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被凌虐致死的真少爷(完)
“听说了吗?街角那残废是穆家那个假少爷!”
“哦?是吗?到底穆家养了他几年,这是一点都不念旧情?”
“啧啧,孤陋寡闻了吧。这假少爷小时候就在府中称王称霸,不仅折磨下人,还经常欺压真正的穆家少爷。他的亲生母亲少折磨穆大少爷。旧情?只怕只有旧恨!”
“可不是,当初若不是那廖婆子的丈夫找我小姑子给穆大少爷匀奶喝,恐怕穆大少爷早就夭折了。”
“这么说穆大少爷也算福大命大,遇到那心狠的廖婆子还能平安长大。”
“许是穆家一向积德行善,祖宗庇佑吧。”
……
“打死你!打死你……”
“滚!滚!”
瘦成皮包骨的男人使劲挥舞着右拳,试图威慑这些讥笑他拿石子砸他的幼童。
然而他软绵绵的左臂和仿佛粘在地上的双腿让他毫无威慑力。
狗儿恨不得将这些欺辱他的孩子一一掐死,可他的双腿被穆清叫人敲碎,左臂也被穆清废掉,他除了无能狂怒,没有任何办法。
“坏人!大坏蛋!”
几个幼童一边嘴里愤愤不平地骂着,一边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狗儿。
他们听自家爹娘说这人是大坏蛋,最会欺负人,他们就来为民除害了。
到底他们年纪小,没多少力道,砸下的石子并不算疼。
但比起疼痛,这种任人欺凌的屈辱更让他恼怒。
他恶狠狠地瞪着这群孩子,一双眼红的吓人,“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许是他现在的样子太恐怖,孩童们停住了动作。
然而,不过一瞬,他们手中的石子就再次向狗儿袭去。
“大坏蛋!打死你个大坏蛋!”
“哼!我以后可是要当大将军的,才不会怕你!”其中一个砸得最狠的小胖墩昂着头骄傲地说道。
旁边还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就在这场为民除害的活动正热火朝天时,狗儿的余光瞟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他终身难忘,所以他顾不得向自己迎面砸来的石子,放下遮面的右手。
就是这么巧合,他手刚刚放下,那人就转过身来。
当那熟悉的面容映入狗儿双眼时,他的眼睛猛然瞪大。
“穆清!”
他声音又急又尖锐,仿佛要划破人的恶魔。
穆清因为练武本就耳聪目明,自然没有漏掉这道声音。
穆清看向墙角被围攻,衣衫褴褛的骨头架子,扯出一个笑容。
确认是穆清的狗儿则目眦欲裂。
“穆清,你个野种,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他声嘶力竭,声音里的恨意吓得一众小儿停了手。
许是太闲,也或许是穆清想要欣赏一下狗儿的惨状。
只见穆清走近狗儿,笑问:“我何时背信弃义?”
“你说过杀了那老婆子就会放过我,你却废了我,将我扔在此处不人不鬼的活着。”
“穆清,你良心可安?”
“噗!”穆清忍不住笑了,只是很快他的眼里就只剩一片冷意。
只听他一字一句道:“我只说过不亲手杀你,何曾说过放过你?”
“你!”狗儿瞪大双眼,嘴唇哆嗦。
穆清缓缓笑开,“狗儿,你是不是太天真?亦或是太蠢?”
“穆清,你不得……唔……”
“这等话我听腻了,你留着日后去阎王爷跟前儿说吧。”
被点了哑穴的狗儿只能愤恨不甘地瞪着穆清。
穆清不再看他,转过身勾起温润笑意,“快些回家吧,若是被这疯子伤了可就不好了。”
孩童们愣愣地点点头,不知为何竟真乖乖离去。
送走他们,穆清才道:“割了他的舌头。”
“是!”
狗儿挣扎,然只剩一唇血色。
……
料理完廖婆子与狗儿,穆清才想起李元。
这等腌臜人自不用他亲自动手。
后来他从讨好他之人口中得知李元素爱男童,且手段狠辣,府中不知折了多少男童性命。
穆清想,恶人自有恶人磨。
所以他废了李元的命根子,然后将他扔进关满恶徒的囚牢。
他想,这些饥渴的恶徒会给他最后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人生。
显然李骞非常识时务,早在他得知在李元得罪穆清的当天就让人把李元除族,并亲自书信给穆清,称李元罪大恶极,交给穆清全权处理。
毕竟但凡脑子清醒的都不会为了一个旁支得罪炙手可热的忠勇侯。
而解决完这些麻烦的穆清则拜离穆父穆母,开启他新的征战之路。
这个海晏河清,这个国家不再有外敌之扰,百姓安居乐业,穆清才从战场退下。
世人皆道穆清功高震主,不是皇帝卸磨杀驴,就是穆清反。
恰巧,穆清归来当天,入宫后彻夜不归,众人都以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皇上。
然而翌日城门外,那天下之主亲自送将军。
“穆清,你知道,朕并无疑你之心,你大可以在京中继续与我携手并进。”
穆清摇摇头,看着眼前颇有威仪的男人道:“圣上,臣所求只有征战沙场。如今天下太平已无臣用武之地,所以臣只想余生自在。”
“你!你呀!”皇帝有些无奈。
曾经他也疑过穆清,正所谓日久见人心,后来他终于知道他的疑虑是多余的。
一个连娶妻生子都无兴趣的人,又怎会有谋逆之心?
他不得不承认,世间就是有人心怀天下,不求名利。
什么喜欢征战沙场,不过是宽慰他之言罢了。
谁人会喜欢提着人头过日子?
思及此,皇帝看穆清的眼神不禁充满感动,隐隐还有些无奈,无奈穆清太过淡泊名利,总让他觉得给他不够。
他哪知道穆清还真是想在战场厮杀,并不是为国为民。
所以穆清一直觉得这个皇帝怪怪的,和他认知里的皇帝不一样。
两人依依惜别,应该说皇帝依依惜别,穆清终究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座皇城,回到来时的地方。
后来的日子穆清对医术起了兴趣,便开始学医,同时什么琴棋书画,他也没有放过。
等他送走穆父穆母,交代好穆安,他便离开庆安县,自此浪迹天涯。
直到穆安垂垂老矣,生命也将走向终点,他望着京城外的方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穆清。
一道熟悉的人影却映入他眼里。
当穆安看清来人面容,他混浊的双眼涌出泪水,“哥,你终于回来了。”
激动过后,他泪眼婆娑道:“你竟真如此心狠,三十年不归家。”
穆清未说话,蹲下身,伸出手在穆安的头上摸了摸。
“乖。”
小时候,他常这样哄他。
不是穆清宠溺,而是他发现这样穆安就不再闹腾,他便总是这样对付穆安。
穆安落了泪,“我真想不乖。”
然而消散的生机无不在告诉他他的生命已到终点,再无回旋之地。
“哥哥,幸好能再见你。”
穆安觉得此刻自己该伤心的,但他的心的确一潭死水。
他最后摸了摸穆安的头,“乖。”
身后,穆安的后人哭成一片。
在穆安离世后不久穆清也阖然长逝。
那日,家家缟素,哀声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