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试探敌营
翌日，皇甫大军又来袭，双方交战不过半个时辰便撤兵。
“这仗打得真憋屈！”众将领边走进县衙边埋怨道。
赵灵煊让众人入座后，问：“符军师，你怎么看？”
符三祝捋了捋银白的胡子，说：“虽说皇甫大军来势汹汹，却有佯攻之嫌。一是统帅皇甫少权不在队伍里，说明不是志在必得。二是两军交战不过半个时辰，他们的防线就开始往后撤。加上前几次攻城的情况，基本可以断定，他们应该是在拖延时间。”
“但是我们耗不起。”张大勇说道，“戊城粮草已空，我们随军口粮也只能维持几日。不能再跟他们打下去了。”
赵灵煊淡淡然地问：“陈将军，你这几日试探敌营，有什么收获吗？”
陈都卫起身，答：“我们已经探清敌军粮仓位置，储备充分且守卫不严，如果敌军倾巢而出，我们三千兵力应该可以包抄他们的粮草。”
“好，那就这么办。我亲自带兵去取，顺便会一会皇甫少权。”赵灵煊说罢，便让众人好好休息，次日接着打。
果然，皇甫大军又佯装来攻，赵灵煊朝秦守正嘱咐了句：“秦将军，拖住他们，尽量给我留多一点时间。”
“末将领命。”秦守正转身号令将士，策马出城迎战。
“请世子务必要小心行事，小心对方使诈！”符军师再次叮嘱道。
赵灵煊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然后转身带着苏南及三千刃影军，从西南侧门出了戊城，隐入一片茂密的林木之中。
树林里，阴翳的树影在微风中摇曳，仿佛无数双冷眼在暗中窥视。刃影军分布在赵灵煊和苏南周围，圆圈式行进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苏南跟在赵灵煊身后，这林子也太安静了！
“赵灵煊，万一有埋伏，你能打得过吗？”
赵灵煊欠欠地回道：“怎么？怕死啊？我护你。”
苏南撅了撅嘴：“才不是，我只是怕疼……”
“嘘！大家小心，这片林子有些不对劲。”赵灵煊低声提醒道。
随着他们逐渐深入，周围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异响，赵灵煊立即示意队伍停下，紧张地观察四周。
“有埋伏！”话音未落，树林深处涌出数千黑甲士兵。
又见一人身披铠甲，策马而来，在离他们十米不到的地方勒马停住。
此时，刃影军已举起长矛和盾甲，在赵灵煊和苏南前面形成了两道人墙。
“赵灵煊，久闻大名啊！”那人笑得很是张扬。
赵灵煊问：“你是……皇甫少权？”
“没错，正是我。”
“这些年来，我父王对南边各部落实行招安之策，也不曾兴兵镇压，百姓安居乐业，为何这次你皇甫一族要攻打西南三城？”赵灵煊想着来都来了，套点话再打也不迟。
皇甫少权听罢，捧腹大笑，说：“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呢！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杀父？此话怎讲？“赵灵煊在原身记忆里搜寻不到相关的片段。
只见皇甫少权眸色渐冷，杀气很重：“十年前，长公主一家惨遭灭门，所有证据指向了灵王的暗卫军，也就是刃影军的前身。但是怎么样，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看了眼惊愕的赵灵煊，继续说道：“你父王真的好狠心啊！三百个忠心耿耿的暗卫说杀就杀，这其中就有我父亲。而且他不止杀暗卫，还想将我们一众孤儿寡母清除干净。我和母亲到处逃窜，流离失所，好不容易才逃回到家乡。”
赵灵煊听闻此，陷入回忆的泥淖里，整个人又像上次一样颤颤巍巍，痛苦万般。苏南扶住了他，把他揽在怀里，心想，是又触发记忆共感了吗？
十年前，长公主灭门一事传得沸沸扬扬，但赵灵煊原身深居王宫，只是有所耳闻，并不知晓具体发生了什么。而且当时灵王一度封锁了消息，所以他就更一无所知了。但是长公主死后不久，他母后竟然跳湖自尽了。
正如淑妃所说，宫里都传，母后是为了一个侍卫跳湖。但那侍卫是谁，她又为何要为他跳湖，赵灵煊原身并不知道。后来，他眼睁睁地看着母后的尸体被打捞上岸，泡得浑身发白发胀，小小的他哭得轰天动地，高烧三天三夜才退下来，好长一段时间记不起自己的母后。那段时间，灵王也不来看他，他仿佛像个弃子一般。
”从那个时候，我就下定决心，此仇必报！“皇甫少权狠厉的话语一下将赵灵煊拉回现实。
不行！他不能陷入共感的痛楚里，因为现在，他必须对刃影军负责，必须对苏南负责，必须对戊城奋战的将士们负责。
“我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无法为我父王做任何辩解。但是，为了报仇，你就可以随意发动战争吗？置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置你的将士于杀戮之中，这样做对吗？你倒不如，直接抓我或者我父王来问罪，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干什么？“
赵灵煊真的不理解，赌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就是为了报私仇。
“所以呀，我一直以来的目的，都是你！”皇甫少权是压根没把人命当人命啊，看他这么嚣张的样子，苏南在一旁也气得牙痒痒的。
苏南破口大骂道：“你这狗东西！要敬畏生命，懂不懂？杀戮这么重，是要遭报应的！”
一道银针直接劈了过来，扎进苏南的胸口，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青黑，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轮不到你来骂我。”皇甫少权手一收，冷冷斜睨着苏南。
“你这针下了毒？”五脏六腑闹腾得苏南特别难受，他强忍着疼痛问道。
皇甫少权默不作声，唇角挂着阴森森的笑钩。
“阴毒小人！快把解药拿来！”赵灵煊说罢，凭空亮出天机剑，脚尖一点，跃到半空，朝皇甫少权杀去。
赵灵煊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逼皇甫少权的要害。皇甫少权左右躲闪，抽出腰间大刀不断还击。
双方激战正酣，忽然，皇甫少权虚晃一刀，卖了个破绽。
赵灵煊见状立刻刺出一剑，却不料皇甫少权顺势向后一滚，同时甩出几枚暗器。
“小心暗器！”苏南着急喊了一句。
就在赵灵煊分心之际，皇甫少权趁机冲上前，一刀砍向赵灵煊的腿部。
只见赵灵煊踉跄后退了几步，小腿处鲜血涌出。
皇甫少权见状挑衅道：“忘了说，我在武力榜上排名并不比你低哦！”接着便要一刀砍过来。
这时，不知哪里射来一支箭，力道浑厚，挡住了皇甫少权的攻势。
定睛一看，原来是陈都卫带着援兵来救驾了。
“撤！”皇甫少权还是很惜命的，眼见陈都卫武力也相当了得，援兵起码增加一万，知道不是时候，赶紧带人跑了。而且今天收获不小呢，他回头看了眼苏南：原来世子的逆鳞在这里，那就好办了。
赵灵煊强忍着伤痛，低头查看苏南的伤势，充满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苏南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我没事这毒，应该暂时不会要了我的命”话音刚落，他就晕过去了。
赵灵煊抱起苏南，快速返回城中。他一边运气为苏南疗伤，一边思考着今天的谈话：牵扯的人和事太多，简直是和浆糊的程度，是该好好捋捋了。起码，下次不能连累苏南再受半点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