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官方

    b市，官方总指挥中心，任毅正在交接着临时灾害指挥部的决策权限，从今天起，他将拥有除指挥长之外最高的权限。

    这一切都要从一封本没人过度注意的邮件说起。

    那是天灾前一天，负责舆情监管的分管责任人来上报了一起事件，当时在决策这起事件定义成谣言是否合理，因为发信人只通过邮件报送了一些天灾将到的传闻，并没有广泛传播引发骚乱。

    这年头，末世论的爱好者数不胜数，每年他们都要处理很多起这种舆情事件，严重的还要追责辟谣，但这次的邮件，却让任毅隐隐感觉没有那么简单。

    一般的末世论都是以吸引眼球为准，大部分都是去在网上传播，去寻找其他人的认同，但这次的邮件，信息相当的多而全，却在网上找不到任何相同的信息。

    里面一些对灾害影响的细节描述实在是太真实，显得不像是编的，而且和其他的末世论区别非常大的是，整个邮件的叙述方式相当客观，没有提出任何建议要怎么做，仿佛只是拼命详细描述处自己知道的事情，而并没有引导方向的想法。

    而技术部门对于邮件地址的追踪也进展不多，剥开层层叠叠的地址跳转，真实的定位被确定在了南方s市的一个电子城，而那里面每天进进出出的人流量极大，除非出动大量警力挨着排查，否则很难确认具体是什么人发出，这显然不太可能。

    他衡量再三，还是把这起事件报送上去。

    不过再怎么说，末日将至的论调还是太异想天开，如果不是因为今年的低温确实反常，这件事任毅都没有报送上去的理由，即便如此，这封信也并没有再引起顶尖决策层的注意。

    而任毅自从看到那封邮件，右眼就开始隐隐约约的跳，面对这种信息，他也并不敢颠覆常理全盘相信，但隐隐的不安还是让他给家里帮忙带孩子的父母打了电话，让他们购买了食物和煤请人送上门，临时存放在自家的车库里，下班之后，又和妻子开车去超市购入了一些生活用品和、保暖衣物和药品，家人其实并不理解，但出于对任毅岗位的信任还是支持地照做了。

    当晚无事发生，但第二天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面对没有对这封信做任何准备的情况，任毅准备再当面去找领导汇报。可即使任毅把这封邮件的可疑之处说得相当详细，他的领导还是满不在乎，“小任啊，你还是年轻缺少定力啊，这种事情没有证据，只凭怀疑，怎么就敢劳民伤财去搞什么所谓的准备？”

    任毅才不到40岁，在这个位置上属实算是特别年轻的，可领导的说法无可反驳，确实是没有任何明显的证据，而他不足以调动力量去为一个怀疑去做充足准备，如今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静待明天晚上，看邮件里描述的大降温是否会到来。

    如果可以的话，任毅当然希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可还没等再到明天，极寒就比信里预言的时间更快到来了。

    那天夜里，任毅因为焦虑迟迟没有睡着，极寒刚刚开始就敏锐地发现了，他立刻意识到这就是信里描写的大降温，没空去想为什么时间上有出入，任毅赶紧套上厚衣服，趁着温度还没有过低，带着推车往返几趟把煤和煤炉全都从车库运了上来。

    b市不比s市，作为北方的城市是有供暖系统的，再加上供电还没停，能够把取暖设备打开，实际房间内的温度降低的速度没那么快，任毅迅速把煤球炉升起来，一家人先都挤在小屋里，各自换上厚衣服。

    刚刚安顿好家人，陈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不敢耽搁，立刻赶往单位。

    应急管理局既然承托着在紧急情况下处置和指挥的职责，办公的院子自然也准备了发电机，备足了柴油，包括他们每个人都有应急的卫星电话可供联络。所有人都在紧急收集着灾害的情况和数据，本来大家都认为这只是一次预料之外的短时极端天气，可随着各地应急管理单位发来的信息，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这至少是一起全国范围内的大灾害。

