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班师回朝与和亲使团
醉白楼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个杂耍班子,长臻一边吃着饭一边看,悠哉悠哉。
凤翎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家世子,手里扒着的虾。楼尧扒虾的动作十分优雅,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沾着淡红色的虾汁,犹如上好的白瓷沁红。
好看是挺好看,但不是这回事儿啊,世子怎么能伺候人呢,神情痛苦道:“世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楼尧看了他一眼,凤翎的手立时缩了回去。
虽然之前他就觉得世子对这个长臻公子挺友好的,哪里还有一分战场上“冷面阎罗”的风采,但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好了点儿?
装着虾仁的盘子被推到长臻跟前,楼尧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手。忽然,手腕处一阵颤动,发出清鸣之声。
他之前为了扒虾方便,就把袖子挽了起来,是以长臻听到动静回头,就看到他手上的银色镯子在急促的震颤,甚至出现了虚影,好像十分激动的模样。
凤翎自是也看见了,忍不住出声,“世子,这是……”
楼尧一直观察着长臻的反应,却见她只是垂眸,夹起一只虾仁塞进嘴里,而后又转向楼下,谁知,杂耍班子已经散了。
“无事。”楼尧轻声道,他忽然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来自西面,那里,应该是青山上的国师府。
看来,国师已经帮母亲唤醒了镯子。
倏地,长臻咦了一声。楼下突然冒出两队士兵,队伍一直延伸到城门方向,他们将街道清空,百姓都被拦在了街道两旁。
“什么人,进城这么大排场?”
楼尧看了一眼,淡淡道:“我父王今日班师回朝,顺带着东临使团以及和亲公主,礼部和鸿胪寺一大早就在城门候着了。”
长臻纳闷的看了楼尧一眼,“你和你爹是有多不熟,这话让你说的,简直像是国家之间的外交辞令。”
凤翎暗暗赞同,楼尧无言以对,他明明是很正常的说话。
“对了,你不用去接你爹吗?”长臻好奇问道。
楼尧摇头,“不需要,父王还要进宫觐见,陛下肯定会留下他叙话一二,之后还要参加晚上的宫宴。”
言下之意,他就算去接他父王,他父王也没空搭理他。
长臻又想起一大早就去国师府的淮阳王妃,班师回朝这种大事肯定是要早知道消息,提前安排的,这母子俩却还是一副该外出外出,该办事办事,一家人愣是整出一种生疏不知如何相处的样子来。
怪哉。
说话间,班师回朝的大军已经入城,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率领三十万大军大大败东临国的兵马大元帅,淮阳王。
一身金色战铠,腰间悬剑,在盔甲的遮挡下看不见面容,骑在健壮的枣马上缓缓前行,煞气扑面而来,原本要欢呼的百姓都不禁屏息静气,顿时一片凝肃。
醉白楼里一片议论之声,有人低声喃喃道:“坊间早有传言,说淮阳王是继燕王之后的下一位战神,传言不虚啊。”
有人不赞同道:“还早着呢,燕王创下的那是何等功绩,当年先帝甚至亲口夸赞,燕王甚至可以跟北离的开国皇帝萧鸣相媲美。”
“就是,燕王可是达到武神级别的绝世高手,岂是淮阳王可比的。”
“燕王再厉害又怎样,燕王府还不是被灭了门!”
“嘘,小声点儿,你想被被抓走吗?”
想到圣皇的震怒,挨家挨户搜查的士兵,大半个月里整个盛京城都处在极压抑的氛围里,刚有些活泛的人怏怏的都住了嘴。
忽然,淮阳王抬头往长臻他们所在的房间望了过来,长臻有一瞬觉得,自己好似被一头凶兽盯着,令人毛骨悚然。
楼尧起身,将长臻挡在身后。
淮阳王收回目光,马队过了醉白楼。
长臻轻呼了口气,对楼尧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何跟你父亲不熟了,这也太吓人了。”
楼尧坐下无奈道:“那是我父王。”
言下之意,那是我亲爹,怎么可能不熟。
大军班师回朝自是不可能全部进城,跟着淮阳王入城的,只有十几位将领和数千亲卫兵。
而跟在将领与亲卫兵之间的,就是东临的使团了。几个穿着东临官服的官员骑马在前,紧接着是一辆华丽的马车,金丝幔帐,宝马香车,十几个宫女围着撒花,在漫天花雨中前行。
“呵,居然还有小孩子。”长臻笑看着车队里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家伙,小家伙穿着暗红金色的衣裳,怯怯的躲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印花官服里,确实不太显眼。
“那是东临的七皇子临西澈,代表东临来和谈的。”楼尧轻啜一口清茶,淡声道。
“这么小的孩子来和谈?”长臻惊讶,“东临是没有人了吗?”
长臻也就是顺嘴这么问了一句,谁知楼尧却点了点头,“东临总共五个成年皇子,都被我父王杀光了,七皇子是他们仅剩两个皇子的其中一个。”
呵,长臻嘴角抽了抽,她要不要考虑搬出淮阳王府啊,楼尧的亲爹有点儿凶啊。
忽的,她感觉有人在看她,可是回头一看,又没有发现是谁。
那股视线带着审视,打量甚至是有些恶意的意味,令她很不舒服,但又转瞬即逝,直到他们离开醉白楼,长臻也没有再发现。
等长臻回到淮阳王府,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几个主人都不在家,但却早早都挂上了灯笼。
长臻溜达的回了淮阳王妃给他们安排的院子,刚一进门,一团小东西就冲进了她的怀里。
“师父,你是不是不想要九筝了?”小九筝仰头望着长臻,大眼睛里泪珠转啊转,仿佛长臻只要应一个“是”,那眼泪立马水淹了她。
“没有,没有。”长臻把九筝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小九筝这么乖,师父怎么会不要你呢,师父只是有事要忙,等事忙完了,就会一直陪着你啦。”
“是,就你是大忙人,我这一天天的累死累活还要帮你带孩子,你却在外面大吃大喝。”白秋年在她身后幽幽的抱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