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命案
主仆二人的交谈简明扼要，温黎禾向来喜欢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待着。有时候，她会翻阅账本；
有时候，她会欣赏自己喜爱的书籍和画册。总之，她有很多种方法来消磨时光。而她身边的两名侍女自幼就跟随左右。
她身边自小跟着的姐妹花中的姐姐芜荑性格较为开朗，直爽坦率，但做起事来却十分细心周到，主要负责照顾温黎禾的日常生活起居，并管理其他仆人。
相较于姐姐，妹妹莒则更为沉稳内敛，沉默寡言，思维也更具理性。因此，她承担起了一部分生意管理事务。
当晚的晚膳，一家人并未聚在一起享用。温黎禾倒也落得个清静自在，独自在房间内用完了晚餐。
此时，从江南那边又寄来了几封信，其中大半出自祖母与舅母之手，还有一封则是由藏宜真人托人捎来的。
她内心充满疑惑，但还是决定打开看看。然而，里面只有一些平常的关怀之词，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温黎禾不禁在心里暗暗思忖，难道是自己过于紧张了？
这么一想，天也越来越暗，温黎禾突然发觉莒还尚未归来。
一直以来，温黎禾对各种事情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但今天的情况却有些奇怪，按照常理来讲，莒早就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即使晚归，也会特意派人回来传递个消息。温黎禾放下手中的账本，频繁地向门外张望。
芜荑当然看得出自家姑娘正在担心妹妹的安全，于是走上前想要安慰几句。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门房就神色慌张地跑来传达消息：
“三姑娘，三姑娘，您在吗？门口来了大理寺的人！”
温黎禾猛地站起身来，心急如焚地问道：“怎么回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们说……说莒姑娘被卷入了一起命案之中，目前人已经被扣押在大理寺了。”门房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芜荑脸色一白，身形晃了晃，“不可能，莒儿怎么会跟命案扯上关系”
温黎禾不然也担心却仍然伸手扶住她，
“别急，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咱们先去看看再说。”
芜荑定了定神，点点头，“对，我不能乱了分寸。姑娘，我立刻备车，马上去大理寺。”
“嗯，冷静一些。”
二人一路疾行，终于赶到大理寺门前。他们向门口守卫的差役说明来意后，方才获准进入大理寺内。
此时的正堂内人声嘈杂，数人围聚一堂，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莒的身后紧跟着自家铺子的一名掌柜。
而在地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毫无生气的女子，看起来似乎已经死去多时。
大理寺卿端坐于高堂主位之上，神情严肃凝重，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响彻整个厅堂:
“你口口声声说此事与你们香橼堂无关，可有什么证据支持？若只是空谈无凭，叫本大人如何相信你的清白无辜？况且这铺子不由你当家作主，你家主人是否已到此处？”
面对大理寺卿的质问，莒的表现异常镇定自若。她稳稳地站立在原地，听闻大理寺卿所言，她回头朝着门外张望了一眼。
就在这时，她看到自家姑娘和姐姐一同走了进来。温黎禾步履匆匆，迅速走向这边走来。
“民女温黎禾，见过大人。”她朝着大理寺卿微微屈膝，动作优雅，语气不卑不亢。
“你便是香橼堂的东家，温家的三姑娘？”大理寺卿审视着眼前的女子，目光锐利如鹰。
“正是小女子，不知大人有何指教？”温黎禾抬起头，与大理寺卿对视，眼神清澈而坚定。
大理寺卿轻咳一声，沉声道：“此案涉及到你的铺子，和手下管教的人，本官需要你配合调查。”
“这自然是的，民女自当配合，还请大人明察。”温黎禾一脸坚定地说道。
大理寺卿微皱眉，“光凭你相信可不行，本官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如今有人证指认你这香橼堂里的东西出了问题，导致他人身亡。你们若无确凿证据证明这人的死与你们铺子无关，便无法证明清白，本官很难轻易放人，连你们这铺子也要一并被扣下查抄。”
“自然。”温黎禾毫不退缩，她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莒，眼中满是信任，轻声道，
“莒儿，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莒抬头瞟了一眼上方正襟危坐的大理寺卿，见对方没有阻止的意思，而后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启禀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家姑娘今日有要事缠身，走得甚急，所以便将查账一事交由小人来办。
香橼堂乃是我家在京城所开的一间香膏铺子。今日清晨，小人方才抵达此处，便同香橼堂的掌柜去里屋账房开始查账去了。
然而，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待小人出门一看，眼前所见之人正是这群人，他们抬着一具女尸堵在店门口，吵吵嚷嚷个不停。
这群人中为首的那个老妇人更是难缠，口口声声说自家姑娘是用了我们店里卖出去的香膏后才会中毒身亡的，并要求我们赔偿五百两银子。
可这种无凭无据之事，分明就是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啊！小人心知此事必须彻查清楚，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先是叫着老妇将在我们堂里买来的香膏给我们瞧瞧，她也是支支吾吾，我们便想着去衙门找个仵作验尸
这老妇死活不让我们叫仵作去验尸，在我们这门口大吵大闹，吓走了不少客人。这样一闹，不知周围谁在看热闹，就去找了大理寺。才出了今日这么一桩子事儿”
“可有见证人？”温黎禾问道。
“有，当时周围许多街坊都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莒连忙回答。
温黎禾心中稍定，转头对大理寺卿说道：“大人，可否传召见证人？”
大理寺卿略一思索，点头同意。不久，几位见证人被传唤到庭。
他们的证词与莒所述基本一致，这让温黎禾更加坚信此事另有隐情。
“大人，仅凭一面之词难以定论，还望大人允许仵作验尸，以查明真相。”温黎禾拱手请求。
大理寺卿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后道：“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