    一夜无眠，北方的电缆设备应对低温的能力比南方更强，直到凌晨四五点钟，全城的各个片区才逐渐断电，早晨八点钟才断网断信号。

    而不止应急管理局，更高的决策层也进到他们的单位，详细了解着灾情的情况，下了一系列的决策，先是派人做好防护，尝试抢修电缆和通信线缆，接着是尝试调动b市周边燃煤，木炭等仓库的燃料，准备先定量派发给受灾群众。

    然而，所有人从没有遇到过这么无征兆且恐怖的灾害，在通信系统瘫痪的情况下，b市和其他城市的范围都开始逐渐难以掌控，即使各地应急灾害管理局之间有卫星通话可以沟通，但所有地方都呈现同一种困境，应急救援力量难以组织，通信电力崩溃导致沟通极其困难低效，取暖物资紧缺，应急避难场所由于往往空旷、顶高大，没办法有效应用在极寒场景下。

    任毅在极寒到来的第一时间，已经把邮件里的内容相信了95，在前期争分夺秒的工作布置里，因为存在难以联络的问题，因为他职务已经是在场最高，他必须作为第一责任人去进行决策，犹豫良久，他还是将信件里面对极寒最重要的几点下达给了地方应急管理局，并让各地尽可能知会群众。

    然而，领导一赶来，就把任毅批得狗血淋头，责令他不许再在任何场合提“没有依据的危言耸听”。

    任毅已经工作十几年了，没想到自己的领导在这样的天灾面前仍然更在意逃避责任，但他也没有底气，虽然大降温已经被邮件准确预知了，但时间确实对不上，他也需要更多证据去观察天灾是否会接踵而至，直到暴风雪时期，俞珩关于暴风雪规律的预测被验证准确无误，他这才下定了决心，直接破釜沉舟，把邮件的内容详细全部告知了最高级别的领导。

    这一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快，官方就召集了大量的专家，开始迅速而详细地基于现状评价这封信地可靠性，而很快，这封信关于极寒的描述全部如任毅所想一样，被证明为真。

    最高领导立刻决策将这封邮件作为极寒灾害应急策略的重要参考，也罢免了任毅领导的职位，由最高官方领导亲自坐镇，任毅名义上仍是副手，但实际上已经拥有除指挥长之外最高的权限。

    刚交接完，任毅就迅速开始下达指令——出动军方，鼓励自救，维护治安，整合物资。

    电力系统恢复供应已经是妄想了，任毅把重点放在了保存幸存者力量和维护秩序上。

    事情难办，在之前的经验中，之所以华夏有难总能挺过去，缓过气，是因为这里广袤的土壤可以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然而这种全球性的灾害，没人能再有余力顾及他人，只能慢慢恢复元气，储备力量，很可能还要准备迎接下一轮天灾的挑战。

    官方的决策暂且不论，俞珩和安阳在s市的生活，还没有因为外界的环境产生被打扰，两个人花了几天一起把空间里的田地打理好了，安阳看着俞珩空间里堆放的物资一点规律也没有，总是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揪着俞珩两个人一起开始整理。

    分门别类的前提，是知道有哪些门类，两个人谁也没猜到，开始整理的第一步竟然是拆盲盒，俞珩之前在码头里收进来的集装箱，除了开了一个种子库，一集装箱成衣，还有二十几箱没有打开。

    两个人一个一个开始享受惊喜。

    第一个集装箱里，全部是各种各样的塑料制品，看起来像是塑料厂的货，小到玩具，碗筷勺子，手机支架，盆子水桶，大到各种收纳箱，隔板，甚至还有好几箱的种植盒、育苗盘。安阳正好拿出来用来水培各种青菜。

    再拆下一个，这次是食品了，竟然全部都是同一种话梅零食，俞珩和安阳看着这个恐怖的量，感觉已经提前胃疼了，拆开一袋尝了尝，酸甜种还带着一点咸津津的味道，其实还是挺好吃的。

