将十条龙的复国大业给卖了!”

    “啪”蒋琼这粗人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巴掌扇在梁爱莲的脸上:“小蹄子,哄骗我们是吧?误导我们是吧!蒋爷我从小吃聪明药长大的,能上你的当?”

    许无疾判断,梁爱莲是跟之前的弘忍、治宁一般,故意误导他藏宝的地点。

    蒋琼扬起了大手,作势要再扇梁爱莲一个巴掌。许无疾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罢了。办正事要紧。去燕誉堂。”

    且说沈氏钱铺那边。

    梁掌柜呆坐书房椅子上。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跟张逆余党搅合到了一起。

    都说商人重利。其实梁掌柜为人更重义。

    从四年前见到朱元璋麾下的士兵将身上背的口粮让给饥民,他便认定这是一支仁义之师。

    江南大乱多年,多少百姓妻离子散,背井离乡?梁掌柜发自内心的希望能有一位雄主,率仁义之师一统江南,结束乱世。

    恰好他的财东沈万山将宝押到了朱元璋身上。他可以遵从内心,为朱元璋的安定天下的大业出一份力。

    至于张士诚,梁掌柜没有半分好感。一个偏安一隅,安于享乐,与元廷勾勾搭搭的人,活该落得个自尽的下场。

    然而女儿如今却成了张士诚余党想到此,梁掌柜一阵喘不上气来,眼冒金星。

    就在此时,一个俊朗青年走到了梁掌柜身边:“掌柜的,您怎么了。快喝口茶顺顺气。”

    青年名叫徐怀德,乃是沈氏钱铺姑苏分号中最出色的账房先生。其心算之术炉火纯青,又颇有经商头脑。再加上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会说话,在姑苏分号中可谓是人见人爱。

    大小姐梁爱莲水性杨花。二人又久在分号总账房内相处。自然干柴烈火,勾搭成奸。

    之前梁爱莲让梁知礼去帮她找“徐郎”陪过夜,那位“徐郎”便是徐怀德。

    梁掌柜平日里对徐怀德颇为倚重。徐怀德和女儿是他的左膀右臂。故而他虽明知徐怀德与女儿有私,却从未管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梁掌柜自然想找个人倾诉。他道:“怀德,爱莲被都尉司的人抓了。”

    徐怀德面露惊讶的表情:“啊?大小姐怎么会惹上都尉司?咱姑苏分号一直在替朝廷兢兢业业的做事啊!”

    梁掌柜仰天长叹:“唉,她糊涂啊!被财帛迷了眼。张士诚的余党给她许下重利,她投靠了他们。”

    徐怀德道:“啊?我与大小姐朝夕相处,却从未察觉她私下勾结张逆的事啊!”

    梁掌柜将茶碗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啪嚓”:“张士诚余党真该死!他们为何要勾爱莲入伙?这下好,梁家以德行商的清誉算是被她毁了!”

    徐怀德试探着问:“会不会是官府的人栽赃大小姐?”

    梁掌柜摇头:“她自己都承认了。哪里是什么栽赃!”

    徐怀德又问:“那大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梁掌柜道:“她答应了跟都尉司合作,寻找张士诚遗财,剿灭张士诚余党。都尉司那边倒是答应对她宽大。”

    徐怀德拿起另一个茶碗,又给梁掌柜到了一杯茶:“如此说来大小姐尚有一丝生机。小的以为,掌柜的此刻应振奋精神,好好办理钱铺事务。咱沈氏钱铺是站在朝廷那头儿的。您办的事务是替朝廷办的。您的差事办得越好,说明您对朝廷越忠心。或许朝廷会看在您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对大小姐网开一面。”

    梁掌柜思索良久:“嗯,有理。”

    徐怀德继续说道:“掌柜,我看总帐房那边飞钱对账之事应及早进行。姑苏各家商行都等着飞钱在江南各地行商呢!若因咱们耽误了对账,使江南商货不畅,百姓买不到米下锅,买不到布裁衣那您不成了跟朝廷作对,给百姓添堵的罪人了?”

    梁掌柜点头:“你说的很对。飞钱对账之事不能耽搁。”

    徐怀德道:“本号的所有账房先生已齐聚总帐房那边。飞钱的账册也都已准备妥当。只等您一声令下。”

    梁掌柜点头:“成。咱们去总帐房那边。”

    徐怀德跟着梁掌柜离开了书房,走向总帐房的方向。

    在路上,梁掌柜感慨:“唉。当初我不该将爱莲嫁给知礼。我该让她嫁给你。你这人聪明绝顶,遇事又能临危不乱。若你是她的夫君,时时劝导她,她也不会犯糊涂,铸成如此大错。”

    徐怀德道:“大小姐冰清玉洁,美若天仙。我哪里有那等福分。”

    梁掌柜却道:“你们二人的事我早就知晓了。”

    徐怀德停住了脚步,猛然转身跪倒在梁掌柜面前:“小的错了。小的不该跟大小姐”

    梁掌柜却摆了摆手:“罢了,起来吧。若此番爱莲能够化险为夷,朝廷能够饶恕她。我会让知礼开一封休书,让爱莲该嫁给你。”

    徐怀德一脸大喜过望的表情:“多谢掌柜的成全!”

    二人进了总账房。

    姑苏分号的总账房巨大无比,几十张桌子长龙一般头接头,分为两列。

    桌子后站着分号的账房先生。每人面前都有一把算盘,一摞账册,一叠姑苏城各商号交上来的飞钱纸券。另外还有一方印章。

    此印章名曰灭伪红印。

    对账开始后,账房先生会将账册数目与飞钱纸券上的数目核对三遍。三核无误,则会在飞钱纸券上盖上灭伪红印。

    盖了印,飞钱对账的步骤就算结束了。盖了灭伪红印的飞钱纸券会还给一众姑苏商人。他们可以拿着盖印的纸券在遍及江南的沈氏钱铺分号中兑换出银钱。

    梁掌柜高声道:“洪武元年,五月初二,沈氏钱铺姑苏分号飞钱对账,始!”

    一声令下,总帐房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声。

    且说狮子林那边,许无疾等人押着高福和梁爱莲来到了燕誉堂前。

    燕誉堂乃是当年天如禅师宴客之地,此厅坐北朝南,两面朝向。宽大约四丈,进深三丈,有三扇门。

    此时燕誉堂的三扇门紧闭着。

    许无疾对高福道:“我知道十条龙个个都是撒谎的行家里手。我先跟你说明,若你骗我,等待你的就不是什么江南富家翁的安逸日子,而是都尉司的酷刑。”

    高福道:“我已落入你们手中。只有蠢人才会继续与你们作对。”

    许无疾道:“你就不怕十条龙处决人质?我想你一定有亲朋好友被你的同党当成了人质。”

    高福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并不在意什么亲朋好友的生死。只要我活着,妻子可以再娶,子女可以再生。”

    一旁的蒋琼道:“你倒看得很开。”

    许无疾吩咐两名锐卒:“开门!”

    两名锐卒上前,准备打开燕誉堂大门。

    推开门的一瞬间,两柄长枪从厅内刺出,精准的刺中了两名锐卒的喉咙。

    许无疾定睛一看,大吼一声 :“不好!锐卒列阵!”

    透过门,许无疾等人看到燕誉堂内站满了身穿黑衣,手持铁枪的壮汉。看人数足有数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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