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声东击西
赵灵煊闻言连忙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问：“发生什么事？”
“燕西国兵临城下，安寨扎营，准备攻打和悦城。”秦守正说道。
赵灵煊不解，问：“怎么如此突然？”
苏南若有所思，还没等秦守正答复，他就说道：“声东击西罢了。先由皇甫出兵引起西南边境骚乱，将都城大半兵力转移到这边来，然后拖住我们，为燕西国攻打和悦城留下充足时间。”
“没错，昨夜我们讨论的结果正是这个。”秦守正肯定了这个说法。
赵灵煊脸色一沉，十万大军就这么被耍得团团转，浪费太多时间了。片刻，他说道：“那我们即刻返回和悦城，支援我父王。”
符三祝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世子，来不及了。”
“虽然我们成功打退皇甫大军，但禺城、丽城及周遭山野仍有散兵出没。并且，我们并没有摸清皇甫的底，万一他们又反扑呢？西南三城岂不是又落入虎口？”
秦守正接着说道：“经此一战，西南三城损伤惨重，千疮百孔，需要大量的人手在这帮忙清理战场，防止疫病爆发，另外还需帮他们重建家园，加固城防。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都城的信并没有提出让我们撤兵往回赶，而是让我们稳住西南。灵王应该是打算让冀北朝来插手此事。”
和悦城也下着绵绵的雨，潮湿的阴雨季开始了。
灵王赵恒已经得知西南的战况，“看来西南的十万大军暂时被困住了，动弹不得。”
右将军曹景达久经沙场，说得也很直接：“灵王，我们和悦城的兵力也只剩八万，干不过城外的十万燕西骁骑大军。”
太尉洪学德微微颔首：“臣以为，还是以议和为主。”
陈宗瑀睨了一眼洪学德，阴阳道：“诸位，他们骑兵在西域打能行，在南方就得打个折扣，虽说我们只有八万，但和悦城也没有那么好攻。”
有不少官员开始附和，说干就完事了。陈宗瑀见灵王神色不对劲，抬手示意官员们安静。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可见陈家在朝廷的党羽之多，已经到一手遮天的程度。
灵王缓缓开口：“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打也是伤亡惨重。南灵国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百姓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稳的日子过。如今战端再起，国库、粮食供应压力大，重建也是个大问题。十五年前，孤与燕西王是有休战盟约在的，当时是冀武帝主持的大局。如今，文帝登基，冀北朝羽翼渐丰，我们可以向其寻求庇护。”
陈宗瑀劝说道：“灵王，你想好了吗？这一低头，无异于让冀北朝把手伸进来，到时想要他再收回去，可就难了。”
“孤认为，没有更好的办法。”灵王心意已决，陈宗瑀也没有再说什么。
当晚，灵王向燕西国的使者表达议和意愿，并把上奏冀北朝一事全盘告知对方，希望燕西国三思而后行。
几日后，赵灵煊收到和悦城的密信，信中带来了好消息。
文帝收到灵王的呈报，大喜。他盯着南边这几个诸侯国很久了，像一头饿极肚子却时刻保持冷静的猎豹，在等待最佳的猎杀机会。之前，他的父皇冀武帝也曾企图收复南灵国、燕西国，但失败了。
究其原因，当时的冀北朝自立门户时间不长，国内最需要的不是扩张，而是休养生息。聪明的皇帝很快意识到时机并不成熟，于是默认诸侯国各理朝政，按兵不动许多年。
这次，文帝派精兵十五万赶往和悦城支援。
与此同时，燕西阵营发生了内讧，燕西王的弟弟慕容泰担心文帝问责，极力劝说慕容治放弃攻城，与南灵国握手言和，恢复盟约。兄弟大打出手，慕容泰仗着自己的手下武功高强，把慕容治制服，并绑了起来。
文帝的精兵赶到时，慕容泰带着被捆的燕西王主动投降，承诺三天内撤兵回到燕西境内。
战事至此告一段落。
“这么顺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苏南端起茶碗，抿一小口，好浓好涩。
赵灵煊倚靠在床上，气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但还是没办法下床活动。
“英雄所见略同。父王应该有所隐瞒，可能不想我担心，山高水远，也帮不上忙。”他看向苏南，“怎么？茶不好喝？”
苏南放下茶碗，露出一副很难喝的样子。
“茶喝够，就赶紧练基本功吧。”赵灵煊嘴角微微勾起，眼里泛着波光。
苏南表情痛苦地站起身，深深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开始扎马步。
赵灵煊严格地说道：“再往下点，没扎到位，等于白练。”
“我还不如跟着左忠成练。你这真的是魔鬼教练，靠一张嘴就把我累趴下。”苏南有点后悔，前几天就不该提议继续进行体能锻炼，就不该答应让他监督他在这屋里练。
“别偷懒，双手抬起来，向前平齐展开。”
不一会儿，苏南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抖，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浸湿了他的衣衫。天生的体弱，要达到普通人以上水平，就得比普通人努力多几倍。
他问：“我什么时候能练剑？”
“别抖，坚持住。”赵灵煊平静且坚定地说，“基本功是武艺的根基，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就别想着御剑了。”
苏南不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咬紧牙关，在赵灵煊的指导下接着其他各组锻炼。
如此几天，苏南快要碎了，不过赵灵煊也能下床活动了。
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喊苏南到院子里进行剑术训练。
“基本功要坚持练，但也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适当的实战训练，能让你更快地进步。”
苏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这一刻来了！他从赵灵煊手中接过一把剑，感受着剑身的重量和质感。
“记住，剑术的核心在于稳、准、狠。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做到精准无误，毫不拖泥带水。”赵灵煊一边说，一边亲自示范基础剑法。
院子里的玉兰花开了，阵阵飘香。赵灵煊身轻如燕，白色的衣袂在一片绿意中游走，将空气中的花香卷动。看呆了苏南，真可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赵灵煊感觉有股视线逐渐炽热，不自觉勾了勾嘴角，是人间遍芳菲的四月啊！只是有人身在其中不自知，没关系，来日方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