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对，是我不行
现在死，还是三年后死
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榕树精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傻子。它乖乖地没有再作妖。
“很好。以后要记得勤加修炼。”顾尘很满意它的识时务（墙头草），罕见温柔地拍拍它。
这一刻，榕树精尘封多年的情感被触动了。
家人们，有没有可能，这个女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的修炼进度呢
只不过方法比较激进罢了。
爱它，就是让它飞得更高！
谁说妖不需要爱呢？
它也只是个几十岁的妖宝宝啊！
想它当年刚刚开启灵智，就被钟镜那个老帮菜套着锁链，连树带土一起薅走了。
还没来得及长脚，就被钟镜移栽到了赵家那栋小楼前。
世界那么大，小妖也想去看看。
本来想着在哪修炼不是修炼，住在别墅门口，虽然有做狗看门的嫌疑，但是能享受到浇水剪枝的服务，也是很惬意的。
哪里想到，赵家那栋别墅后来会变得那么邪门。
起初它不懂风水，却也能感受到赵家格局敞亮，每日守在门口什么都不做，吸收的天地精华却一点不少。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它就感觉自己的力量被蚕食，甚至有几次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榕树精这才想到是被钟镜算计了，但它不懂玄门术法，也没什么修为，尝试过几次都无法挣脱身上的禁锢。
为了保住好不容易开启的灵智，只能打起了人的主意。
赵家这么邪门，跟他们家有联系的也一定没有好人。
榕树精说服自己心安理得地从活人身上汲取能量进行修炼。
结果就是，赵家的客人都被它薅过羊毛，无一幸免。
榕树精自以为做得不过分，它每次只取一点点。却从来没想过，凡人的气运，有时候虽然只是差了那么一点，就会引发蝴蝶效应。
也许一开始只是生个小病，后面会演变成影响工作，影响生活，甚至发生意外。
两个小鬼和一个小妖，加一起都没到一百岁，自然不会懂这些规则。顾思音只是觉得好玩，思壬却是每天看谁都是一副欠自己几十条血债的样子。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不是顾尘的风格，她自己都被迫打黑工的，从哪来那么多耐心度化别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大家都找个班上。
让她教两个小鬼修炼是不可能的。她生下来的时候就在罗马，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都是与生俱来，哪懂那些入门运气打坐的道理。
她是不懂，但这自己开启灵智的小妖应该是懂不少。
思及此处，顾尘看榕树精，脸上的表情又多了几分和蔼。
榕树精：好感动！好幸福！原来这就是爱吗？
真的会让妖如沐春风呢~~~
就是不知道妖修炼的原理和鬼是不是一样的。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那个……”顾尘伸手轻轻戳了榕树精两下，“家里孩子的学业也不能荒废。”
你懂吧？顾尘对它眨眨眼。
黑雾瞬间意会，变成一排字表态。
“交给我！”
想它还没被钟镜那个老帮菜薅走的时候，没事就喜欢教导林子里的小树苗。这不就巧了吗？带孩子可是它的专长啊。
榕树精是配合了，思壬却不乐意了。
“为什么？”男孩皱着眉问顾尘。
“啊？”顾尘一下get不到他的脑回路。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自由自在吗？她不管教他们，只是给他们找了个家庭教师，居然还不高兴了。
“什么为什么？”顾尘决定装傻。
“为什么不是你教我们。”在思壬短暂的鬼生中，顾尘是他见过最厉害的，随随便便抬头都能捏死好几个他。
但她却拒绝亲自教自己。思壬越想越觉得难受，好像一根刺扎在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不停的拔出，然后再戳进去。
顾尘浑身微不可察的一僵，脸色也有点不自然。
难道非让她承认，不是她不想，只是她真的不懂吗？
顾尘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男人被人说不行的感受。一种好想马上反驳，却又十分无力的窘困。
她这副难堪的样子，被思壬看在眼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番解读。
他们惹顾姐姐不高兴了。
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顾思音都觉察到了气氛的变化。她小心翼翼靠近思壬，小手轻轻拽了下他的衣摆。
思壬安抚地拍拍她肩膀。
两个孩子，一个故作冷漠，实则内心早已九转十八弯的预演了很多遍再次被抛弃的场景。另外一个就简单多了，瘪着嘴随时准备嗷一嗓子。
氛围有着一触即发的紧迫感。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榕树精也选择了屏住呼吸。
“唉……”一声叹息传来，顾尘最先打破沉默，她一手扶额遮住半张脸不去看他们。
只听她艰难开口：“我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也不懂怎么教你们呢？”
累了，毁灭吧，为啥地球还不爆炸呢！
这话一出，连榕树精都沉默了。
这个女人竟然说她不懂？差点一巴掌拍死它的时候怎么不说不懂呢！
现在是怎样？虾仁猪心吗？
这是赤裸裸的侮辱，是鄙视，是对它妖格的践踏！
但是它不敢吭声，所以只能把自己吹成一个圆鼓鼓的气球，表达不满的态度。
承认是自己“不行”后，顾尘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松。
知道大家不会信，她无所谓的摊摊手解释道。
“我从来没修炼过，自然也不懂怎么修炼。”
“这么蹩脚的谎话你也敢说？”思壬的拳头从刚刚开始就攥得紧紧的，现在反而放松了一些。
以顾尘这样的手段，完全没有必要费心对他们编造谎言，但他仍然无法相信她的说法。
“有什么不敢？”顾尘轻飘飘看他一眼，“而且谁说这是谎话了？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天生神祗没听过吗？不需要修炼、渡劫、飞升，天生神力无穷。”
“你问神祗怎么炼器筑基，你看看他会不会应你。”
“所以你真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教我们，而不是不想教我们？”少年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倔强地重复着他的问题，想要得到真诚肯定的回答。
思壬一副得不到糖吃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让顾尘心疼又无奈。
“是，不是我不想，是我不会。”
一触即发的紧迫感消失了，思壬又变回了冷酷男孩，思音也眉眼弯弯露出笑容。连榕树精都变回了晴天娃娃的样子。
只有顾尘受伤的世界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