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带血的衣裳
沈言澈斜瞪着白黎,白黎察觉到了视线,不动声色地抬起了头,她没有过多收拾自己,一副刚起床的样子。
甚至眼角上还挂着几粒眼屎,出门前珍珠非要拉着她梳洗打扮,白黎直接一句话:“没那闲工夫,打扮给他们看浪费时间。”最后还不忘翻个白眼。
“嘿嘿嘿嘿嘿”白黎呲个大牙对着沈言澈一阵傻笑,恰好可以露出刚卡牙缝里的新鲜小菜叶子。
沈言澈恶心的抿了抿嘴巴,在白将军面前都懒得掩饰厌恶的神情。
白黎用鞋子搓了搓地上的灰尘,心里止不住的得意,“老娘恶心不死你!”
“白黎!你成何体统!”沈言澈愤怒至极,一想到父皇就要将这样的女子赐婚给自己,他就觉得无比屈辱。
“若是证据确凿,本皇子当真不会轻饶了你!”放下狠话,沈言澈的目光再也不往这边来了,好似白黎是厕所里的小可爱,粘上了就甩不掉了。
“大人!”白淼淼突然提到京兆府尹,“本小姐想要状告二贵!”
“这这 ”京兆府尹有些为难,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二贵是二皇子的人,上京城的贵人真是个顶个的难伺候。
他转头见到沈言澈神色平淡,才开口道:“所谓何事状告二贵啊!”
“大人有所不知,这二贵本是将军府的家奴,这家奴叛主 不知大人该如何判呀!”白淼淼自从伤了腿就没在人前出现过,以至于大家都快忘了,她也是将门虎女。
“若是在平常,这家奴叛主轻则重打五十大板,再由主家发卖了出去,重则由主家直接打杀了的也是有的。”京兆府尹撵了撵山羊胡子,丝毫没察觉已经掉进陷阱。
“如此,再好不过了。”白淼淼笑的嘲讽,“来人呀!将这二贵给本小姐打死。”
此时站在门内的家丁有些为难,这皇子审案自家小姐瞎凑什么热闹。
如此想着,一个个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鄙夷之色,相互推诿着往后退。
只有两个家丁,提着棍子就要将二贵压趴在地上。
“白淼淼!你要仗着白将军的势藐视皇室威严么?”沈言澈拍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愤怒异常。
“下去吧!”白淼淼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二皇子见谅,我就是想看看我家的这群奴才。”
江君芙有些鄙夷道:“白淼淼,你以为你是谁?当真能在二皇子面前逞能?这些人当真都能听你的?”
江君芙笑的得意,一个残废而已,凭什么能享受将军府的一切荣华,而她却只能嫁给一个废物,过着紧紧巴巴的日子。
好在这些年将军府死的死,傻的傻,残的残,她才能将手伸进将军府中,捞些好处。
思及此,她又挺了挺腰杆,抽出帕子擦了擦额头,手指像不小心似的,碰了碰头上的金钗。
白淼淼从开始就注意到了,已故将军夫人的陪嫁金钗稳稳的戴在了江氏头上。
“我只是想看看这将军府里的奴才有多少是姓白家大房白,又有多少是姓白家庶出二房的白,大家又何必如此”沈淼淼并没被刺激的发狂,倒是江君芙忍不住了。
本就因为椅子已经失了面子,现在连她这些年在将军府苦心安插的眼线也要折损大半,这叫她如何不急。
她死死的盯着白淼淼,那视线仿佛要射出刀来,下一秒就能将白淼淼射杀在轮椅上。
坐的的御史大人看着倒是能忍些,看上去没什么表情,若是普通人被小辈骂庶出,肯定要火冒三丈了。
可是微微颤抖的眉毛出卖了他,没想到今日会如此丢脸。白不修扔了一记眼刀给自家儿媳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君芙收到白不修的眼神,对着白淼淼更加愤恨了起来。
此时衙役已经回到将军府门前,“大人!我等找到血衣一件,是否要呈上。”
“快快呈上!”京兆府尹看着衙役手里的托盘就要将血衣拿起,又想起什么似的往二皇子身前推了推。
沈言澈顺势扯过血衣,左右展示了一番,这才狠狠地将血衣丢在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白将军,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瞧瞧你养的好孙女。”沈言澈痛彻心扉的说着,实则内心长舒一口气。
只要今日将白黎定罪,哪怕不能即刻处死白黎,也能摆脱皇上的赐婚了。
路人看了触目惊心的血衣,都不寒而栗,原本还觉得白老将军可怜的人,也都纷纷倒戈。
“这要流多少血才能将这白衣染后哟。”一位老奶奶不已。
“是呀!真是恶毒,这样伤人的傻子留在上京城里,保不齐哪天我们遇着了也是要遭殃的。”
“不能放了她~”
“不能放了她~”
“不能放了她~”
有些好事的已经喊起了口号,如果不是有白将军在,恐怕有些人都要拿烂菜叶子丢白黎了。
“快来人,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给本皇子拿下,即刻关入大牢,听候发落。”沈言澈已经等不及了,他再也不想见到如此粗鄙恶心的白黎。
“二皇子是否心急了些。”白淼淼此刻的声音如同魔音,他怕再次生出变故。
“这俗话说的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请问白小姐的尸体呢?”白淼淼轻飘飘一句话了倒是把二皇子一行人整不会了。
江君芙反应过来是在诅咒她闺女,立刻勃然大怒,“白淼淼,你嘴巴放干净些,我歆儿活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诅咒她。”
白淼淼怒极反笑,她单手往前伸去,身后的翡翠会意,立刻捡起地上的血衣放在白淼淼手中。
“各位请看,我手里的衣裳是一件成人外袍,若是血把这外袍染的如此透彻,别说是一个闺阁姑娘了,就是一头猪此刻也该上桌了。”
白黎对自家姑姑的崇拜此刻达到了顶点,不仅有头脑,而且这嘴巴也是毒的可可爱爱。
“这白小姐说的在理,上次我上山打猎,被陷阱扎到脚,才染不到半个衣襟,我就头昏眼花了,要是流这么多血,那人指定是不行了。”
“对呀!这么多血,人怕是早就不行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沈言澈眉心直突突,他眼神杀人般射向江君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