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设局
第15章 设局
那日钱彪从凝霜阁回去后，便和钱夫人待在房里商议了许久，钱培元照常被关在院子里读书，无人敢放他出来。
今日钱夫人只带了贴身的两个丫头便来了顾府。
这顾府不愧是深门大院，钱夫人都在厅里喝了两盏茶了，那侯夫人林氏才姗姗来迟。
林氏一进来，端得是雍容华贵，虽已育有一儿一女，但依然风华明艳，钱夫人暗暗感叹林氏保养得极好，待林氏坐在主位上后，钱夫人便上前一礼，“侯夫人安好。”
林氏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平和的向钱夫人扫了过去，“夫人是哪家的？我们府上初来临州，应还未见过才是。”
钱夫人介绍了一番，林氏才恍然道：“原那钱家公子便是你儿子？”
“正是，我家那混小子自从重阳宴上见了你家小姐便念念不忘，央求了我好几日，今儿我便厚着脸皮来问上一问，若是能成皆大欢喜，若不能成也早些让那小子歇了心思。”钱夫人本就是大方的性子，开门见山道。
林氏闻言心底有些瞧不起，果然是小门小户来的，巴巴的就上门了，谁家求亲这般寒酸，连个媒婆也不请。
面上装作惊讶：“我家清儿才正十四岁，还未及笄，况且今年才考入云临书院，夫人可是求错了地方？”
钱夫人本想翻个白眼，现在城里谁不知道你有个考入云临书院的女儿，我还不稀罕呢。
“呵呵，夫人会错意了，我说的自然是你家大小姐，安宁小姐。”
林氏面上疑惑：“哦？可是我家安宁那日未曾出席宴会，何时与你家公子见过了？”
钱夫人谨记自家男人的嘱托，才没有脱口而出，只道自家儿子宴后路过顾府时巧遇了正要出府的顾安宁。
“原是如此，安宁倒是未曾许下人家，只是夫人不知，我并非安宁的生母，那丫头的婚事我做不得主，况且侯爷明年便要返京，恐不舍得女儿留在临州。”
如此两人又周旋了一番，钱夫人任务已了，便也不和林氏多说，起身告辞了。
回到钱府，钱彪正等在府门口。
夫妻俩进了屋，关上门，钱彪迫不及待的开口：“夫人，咋样？”
“还能咋样，就你说的那样呗，一副瞧不起我们商户人家的样子还又吊着，一面扮演贤妻良母，一面贬低着安宁那丫头，那侯府真真是个吃人的地方，可要让安宁早些离远些。”
夫妻俩又合计了一番，终不得其法，便也只能走一步瞧一步了。
……
侯府，沁芳苑。
顾安宁听着程之之说着今日府上的事，见事情果然如自己所料便兴致缺缺，这林氏也不知道玩点别的，无趣得很。
“小姐，你说将来你会嫁个什么样的男子？眼下还是在临州，如果回了京城，该会有许多人上门求亲吧。”程之之语气有些迷茫，人小小的，也不知平日里都听了些谁的话，这会儿竟担忧起顾安宁来。
顾安宁闻言，也愣了一下。
她从未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当年，嬷嬷去世，她从李强手下逃脱，面对的是食不果腹、是无人可依，躲躲藏藏、乞食挣扎，不知何去何从，亦不知明天还会不会活着，险些就死在了郊外的那座破庙里。
直至后来，遇到了义父。
程虎是个逃荒而来的鳏夫，带着两个半大的儿子，破破烂烂而来，却稳稳定居在了清河镇的万柳巷，那日在庙里捡到顾安宁，心生怜悯便带了回去，自那以后，顾安宁才有了依靠。
只是顾安宁养好伤后，还是坚决回到了和嬷嬷住的院子，她知道自己身世，在程家只会害了好人，所以程虎只能时不时送些吃食，暗地里多照应些许。
是程叔教会了她武艺傍身，帮她挡下了地痞以及李婆子一家的欺负，这些年她满脑子都是生存、变强，婚事，从未想过！
程之之的这番话一出，她才有了关于性别、关于年龄的思考。
只是这些年害她这般苦的罪魁祸首，如今还想随意安排她的婚事，那可真是痴人说梦！
思绪回神，顾安宁敲敲程之之的脑袋：“你这小丫头，年纪小小还知道成婚的事儿了？怎么，就想嫁人了不成？”
“主子~谁要嫁人了，我我我，我要照顾你一辈子呢！”程之之被逗得语无伦次，两人打闹了一番，顾安宁心绪也平静下来。
……
钱夫人走后，林氏回了院子，陈嬷嬷从外走了进来。
“夫人，侯爷把那个玉佩要了去。”
林氏揉揉眉心，“嗯，我知道了，这事你盯着些。”
陈嬷嬷上前替林氏揉了揉额头，待林氏睡下后才轻身出了屋。
钱培元这几日一直被关在院子里，无论从哪个地方出去，都会被府上的护卫抓到，挣扎几次后也知道这次父亲是铁了心不让他出门，便整日躺着无聊。
这日，前来送饭的婆子放下饭食后仍不离去，钱培元问道：“有事？”
婆子四下里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便从袖中掏出一用手帕裹着的细长物什，钱培元骇然，边往外跑边唤道：“来人啊，救命啊。”
护卫闻声而来，将那婆子按在地上，手上的物什也被护卫拿了起来，解开帕子，见是女子所用的一只素簪，呼出口气。
“公子，是支簪子，不是匕首。”
钱培元走近，一眼便认出了是那日天仙头上的碧青色簪子，上前小心得接过，遂问道：“老实交代，这簪子你从何而来？”
婆子便说是今日外出买菜时，一个小厮偷偷送来的，“让我交给公子，还带了句话”
钱培元让侍卫将婆子放开，并让其他人都退下后问道：“带什么话？”
“那小厮说，明日酉时在聚福楼。”
钱培元听闻先是一喜，后逐渐冷静下来，让婆子离开后，拿着簪子便往主院去。
“让开，我要去找我娘，你拦着我做什么？”侍卫闻言才让路，只远远跟在了后面，直到看到钱培元进了主院才停下。
“娘！娘！你在吗？”
钱夫人正和钱彪准备用午饭，便听到自家儿子那大嗓门，两人便放下筷子等了片刻，钱培元进来了。
“唉？爹也在！”钱培元一见他爹便怂，语气也弱了些。
“找你娘何事？不是让你在院子里别出来吗？”钱彪虎着张脸。
钱培元纠结片刻，还是拿出了那支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