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章 真该死啊
被她这一顿“打工人摸鱼论”洗脑后，钟霖再回头看眼前这风雨交加的一幕。
竟隐隐品出几分天道的百无聊赖。
好多坏人要劈，好累……
好想快点劈完收工啊。
今天好想请假，能不能明天再劈啊……
他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乱七八糟的事情上拉回来。
“遭天谴会怎么样，会死吗？”钟霖问。
顾尘回头，用一种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看他。
“那还要执法官干什么？”
“那这……”
不远处，雷电还在噼里啪啦不要钱的往下落，狂风转着圈的发疯怒吼。
顾尘耸耸肩，“就是走个形式嘛，讲究个仪式感。”
当然，如果顺便吓死几个心理素质差的家伙，那也是极好的。
能给她省不少事。
雷电风声里加上歇斯底里的尖叫怒骂，钟霖觉得他的耳朵有点不堪重负。
“可以把声音调小一点吗？”他问。
“好像还没这么功能，你忍忍。”顾尘认真想了想，以后可以把功能再开发得完善一些。
谁让这男人比她还娇气呢。
闻言，钟霖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唐队怎么还不来，这样下去，他需要申请工伤了。
远处，女人的尖叫声停了，林菀好像看到了什么，连滚带爬朝一块大石头跑去。
“找到了。”顾尘也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很快做出判断。
“女儿？”林菀哆嗦着嘴唇，低头辨认着已经完全看不出样貌的尸身。
经过海水的浸泡，顾思音的尸体早就膨胀成巨人观，只有身上破烂的衣服证明着她的身份。
她只看了一眼，就开始剧烈的呕吐。
赵瑞明跑上前去，确认是顾思音的尸体后，从怀里拿出个东西，在尸身上涂抹起来。
“他在干什么？”钟霖已经掌握了二人害死女儿的罪证，这会倒也不急着上去阻止。
“应该是那个大师让他们抹除罪证。玄门害人那一套，蛊虫术法、摆阵风水。”
古往今来都没什么变化。
“你怎么不早说？”钟霖撑着手臂准备跳下去阻止，
却被顾尘拉住。
“执法官怎么管术法风水？”
钟霖被问住了。
是啊，画个符就能害死人，他们要怎么管？
“但也不能看着他们毁灭证据！”
&34;现在没办法给那群人定罪，不代表以后不可以。”
“十年，百年，总会有人制定法律，填补这块空白。”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可能保留证据。
就像二十年前，谁能想到可以通过毛发血液来验证dna呢！
顾尘被他说得一愣，随即嘴角微弯:“证据是给法官看的。”
她眨眨眼，淡淡道:“我不需要。而且我也等不了那么久。”
雷鸣电闪渐渐停了下来，天道走完了流程。钟霖看见那夫妻二人，除了精神状态疯癫外，连个擦破外伤都没有。
这时手机传来新信息提示音。
他低头，是顾尘发给他的语音文件。
“这是两人的对话录音，应该足够警方给他们定罪。”顾尘说着看了眼远处。
“唐队来了，我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
“哎，你记得把车开回去啊！”钟霖对着空气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海浪和沙沙的风声。
“会飘了不起啊。”他撇撇嘴，低声嘀咕一句。
——
有了两人互相狗咬狗举证，加上承认犯罪的录音，警方基本没费什么力气就以故意杀人罪对这对夫妻提起公诉。
但是涉及到教唆犯罪的玄学大师，两人皆说不清到底是谁。
“他们甚至都没见过那个狗屁大师，就相信那人说的，用女儿的命换气运的说法!”
钟霖一回家就气急败坏骂起来。
他要不是公职人员，真想把二人拎出来暴打一顿!
重男轻女的家庭，父母对女儿的冷漠和残忍，简直可怕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女儿是自己的所有物，一件带不来任何价值的赔钱货。他们可以轻易决定她的生死。
但，就是这“件”他们眼里毫无价值的物件，却拥有着可以改变气运的神奇力量。
“我一直以为只有贫困家庭，才会不把女儿当人看。”
钟霖毕业后进入执法局工作也不过两年时间，接触同类的社会案件不多。
这次审讯赵家夫妻的过程中，算是他第一次直面无知愚昧的恶意。
“法律对他们的处罚还是太轻了!”
“那人说得没错。”顾尘放下手里的书，对上钟霖迷惑的目光。
“顾思音的确可以改变赵家气运。”
“你放……”钟霖一口国粹险些脱口而出。
顾尘也不在意，拿起手里的书，指给他看。
“纯阳体质的人，配上官杀生印的八字，放在古代，是有媲美帝王将相的气运。思音的八字。而且我用称骨算命法称过了，顾思音的骨重足足七两！”
钟霖不懂其中玄妙。
“七两很了不起吗？”
“比开国皇帝朱元璋还重了一钱，你说呢！”
钟霖听她说的真切，凑过去看了眼她手里的书。
赫然是一本《人人都能学周易》。
……
不是，你一个鬼看什么周易啊？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
“那你也给我算一算。”既然她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那他也可以试试。
正要报出自己的八字，顾尘不紧不慢把手机递给他：“输入你的出生月份，点击测算就行。”
“不是，你……”
手机页面上，眼花缭乱的八字测算法，配上姓名详批、星座测算等文字，钟霖嘴角狠狠抽了两下。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对顾尘抱有任何希望。
见他这样的反应，顾尘知道他不信自己。
“周易不管放在哪个世界，都是天衍推算的经典书籍。”
“所以你的意思是，人人都能洞察天机，靠着网上的八字测算小程序？”
“八字是人生来所带，测算起来自然不费什么力气。但是人的命运从降临开始就在不停变化。就算是顾思音这样的先天帝王气运，谁又能算得到她会被自己父母害死。”
执法局的案件卷宗里有一张顾思音的照片。女孩对着镜头，笑得天真烂漫。
再想起今天海边找到的遗体。
钟霖的表情变得阴鸷，几乎咬牙切齿：“那个大师，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