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尴尬的邓布利多
卡洛特稳住心神，凝重地调整姿势，正面朝着格林先生站好。
最强的魔咒？那就来试试看吧。
他跃跃欲试地抽出那根黑檀木魔杖，期待起了格林先生的应对方式。
虽然他是一个刚上霍格沃茨不到一年的新生，但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特别是在学习黑魔法后，卡洛特对于魔法的运用更上一层楼，已经远超同年级的其他学生了。
“怎么？还没准备好？”
老人把玩着拐杖，漫不经心地侧目望向他。
格林先生平时优雅高冷，真到了战斗时也是压迫感十足。
或许他在伊德海拉面前实力受限，但那毕竟是一尊未知的神明，凡人所能做的终究有限，撇去这点不谈，格林先生在魔法界应该不会弱于任何人。
卡洛特深吸一口气，沉寂的黑眸中陡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黯月黑泽！”
一团朦胧的黑雾从杖尖凝出，如同膨胀的气球般变大充实，那团黑雾忽然一瘪，几缕凝实的似光似烟的物体霎时脱出，相互缠绕着，体积越来越大。
一眼望去，就像是月光下映照出的深色沼泽，一滩黏稠的液体，毫无生机却充满危险。
一个不留神就足以绞杀被其覆盖的受击者。
那团光烟在空中划出一个不规则的轨迹，时隐时现，每一次出现，其中蕴含的力量就更加强大。
这是卡洛特结合一本黑魔法书上的魔咒加上伊德海拉给予的一些启示改造而成。
不得不说，有一个能够控制梦境的神帮着学习魔法就是轻松。虽然她的力量和魔法无关，但很多东西走到最后都是共通的，从幻象中汲取力量辅佐以黑魔法的破坏性，这就是这个魔咒的特别之处。
虚无缥缈的幻象与黑魔法交织，正如月下照亮的沼泽一角，勾起人探索未知的欲望时，却能在不知不觉间将其吞噬，而当深陷其中时，再想抽身可就困难了。
卡洛特满身虚汗地收回魔杖，好奇地看向格林先生。
以他目前的实力，强行调动所有力量使用这个魔咒还是有些吃力的。
不过就算是格林先生，强接这个魔咒的后果也是十分严重的，它不及索命咒直接严厉，可在肉体和精神上会持续造成腐蚀性的伤害，将生机缓慢地剥夺。
一旦流行起来，这绝对是比三大不可饶恕咒还要令人恐慌的存在。
格林先生暗自称奇，他没有教过卡洛特这道咒语，看起来这孩子的学习能力比他想象中更强。
有点意思。
但在黑魔法这方面，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遇到过对手。
格林先生苍老的面庞上亮起奕奕神采，他一抬眼，看准了那团光烟接近的时机，拐杖猛地向上一顶，一团紫色的烈焰自他身下涌出，仿佛一只幽冥巨兽，一晃眼就吞下了黑色的光烟，魔法交织碰撞的嘶嘶声似水火交融。
老人眼中的精光更甚，火焰被无形的力量助长，“嗖”地一下喷吐出了蓝紫色的獠牙，向前骤然一突，顺着拐杖挥动的方向翻腾落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魔咒的光烟被磨蚀殆尽，只残留下地面上一圈燎烧的焦黑痕迹。
卡洛特惊愕地看向格林先生。
他的全力一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化解了？
“优秀的巫师会采用更灵活的应对方式，奥尔菲斯。用自己的魔力抵消魔咒。”
格林先生拂了拂衣袖上的灰，黑猫抬离前脚，飘上了他的肩膀。
“巫师间的决斗比的是实力，不是魔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魔咒只是一种形式。”
老人恢复往日平静冷漠的神态，收回了褐色眼睛中毕露的锋芒。
卡洛特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句话。
“假如你达到了那个女人的境界，魔法都会成为一种不必要的累赘。因为她抬抬手，就能让你死得连渣都不剩。”
卡洛特听出了格林先生语气里的一丝自嘲。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
格林先生话音未落，就看见一道白影推门闪进了房间里。
卡洛特顺着老人的目光看去，正好和一脸诧异的邓布利多对视上了。
老校长的表情十分精彩，他转头看向格林先生，神情更丰富了。
“盖尔，你怎么在这？”邓布利多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时间点，学生们应该在他们的卧室里准备休息了。”
“哦，是的，阿不思。我正在和奥尔菲斯先生聊关于一本书的事情。”格林先生抚摸着黑猫的头，不知怎的突然变得醋意满满，“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本书，叫什么来着——”
格林先生笃了笃拐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啊，想起来了，《神秘的黑暗符咒：毁灭与崩坏的起源》。阿不思，你知道这本书吗？”
老校长顿时露出了一种便秘的表情。
这不是他送给卡洛特的圣诞礼物吗？为什么格林德沃会知道？
邓布利多责备地望向卡洛特，男孩装作没看见，移开目光看向了别处。
格林先生横跨一步挡在了卡洛特面前，等待着老校长的回应。
“是我送的。”邓布利多无奈地摆摆手，“我想着几十年了，也应该试着去做一些改变了，但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找上你，更没想到你居然会收学生。”
格林先生撇撇嘴，他对邓布利多的回答很满意。
“你知道在这方面谁是专家，阿不思，我是老了，但是教一个一年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扫了一眼转开视线的卡洛特，语气变得缓和了一些“奥尔菲斯在黑魔法的造诣上天赋很高，阿不思。”
邓布利多点点头，向着格林先生靠近了两步。
“可是黑魔法会侵蚀人的心智。这点你不可否认。”老校长严肃起来。
格林德沃偷瞄一眼卡洛特，低声道：“通常对于初步接触黑魔法的人是这样的，但很奇怪，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诅咒，黑魔法对他没有造成丝毫影响。”
“真的吗？”邓布利多的半月镜后光芒一闪。
老校长见识过黑魔法对人的侵蚀作用，在伏地魔一战时，他亲眼看到那些疯狂的食死徒是如何被内心的恶念和欲望控制，沦为黑魔法的奴隶的。
“没错。”格林德沃颔首，“他对黑魔法有天然的亲和力，不需要聚集恶念，因此也不会受到施法后的反噬。你不会相信他刚才居然使用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魔咒。”
邓布利多抚抚下巴，思考着什么。
这一切真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么诅咒的事”
邓布利多缓缓开口，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在看到了格林德沃洋洋得意的表情后，他明白了自己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
“不用担心，阿不思。”他捏起黑猫的前爪，慵懒地说，“事情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你是指”邓布利多有些疑惑，他还没搞明白格林德沃这么自信的原因。
之前不是说诅咒无法解决吗？
怎么现在又变成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这是什么意思？
老校长注视着格林德沃的双眼，示意他说下去。
格林德沃最乐意看到邓布利多这种一脸茫然的样子，他正正衣领，张嘴准备解释。
但两个老人的余光捕捉到了门口的异动。
因为就在刚刚，虚掩的门被忽然推开了，发出了“嘎吱”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
卡洛特被突兀的声音吸引，他望向从走廊上倾洒进来的昏暗灯光。
他敢肯定这里没有风能够把门吹开。