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张良
林氏一回府便被顾靖行请了过去。
心下惴惴不安。
“说吧，你找的那张先生是何人？”
“侯爷，自是托人去寻的先生，可是不满意？”林氏心里有些不安。
“托何人寻的？”
“托一个在临州的远房亲戚寻的，侯爷…”
“你可询问了他的来历？”顾靖行此刻还是神色很平静。
林氏一听便知道恐是出事了。
忙说道：“侯爷，是妾身失职，未曾细细寻问此人，只知他的才学在市坊很出名，可是他有问题？”
顾靖行闭闭眼。
想到眼下还不是同林氏撕破脸的时候，便抬抬手，示意顾成进来。
顾成将上午府上发生的事讲给林氏。
林氏一听顾安宁打瞎了那人的一只眼，骇然得抖了抖。
没想到顾安宁能这么胆大，出手狠辣。
“侯爷，安宁这丫头行事如此目无王法，万一这张良状告于我们，该如何是好？”
顾靖行抬头看了眼林氏，示意顾成接着说。
顾成道：“那张良原叫张行良，是下河镇的一个秀才，后考举人落榜后，便在镇上做些替人抄书的活计，三年前因调戏了李员外家的千金，被打断了腿，还在县大牢里待了几个月，出来后改名张良，专写些淫词艳曲混迹于青楼酒馆，市坊里的声名都是他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词曲，品行实在不佳。”
林氏腿软了软，没想到顾靖行能派人去查得如此清晰：
“侯爷，妾身实在不知这张良竟是这种人，妾身知错。”
顾靖行示意顾成出去。
“夫人，你该知道安宁也是我侯府的嫡女，往后行事还望夫人能多看顾些侯府的名声，何况清儿还待字闺中。”说完便抚了抚袖子出去了。
顾靖行一走，林氏便跌坐在地上，直到陈嬷嬷进来，“夫人，快来人啊，夫人你怎么了？”
陈嬷嬷扶着林氏起身。
林氏喃喃道：“侯爷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陈嬷嬷看着林氏呆滞的模样。
出声安慰：“夫人且放宽心，我已将那中人打发了，想来此时已离开了临州，侯爷断不会为了那大小姐劳师动众查此事的，毕竟你才是侯府的主母，眼下正是我们小姐需要你的时候，你万不可慌乱。”
林氏摇摇头，“嬷嬷，我这些年劳心劳力的为了侯府，侯爷他竟然因为那个贱丫头威胁我。”
“夫人确实心急了些，那丫头不过是个泥腿子，待到了京城有的是她丢脸的时候。”
“不，嬷嬷你不懂，就凭那一张脸，难保侯爷有什么打算，我不能让她回京城，不能…不能…”
……
沁芳苑。
顾安宁和程之之一个悠闲得看着话本子，一个拿着个绣绷子戳。
“主子，你说他们怎么没动静了？”
顾安宁抬头，想了想便道：“今日怕是没热闹看咯。”
程之之放下绣花的绷子，坐在顾安宁旁边，“为啥啊，主子你快给我讲讲。”
“你这小脑袋瓜都快生锈了，自己想吧，走，咱们去找影姐姐。”
一听有吃的，程之之立马抛下了好奇心。
两人换了身行头，便往东面的墙角走去。
到了墙边，主仆俩动作一致得一跳一撑一跃便到了府外。
那天顾安宁一进院子便注意到了这沁芳苑就在靠近府墙的地方，倒是方便很多，免得从前门走还要给主院的人打招呼。
程之之一到街上，便跟那撒欢的狗儿一般，窜到了人群里。
不一会拿着烧饼、炒栗子又窜到了顾安宁身边，“主子，你尝，这个烧饼可香了，我老远就闻到了。”
顾安宁看着程之之眼巴巴的，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嗯，香！”
“是吧是吧，我也尝尝。”说着阿呜咬了一大口，眯着眼享受。
两人走到凝霜阁时，顾安宁的肚子都快被填饱了。
“呦，这不是小知了嘛，前儿个不是才见过吗，今怎么又来了？”
素影看着翻墙而入的两人，逮着程之之调侃。
前天小六回来便讲了他在屋外听到的。
素影虽然知道顾安宁回去日子不好过，谁曾想连那个亲爹都如此待人。
也是，真要疼女儿能让女儿流落到那等地步？
“阿宁，你那好爹今日允你出府了？”
“素影姐姐，你瞧我俩像是正大光明出来的么？”
素影一打量，眼前两人都装扮成了男子的样子。
粗犷得抹了把脸，笑着挽上顾安宁的胳膊，“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给我来一碗粥便好，路上已经吃饱了。”
素影脚步一顿，“感情你来我这就喝一碗粥？是否太瞧不起我这地儿了？”
顾安宁缩缩脑袋，看向程之之。
素影了然，“行吧，那我吩咐厨房少做点，你俩就在院子里走走吧。”
在凝霜阁用完饭，素影递给顾安宁一封帖子。
“这是什么？”程之之凑过去。
顾安宁不打开都知道是魏青送来的，那魏老头和他徒弟可真执着。
也罢，去玩玩也行，左右这顾府是快待不下去了。
顾安宁将帖子里夹着的那张纸抽出来，随意得塞进袖袋里。
又冲走到门口的素影道：“黎明什么时候回来？”
“我估计就这两天了，前些天信上便说快回来了。”
“行，那边你盯着些。”
……
顾文川这几日一直在外忙活。
也不知在干嘛，早出晚归的。
今日一回府，便听到张良那事，急忙去了主院。
主院没人，顾安宁不在这儿，顾靖行去了大营，林氏已经睡了。
忙又去了沁芳苑寻人。
到了院外，只见院门紧闭，敲门也无人应，便转身往回走。
岂料，在游廊处遇到了顾清清。
顾清清见顾文川从那个方向过来，便知他是去了沁芳苑，于是开口唤道：“大哥。”
“是清儿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快早些回院吧。”顾文川客气道。
“大哥，可是妹妹惹你不开心了？你为何对我如此疏离？”
顾文川脸眉皱了皱，“清儿多虑了，大哥待清儿一向如此。”
“可是大哥为何对那顾安宁那么亲近？”
“清儿慎言，那是你姐姐，你不该直呼名讳！”顾文川道。
“我就不，我才是侯府大小姐，凭什么她一来我就要变成二小姐？大哥你明明就是偏心，就是那张狐媚子脸迷惑了你。”
顾文川脸色冷了下来。
“顾清清，你的教养呢？谁教你如此编排人的？口无遮拦。”
说完又对着候在不远处的下人道：“还不把你们主子带回去，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在主子面前碎嘴，我饶不了她，听到没有？”
“是是是。”顾清清的侍女急忙过来连拖带拽得扶着人往自家院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