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古阴阳镯
临近午时，盛京数一数二的醉白楼热闹非凡，店小二前头带路，楼尧和长臻跟着去了三楼雅间。
长臻推开临街的窗子，俯视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听着小贩卖力的吆喝声，嘴角慢慢扬起。
楼尧在他对面坐下，忍不住问道：“你很开心？”
“人人都想要修仙，都想要长生，可修仙路何其漫长孤寂，远不如这人间烟火气来得热闹自在。”长臻感叹道。
楼尧顿了顿，“那你也可以选择不走这条路。”
长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她出生开始，便早已没了选择。
“对了，那个皇风司的统领呢，他不是说要请客吗？”她不过是在车里眯了一会儿，醒来人就不见了。
“他去办事了，我们吃，账记他名下。”
楼尧的话音刚落，凤翎疾步而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世子，信已送出。”
楼尧颔首，指着桌上的菜牌对长臻道：“看看，要吃什么？”
长臻毫不犹豫的连翻五张牌子，佛跳墙，水晶肘子，八宝鸭，茭白炸，炙虾，光是看到名字就已经让她口水直流了。
楼尧笑了笑，又添了两个素菜，一个冷盘，便让凤翎去送菜牌了。
他们在这点菜点的欢，可怜淮阳王妃正对着一碗豆羹饭，食不下咽。
“师父，要不我给你送两个厨子来吧。”她看着对面仙风道骨的国师眼巴巴道。
一大早来，却等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见到师父了，却要先陪师父吃饭，还是这样的饭，淮阳王妃觉得自己的胃有点儿疼。
“耽于享乐，修为什么时候才能有所进呐？”国师瞥了一眼淮阳王妃的苦瓜脸，幽幽问道。
“我又不是要当苦行僧，非得吃这苦干什么。”淮阳王妃低声嘟囔。
国师眼一瞪，淮阳王妃立刻笑成了花，小手往前一递，“师父，你快看看，我可都等您一上午了都。”
躺在她掌心的，正是长臻的指环。
“师父你看看，是不是就是你之前送我的那对镯子？”
国师接过，细细打量，眉头一皱，“确实是我给你的那对上古阴阳镯的其中一只，之所以是指环的形态，是因为被人下了封印，断绝了两只镯子之间的感应，看这手法，施法的人不简单啊。”
“那师父你能解开吗？”淮阳王妃一脸期盼。
国师放下指环，看向她道：“我还记得，送你镯子时你说过，这镯子是送你好友的，你那好友……”
国师迟疑，他还记得清楚，这小徒儿讨镯子时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只不过徒儿的好友也就那一人，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只是七年前他就得知那人已经死了，本想告诉他的小徒儿，但当时小徒儿的丈夫身陷囹圄，生死一线，便也就没说，既然见到这镯子，那她应该已经知道……
淮阳王妃落寞道：“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当年燕王救夫君回来的时候曾看着我欲言又止，那时我就已经猜到些了。”
说着，她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我总想着，万一呢，她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当年那么难得境地她都挺过去了，甚至在异国他乡混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她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
眼泪转了几转，终是落了下来。
国师安抚的拍了拍淮阳王妃的脑袋，叹了口气。
“师父，灵器认主，即便是被封印，它也应该会自动回到主人身边的不是吗？”淮阳王妃泪眼婆娑，自己的镯子给了楼尧，那她的一定会给她的女儿。
她以前还给自己写信说过，那么巧，她们各自生了一儿一女，可惜不能结为亲家了。
自己向师父求这上古阴阳镯本是为了感知她过得好不好，但自己没告诉她的是，镯子一阴一阳，若是一男一女认主成功，则会自动定下姻缘契约，直至永生永世。
国师沉吟，抬手虚画符咒，手印变幻间，镯子忽的亮起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片刻过后，光芒消失，一只镯子静静的躺在桌案上。
淮阳王妃惊喜道：“师父，你把这上面的封印解开啦！”
“咳咳。”国师嘴角溢出一抹刺眼的红。
“师父！”淮阳王妃惊呼。
国师摆手，“没事，封印也给你解开了，就别在这儿跟我哭天抹泪的了。”
当他没闻到她身上的生姜味吗？
淮阳王妃也顾不上耍宝了，担忧的望着国师，“师父，到底是谁伤的你？”
国师叹息一声，却没有回答她，而是问道：“其实，就算没有这上古阴阳镯，你也已经确定了那孩子的身份不是吗？”
淮阳王妃颔首，拿出一枚古币，古币上散发着一股久远的气息，仿佛耳边都能听到那来自远古的呼唤。
“我今早来之前试过了，这古币对她有反应，您的预言很可能发生。”
“界域八方，万物灵，六道将泛，天华落，混沌之花，遍大地，阴阳相生，终始终。”
国师念叨着，忽然看向自家的小徒儿，笑声道：“徒儿，可有愿望？”
淮阳王妃先是困惑，而后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灵器认主，想要长臻承认这镯子是她的，除非她愿意再认一次主是吗？”
“那孩子叫长臻吗，臻，十全十美，百福并臻，可见她对这个孩子的期望，你执着于与她相认，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国师轻叹。
“师父，你还真是矛盾。”淮阳王妃毫不在意自己绮丽的裙摆，往国师脚边一坐，居高临下的望着整个盛京城，飒然一笑。
“无论我与她相不相认，她的路早已注定好了不是吗，否则，您又为什么将那枚古币给我，还告诉我了那段预言。”
国师笑笑，啜饮一口清茶，向远处望着，似是望着盛京，也似望向更远的地方。
大陆的最西面，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中有一处杳无人烟的山谷，黑色的雾气弥漫，忽的，凄厉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山谷，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