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好怂一男的
钟霖感觉被她的眼神冒犯到。
“陇海市的海域都多少公里你知道吗！茫茫大海想要捞一个人，是派几艘船就能搞定的吗！洋流的速度方向，海岸的距离和角度……”
钟霖细数着搜查的困难，顾尘倒是没多大反应，反而他自己越说越心酸。
是啊，这么困难，他得找到什么时候？
钟霖一脸痛心疾首，抬头看顾尘仍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同人不同命。
“算了，说再多你也不懂。”他摆摆手准备去休息，接下来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
顾尘眨眨眼，一双眼睛看着他真诚道:“我现在懂了，你就说需要多久才能抓到这对夫妻吧，我很急。”
钟霖不怒反笑，合着他刚刚解释了半天找人的困难，对方已经跳跃到了定罪抓人。
“等着吧，没个一年半载的，没戏。”
顾尘一拍桌子:“这怎么能行！”
没钱的日子她一分钟都不想过了。
“不行你想怎么办？”钟霖双臂抱胸，一张脸阴的可怕。
顾尘想了想，拉起钟霖就往外走，顺手拿起桌上李颜奶奶给的书塞到他怀里。
“拿着。”
钟霖捧着书，被她拽着几个趔趄冲到门口。
他怒道:“你这女人怎么力气这么大！”
“走快点，我们还得去叫个帮手。”顾尘脚步不停。
“大半夜的去哪找帮手？”钟霖话出口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别墅外的路灯昏黄明灭，两侧的树影照下来，微风一吹，影影绰绰的很是瘆人。
这种从前他很喜欢的静谧氛围，现在硬生生变成了恐怖。
他试着拽回自己的手臂，毫无意外，失败了。
他思索着要不要让钟家找个大师做场法事，把顾尘收了。
又想起顾尘轻而易举收拾钟镜的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这么多年，钟家真是妄称玄门世家，一个女人都收不了。
“叹什么气，这不是给你找帮手了？”一年半载搞不定的事情，她今天就能解决，这人怎么还带情绪。
说话间钟霖已经被她扯到副驾驶座上。
他正想问一下去哪里，发现顾尘眨眼功夫已经坐到驾驶位上。
“能不能不要用飘的！”钟霖没忍住发出土拨鼠尖叫。
见他是真的被吓到，顾尘歉然一笑:“不好意思，一激动忘记了。”
“实在害怕就看看这个。”她伸手拍了拍钟霖腿上的书，“多看看熟悉一下，还能壮壮胆。”
“这到底是什么？”钟霖皱眉看着手里又厚又重，看着很破旧，黑漆漆的一大本。
“同事奶奶给的家学。”顾尘说着忽然好奇，“你在钟家没见过类似家学的东西吗？”
钟霖撇嘴:“没，我对那些伪科学不感兴趣。”
“那你现在开始好好看看。”顾尘腾出一只手点了点那本书，“有用。”
钟霖无声拒绝。顾尘也没有继续唠叨，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教育他。
几句话的功夫，车行驶到一处海岸线停下。
夜晚没了阳光照射，海水完全融入黑色中，只有阵阵海浪拍打在岸上的声音。
“就在这里？这么近吗？”钟霖看着地图，这个海域他们搜索过好几次，居然就在这里，看来还是搜索的不够细致。
“怎么可能在这里。”顾尘递给他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我来叫帮手。”
钟霖会意，立刻把脸偏向车窗外，不去看她。
“那你快点，叫上咱们就走。”
“已经来了，走吧。”顾尘挂档掉头。
钟霖:！！！
他甚至没看到顾尘飘走，就叫来了……？
救命，现在跳车逃走还来得及吗？
车窗上，顾尘好看的侧脸甚至带上了几分笑意。她时不时点头，或者回应几个简单的“好”，“可以”。
钟霖的汗毛已经立起来了，他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安静黑暗的车厢里，只有顾尘的声音。
她到底在跟谁说话，钟霖拒绝去思考。
此时车后座上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少年安安静静坐着，两人闹别扭一样各自靠着两侧车门紧紧的，中间一条楚河汉界。。
“顾姐姐只喊我来，你为什么也要跟着？”小姑娘气鼓鼓地看着旁边的少年。
“你那么贪玩，万一惹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我不放心。”思壬才不会承认他已经习惯对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怕她离开太久，他一个鬼孤单。
小姑娘反驳:“我才没有贪玩，你就是怕顾姐姐只带我玩不叫你。哼。”
小姑娘学着大人的样子两只胳膊环在胸前。
“都说了我是帮顾姐姐的忙，我要去找我自己！”
思音稚嫩的声音传来，一句我要去找我自己，生生给顾尘听笑了。
思壬没说话，透过后视镜看到顾尘挂在嘴边的笑容。
有个很老的鬼跟他说过，枉死的鬼魂如果见到自己的尸体，会有变成厉鬼的可能。
他不清楚老鬼说的是不是真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思音变成厉鬼。
做了厉鬼，就算幸运能转世，下一世也会因为怨气缠身不得好死。
对于顾尘，他心里有感激，更多的却是疑惑。两个没什么本事的小鬼能为她做什么呢？
毕竟顾尘的本事他是见过的。
可是这样的好本事，却是个每天朝九晚九的社畜，现在更是跟个胆小的男人混一起。
虽然这男人长得不错，勉强配得上她，但是看着也太窝囊了！从他跟思音上车开始，只敢看车窗外面。
思壬犹豫要不要在他脖子后面吹阵风，吓唬他一下。
只是刚靠近一点，就被顾尘发现:“别吓他，他胆小。”
思壬悻悻地坐回去，哼，就这还要护着。
钟霖绷着的神经嘎巴一声断了。
这车里有人，刚刚还试图吓他。
他僵硬着脖子慢慢转过去，后排座位空着。
“为什么我看不见？”
“啊？”顾尘被他问住了，好半天才说，“一般人都看不见鬼吧。”
钟霖面无表情看着她:“好有道理。所以，为什么我能看见你？”
思壬没忍住撇撇嘴:“好怂一男的。”
眼光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