    下一个里面和之前拆的一样，全部是各种款式的成衣，男装女装都有，看起来还是比较高端的布料和生产工艺，只不过都是偏花里胡哨的时尚款，再天灾末世的实用性实在是太差。

    接下来两个人还拆出了洗护日用品，数据线、电压转换器，电视和电脑显示器，等东西，基本除了食物日化，就是轻工业产品和数码产品，绝大部分看不出当下能有什么用，但安阳还是分门别类，按老化速度把容易过期变质的东西归拢到小楼里，其他的东西放在货轮上，院子里堆放的东西也被规整到了货轮上，这下小院看起来总归是清清爽爽了。

    小楼里也被安阳上上下下重新摆放一遍，俞珩本来想任由安阳安排，但安阳坚决不同意，理由是空间是她的，不参与整理的过程一定会变成拿任何东西都要找好久，俞珩只好认命，继续分类挪动，归纳整理。

    等需要保鲜保质的物资全部都整理好，俞珩惊讶地发现小楼二层基本空了，不知道安阳做了什么，空间就这么莫名其妙被节省了下来。现在俞珩地空间里，一楼的左侧房间用来存储熟食和包装食品一个屋子，右侧用来放生的食材，还空出位置准备给俞珩种下的粮食当粮仓，准备用来存放俞珩准备收获的粮食。中间比较大的房间用来储存保质期不长的日化用品、药品，以及俞珩为极热囤的冰块。

    看起来和俞珩自己安排的方式差异不大，但安阳的收纳方式可以说是最紧密的堆叠，所有的物资层层挨着，一切的缝隙都会用体积小的东西补上，安阳非常有耐心，不断尝试改进收纳方式的时候从来不会厌烦，就是这点改变让空间的利用率飞速提升。

    除了物资的整理，安阳还跟俞珩一起仔仔细细讨论了利用空间作为武器保命的方式，第一步就是先把两个人最顺手的每种武器都放在固定的位置，这样在战斗过程中两个人就可以随时切换武器，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而除此之外，安阳还想到一个脑洞。

    她指着集装箱问俞珩，能不能再打不过的时候就把集装箱取出来，用重量杀掉敌人。

    俞珩震惊，受限于传统的思维定式，俞珩总觉得战斗的本质是人，使用武器，训练体术，都是围绕着自己为中心，而安阳简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自己本身就有外挂在手了，竟然还只想着在传统赛道取胜，属实是被思维定式坑了。

    两个人立刻准备安排一次出门，找场地练习一下，另外也想在野外收集一些大小合适的石头，毕竟集装箱体积太大，不是所有场地都能放得下，而一块四五百斤的石头，体积也没有很大，更适合来当武器。

    说干就干，两个人迅速换衣服，下楼交代了一下胡宇驰就开车直奔远郊，空旷的荒地里什么人影都没有，两个人反复尝试集装箱取出来的角度和高度，怎么避免误伤自己，在最低多少距离的时候需要动手，在最远多少距离的时候才能控制。

    两个人练习了一下午，总算能掌握一部分方法了，安阳上车和俞珩继续寻找石头，准备连续练习几天，毕竟这种方式太玄幻，只要出手被人看到，就不能再留下尾巴了，否则把空间的事情说出去两个人也就没有指望活下去了，因此操作起来必须慎重，也必须要像条件反射一样熟练。

    聊着聊着，很快两个人开出荒地来到了山区，这处的山是野山，山脚本没有路，是被厚厚的积雪铺出来了车子能前行的空间，两个人爬上了山，收了十几块石头，基本都是五百斤以上的重量。

    两个人把石头摆在了小院里最方便取用的地方，这才满意地回到了家里。

    傲寒自从上次出门开始，就有一点分离焦虑，两个人也出于这点考虑一直没有再出门，这次练习实在是比较危险，如果带着傲寒，一旦她因为巨响害怕逃窜，就很容易被压在集装箱下面，相当危险，两个人思量了一下没有带着。

    因此，俞珩一开门回家，傲寒就急不可耐地飞扑到她怀里，俞珩接住傲寒，闷哼了一声。

    “安阳，傲寒是不是吃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