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就不着急吗?
两人回到白云寨,各自走上不同的山道。
路上碰到燕行,知道陈芷柔是从陈家走回来的,忙说道:“怎么没有坐轿子,派个人上山通报一声也行啊。”
陈芷柔摇头,说不用,反倒是担心燕行:“昨天晚上情况太危险了,你没有受伤吧?”
他笑着摇了摇头:“要是怕危险,也不会在白云寨了。”
陈芷柔心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回想起昨天在陈家的场景,竟回到白云寨反而让自己轻松了一些。
两人告别后,陈芷柔又走了一段路,隐约听到前方一阵阵叫喊声。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山间有一处凹下去的空地,远远望去能看到几十个正在体能训练的山寨弟兄,在众人前面指挥的就是卢凯恒。
如果说平时卢凯恒看起来只是不好惹的话,现在正体能训练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背心,小麦色的手臂和背部的肌肉随着动作起伏着,可能是被汗水打湿的关系,肌肉的起伏看起来格外明显。
平时倒看不出来,加上两人上次亲密接触时是夜里,陈芷柔还是第一次发现卢凯恒的身材这么好。
卢凯恒的视力很好,在训练期间只瞥了一眼陈芷柔的方向,只见对方正一脸呆呆地看着自己,脚下的步伐突然就有点慌乱。
离他比较近的兄弟也发现了,怎么寨主突然有点……笨手笨脚的?
卢凯恒干脆离开人群,站到队伍前,不再带着兄弟做动作,而是背对着陈芷柔的方向,监督兄弟们进行操练。
陈芷柔看了一会儿,见他背对着自己,没什么意思了便走回房间。
她坐下休息了没一会儿,卢凯恒就回来了,布满肌肉的肩膀和手臂上附着一层汗,粗旷的身形自带着一团热气。
陈芷柔连忙起身,走到水盆处给他浸湿了一条手帕,拧成半干的状态,递给他。
卢凯恒进房间后一直看着陈芷柔的动作,见到手帕便接过来,“谢谢。”
“对了,昨天忘记跟你说了,向丰茂跟我说要传消息给他,不然他就会对我家人不利。”
卢凯恒没有接话,用手帕擦了擦脸和脖子,手帕上沾到了汗水,于是自己拿去水盆里洗了洗。
“他还说要我留意一下与外国人有关的事情。”陈芷柔继续说道。
卢凯恒还是不说话,陈芷柔回头看他,竟然发现这人直接把上衣给脱了。
“你你……你干嘛?!”
“热啊。”卢凯恒奇怪地看着她,仿佛自己的举动无任何不妥。
“那个……没有屏风挡一下吗?”陈芷柔虽然知道这里是山寨,但脑子里总会把以前生活的经验挪用过来。
“屏风……是什么?”卢凯恒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东西。
陈芷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然山寨里会采购家具,但是毕竟都是一群大老粗,桌椅板凳能知道木料好坏,对于屏风、梳妆镜、首饰盒之类的就缺乏根本的认知。
“就是布料或者木质的长条形板子,可以用来遮挡一下的东西……”陈芷柔转开眼睛,尽量不去看卢凯恒裸露的上半身,试图岔开话题。
“你就不着急吗?向丰茂叫我传递消息给他。”
“你这不是告诉我了吗?”卢凯恒不解地问道:“你都坦白了,我还急什么?”
“所以呢?”陈芷柔有些着急。
“所以你以后就乖乖等着他安插在山寨里的眼线来问你要消息。”
“你怎么知道……”陈芷柔还想说,脑子里已经反应过来了。向丰茂与陈芷柔之间没有直接通信的可能,信鸽不安全,陈芷柔也没有反侦察经验,他只能让训练过的人来传消息。
不知为何,一提到“眼线”,陈芷柔脑海里就浮现出刚才敖柏的脸来。
“等眼线暴露,然后一举拿下?”陈芷柔问他。
“那你家里人怎么办?”
“额……”陈芷柔反应过来,对啊,如果眼线被拿下就说明她已经暴露了,那她就没有了使用价值,陈家就成了替罪羊。
“所以我们就传消息给他,不过……是假消息。”卢凯恒补充道。此时房门被敲响,卢凯恒前去开门,两个人抬着浴桶进来。
“你要洗澡?”陈芷柔问道。
“嗯,冷水澡,可爽了,你要不要试试?”卢凯恒故意问道。
此时,太浴桶进来的两个人已经出门,关上房门了。
此时已经是初秋,陈芷柔看着水都发凉,用力摇摇头,却发现卢凯恒将手放在裤头上,立马背过身去:“你你……等一下,我立马出去,你等一下哦!”
卢凯恒笑着把裤子扯下来一些,吓得陈芷柔惊叫着逃出房间。
另一边,沙坪镇陈府门口。
陈兴思背着双手在前厅不停来回踱步,心里甚是烦躁。
“老爷,怎么光耀和芷燕还不回来啊?这向丰茂会不会说话不算数啊?”站在旁边的康秋芳双手揉搓着手绢,布料都快被捏烂了,“老爷,要不叫陈弘再去军营看看?”
陈兴思犹豫地看了一眼康秋芳,停顿了一下,开口叫道:“陈弘!”
“哎,老爷。”陈弘从外面走进来。
“再去军营打探一下,大少爷和二小姐什么时候……”
还没等陈兴思说完这句话,外面有个下人进来通报:“老爷、夫人,大少爷和二小姐回来了!”
刚说完,陈光耀和陈芷燕跨进门槛,康秋芳上前一下抱住陈芷燕,便哭了出来:“我可怜的燕儿!燕儿啊!”
“娘!”陈芷燕也眼眶含泪地回抱住康秋芳。一时间,陈家里的几个女眷都哭哭啼啼,连司徒氏都触景生情,想到还在山寨里的陈芷柔,心里一阵酸楚。
“好了,别哭了,这不是回来了吗?”陈兴思转头对陈光耀问道:“这次你们在军营里有没有受伤?”
“回禀父亲,儿子第一天晚上被他们殴打,几乎痛晕过去,还是后来向丰茂找了大夫,身体才逐渐恢复了。”陈光耀回答道。
陈兴思听完陈光耀的话,感到很奇怪,按照向丰茂的行事风格不到万不得已,不是会请医生的人,再加上还有一个女儿做人质,很可能会不管他的死活。陈兴思将疑惑的眼神投向陈芷燕,陈芷燕在康氏怀里瑟缩了一下,把脸转到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